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还有哪里不舒服?”
待人来到榻前,宋攸宁一只手便不客气的探向对方额头。
有些烫,莫不是发热了。
“娘子,为夫无事。”沈睿泽拉下宋攸宁葇胰,握在手中,语气仍有些不自在,“许是酒意未散,这才有些烫。”
宋攸宁看着他的眼里仍有些狐疑,柳眉不自觉的蹙起,但看他说话条理清晰,坐得笔直端正,并无异常,便也选择了相信。
“那好吧。”说着她垂下眼眸,一双玉足自然的放在沈睿泽腿上,给自己找了个舒服的位置。
“相公,你昨日可是看到那李大夫的信了?”所以,所有的反常都有迹可循。
提及此事,沈睿泽原本含笑的脸上一僵,薄唇顿时抿得紧紧的。
“嗯。”唇角微动,半晌才低声回复,“昨日朝中无事,为夫便提前回了府中。”他手中力道不减,按着宋攸宁小腿的力度适中。
“嗯,然后呢?”宋攸宁舒服的眯着眼,浑身散发着愉悦与满足。
“回府时娘子不在,”沈睿泽顿了顿,深深吸了口气,才继续补充,“为夫看娘子信件拆开后尽数散在桌上,便想收拾一番……”沈睿泽这话并未造假,宋攸宁忘性大,平日里画完图纸,就总是随意放在一边晾晒,沈睿泽得了闲,便时常顺手帮她整理,一来二去,次数多了,两人便也都习惯了,却不想昨日那信件是李大夫写来的。
宋攸宁听着这厮一字一句向她坦白,倒是神色未变,仍旧一脸闲散。
“所以,昨夜相公一夜未睡,便是因着这事?”虽是疑问,可这话却是说得笃定。
沈睿泽手中动作一顿,打量着宋攸宁的神色,却是并未否认。
“那我们才华横溢的沈状元,琢磨了一宿,可琢磨出什么来了?”
宋攸宁收回双腿,像只贪玩的小狐狸,一下便爬到沈睿泽身前,双手搂着沈睿泽的脖颈,狐狸眼直视着对方的眼睛。
“嗯?”屋内一片寂静,她不满的出声。
沈睿泽下意识轻揽着宋攸宁的纤腰,帮她稳住身形,眼眸闭了又闭,吐出一口浊气,似乎终于找到话头,“娘子,那信可是李大夫寄错人了?”他气息微弱,很明显,这话说得自己都不信。
果然,怀中人摇了摇头,诚实的否认,“不是。”
希望破碎,沈睿泽一时再找不到理由,眉头蹙得紧紧的,竟不敢再与身前之人对视。
“相公就不想知道缘由吗?”不是察觉不到对方的退缩之意,宋攸宁却仍不肯罢休,再度追问。声音却是染上些许沙哑。
她不是没有看懂沈睿泽这逃避的姿态,鼻间忽的一酸,成婚两载,她也算是了解这厮,一向光明磊落,眼里容不得沙子的人,此时却是拿着漏洞百出的借口,试图说服自己,想到这,她眼里不禁有些愧疚,有些心疼。
“相公不问了吗?”宋攸宁再度上前,双腿便自然抵着沈睿泽的,距离缩短,那姿态更是亲昵。“相公若问,妾身自会知无不言。”宋攸宁压下眼中酸涩,将主动权让出。
沈睿泽的声音似是从远处传来,带着一丝缥缈。“那药……是避子丸吗?”他与娘子夜夜同榻而眠,自是见过娘子服用那药,只是以往娘子说是调理身子的,他便也就信了。此刻,他也打心底里希望,那药就真的只是调理身子的。
“是……”
宋攸宁的声音清晰明白,沈睿泽却是脑袋一晕,只觉那雷击再度降临,震得他血液倒流,一颗心绞着疼。
“娘子……”嘴唇嗫嚅数下,想问更多,却又想在此刻停下。
少年低垂着头,那眼底的破碎令人心疼。
“娘子,我们会一直在一起吗?”即便已经血肉淋漓,他仍想做最后的确认。
“自然。”宋攸宁收紧手臂,两人贴得更是严丝合缝。
终于得到一次想要的答案,沈睿泽唇边绽放笑意,感受着脖颈间肌肤相贴的温度,不由将怀中之人搂得更紧。
“相公便没有再问的了?”对方的亲近之意如此明显,宋攸宁顺从的和他贴贴。却是并不愿将此事搁置。
“没了,”沈睿泽鼻尖动了动,嗅着对方脖间的气息,“这便够了。”他可以不去追究,只要娘子一直在他身边,这便够了。在宋攸宁看不到的地方,少年的眼里尽是偏执,似是恨不得将怀中之人揉进骨子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