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亲家可……”
宋父眉头紧锁,转而用眼神询问宋母。
“唉……”
宋母叹了口气,秀眉同样紧蹙。
“亲家公、亲家母虽未言明,然女婿终是做大事之人,且这生儿育女本是女子本分,女婿却代攸宁受了这孕吐之苦,想来亲家心中怕是也有计较……”
宋父自己也是为人父母,自然能理解亲家心情,他听老妻说过,女婿暗地里会给他女儿捏腿捶背,下厨做饭,只是夫妻俩在人前瞒得好,不曾让亲家知晓半分。一个男子能为妻子做到如此地步,这在世间闻所未闻,如若将他女儿和女婿换个身份,自个儿儿子若是如此,自己亦无法不起波澜。
“话虽如此,然这毕竟不是咱女儿控制的,还能怪到攸宁头上不成?”
宋父鼻子哼出一声。
宋母轻嗔道:“你这急性子,我又何时说要怪攸宁了?我只是说亲家那边怕是会有些想法,咱也得提前思量个对策才是。”
宋父双手抱胸,神色凝重,半晌才闷声道:“能有何对策?总不能让攸宁去跟亲家解释这孕吐之事缘由复杂,非人力所能掌控吧。且女婿对攸宁那般好,咱也不能因这莫须有的担忧,就去干涉他俩的生活。”
宋母无奈地摇摇头,“我自是知晓这个理儿,只是心里总有些不安。这几日,我想着是不是备些厚礼,咱们一同去亲家那儿走一趟,探探口风,顺便也让亲家知晓咱对这事儿的态度,绝无推诿之意。”
宋父沉思片刻,微微点头:“罢了,也只能如此了,但愿亲家能理解,这世间之事,本就无奇不有,莫要因此事生了嫌隙才好。
相较于宋父宋母的担忧,东篱院中,小夫妻俩倒甜蜜多了。
“相公,你可好些了?”
宋攸宁接连给沈睿泽喂下三块酸梅,才罢了手。
“辛苦娘子,为夫已无碍。”
沈睿泽刚吐过一回,面色还有些苍白。
“你这小家伙,可真是个闹腾的,为父给你念了这些天《孝经》,你是一点没听进去……”
沈睿泽用手轻轻戳着宋攸宁凸起的小腹,语气无奈,眼中却并无恼意。
“相公不觉荒诞吗?”
宋攸宁看着眼前俊逸的眉眼,这可是在现代都不算常见的妊娠伴随综合征,怎的眼前这厮倒是接受如此良好。
沈睿泽摇头失笑,微微抬起宋攸宁的下颌,温柔地看着她的眼睛,嗓音低沉轻柔。
“娘子,世间之事,本就千奇百怪。自为夫身边能得娘子相伴,于我而言,每一日皆是新奇非常。这孩子是你我骨血,还在娘子腹中便能与为夫产生感应,不正是说明他与为夫的亲近吗?”
“更何况,这孕吐磨人,此前为夫见娘子那般受罪,每每恨不得以己代之,如今得偿所愿,还有甚不满足的?”
宋攸宁心中感动,眼眶却忍不住泛红。“相公,你真好!”她一头扑进沈睿泽怀中,亲昵的蹭了又蹭。
开口的声音有些瓮瓮的,眼里却有着促狭,“可若是旁人知晓,定会笑你。”
这古代男子最重名声,这事要是传扬出去,还不知又是怎样的腥风血雨。
沈睿泽唇角微动,倒是不在意宋攸宁的取笑,只是紧了紧力道,将怀中的人搂得更紧。
下巴抵在她的发顶,嗤笑一声,也学着宋攸宁平日里说话的样子,“像我这般的好夫君,不写篇文章登报扬为楷模就算了,怎的谁还敢笑话我不成?”
毕竟这可是说明他疼爱娘子的表现,若是谁真跳出来批判,那不就是在自打嘴巴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