第三个夜晚,城里围绕着沈府和张府这一圈的住户都不敢睡了,连小孩的哭声都没有。
还是一样的时间点,新娘的哭声又准时响起来了,这次连带着李叔他们也听到了。
但不一样的是,这次由远及近地响起了敲门声,从城门到沈府,仿佛是新娘走过一户就要拍一户的门,一直到沈府的门口停住脚步。
这之后沈府的大门开始了猛烈而有节奏的拍门声,一直持续到寅时。
这下没有人能坐得住了,周围的百姓第二天一早都围在了沈府门口要给个说法。
沈府的大门依旧紧闭着,根本没有人敢进出。
张家院子门口也来来往往都是想看热闹的百姓,一整天的除了出门采买的婆子,没瞧见任何一个人敢从院子里出来。
就算是扯住了婆子问,婆子也是急忙摆手买完了东西回了府里。
眼瞧着今天是没生意了,李叔干脆把我和其他几个年纪小的叫到了一旁,教我们几个识字,也可以防止我们乱跑。
不一会儿又看到几个衙役拎着家伙就往沈府的方向跑去维持秩序了。
我一边照着李叔教的字临摹,一边注意着酒楼门外的动静。
虽然李叔教的字从前在山里师父都教过,但我还是装作第一次学,一笔一画地练起来,看得李叔啧啧称赞。
学完写字以后,把桌子跟着都收拾好,将门关了,被李叔赶着回了房间,甚至还被李叔留了作业,只能回到房间继续练字。
李叔和郭叔郭婶他们今晚又在院子里拿了点瓜子花生一边聊天一边守着。
将李叔布置练的字写完,我整理好练好的字帖以后推开窗看了眼天色。
她快来了。
第四个夜晚,依旧是拍门声不断,整条路除了酒楼,都被陆续敲过门,新娘的哭声断断续续。
白天沈府和张府的前门和后门上都有血红的手掌印,而门前地面上赫然出现了一双带血的脚印,脚尖直直对着门口。
当地的县官也没了办法,干脆请了附近山里的和尚来这条路上沿路念经,希望能超度新娘的灵魂。
但是沈府和张府顶上的黑气更浓郁了,凝结成了一片黑色的雾气,将那一片的住户都笼罩在里面。
我有些奇怪,如果单新娘一个人的怨气,无法形成这么大的阵仗,问题出在哪里,但这也需要我能够找到新娘的魂魄才能解答。
城郊埋轿子的地方被人铺满了石灰并泼洒了大量的水,凝结的表面又洒满了黄符。
其实这都没什么用,不然也不会越临近头七新娘的动作越大了。
想着是不是有什么事情被我遗漏了,趁着忙完手上的活又偷偷去了城郊,将自己的身形隐藏了起来,看看夜晚会发生什么,明天一早就赶回去。
摸着表面已经凝结的地面,我再一次念咒将神识向地下探去。
喜轿顶已经被烫化了一个大洞,新娘已然因为高温面目全非了,我咬着牙仔细看着,终于在新娘的裙摆发现了一抹血迹,仔细掐算了一番,这新娘居然是孕期内被活埋,难怪怨念如此重,能影响到全城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