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椅之上的成昭帝微微颔首,似乎已是认同钟御史的看法。
见这,丞相一派脸上不禁露出得意之色。
“陛下,”齐煜州的声音更是急切,“微臣以为,这里衣乃人民生活所必须,虽说沈家乃是开这铺子的第一人,然初衷乃是造福人民,且我朝民风开放,这铺子已开了数十日,民众对其并无不喜,反倒一片好评,今日若只听钟大人一言就定沈大人之罪,未免有失偏颇。”
“陛下,微臣以为齐大人此言有理。”
“陛下,臣附议。”
“臣附议。”
不过片刻,朝堂之上竟已分成两列。
“哼,一派胡言。”丞相看着对方一群人,目光冷漠,眼里寒光四射,“齐大人莫不是下乡几日,就忘了自己世家子弟的身份,就连世家的礼仪教导都忘了?我朝虽民风开放,然那等上不得台面的东西,怎能堂而皇之公然售卖?”
“再说,如若真如齐大人所说,这东西乃是为了造福百姓,那沈大人何不免费赠予,反倒还以此赚钱?”
“丞相大人所言极是,”沈睿泽上前一步,对着丞相客气有礼,“其实微臣一家最初也想免费赠予百姓,但奈何……”说着沈睿泽面上带上几分尴尬,“微臣出身贫苦,家境普通,实在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可不是,丞相大人,沈大人农家出身,家境贫寒,哪里比得上丞相大人出手阔绰。”
司马尚书看着丞相,语气有些嘲讽,“陛下,微臣听闻这丞相公子每年包着那怡红院花魁牡丹的银子可都是上万两,丞相夫人更是一件衣服就价值白银千两,这吃穿用度哪是常人能及?”
“是啊,丞相大人,您家境殷实,家中还开着酒楼、粮铺,也不见你给百姓捐点银子,如今这沈大人不过开了个里衣铺子,丞相大人怎的就要求沈大人不能赚钱?这莫不是过于厚此薄彼?”
众人你一言我一语,丞相开始还一脸愤怒,此时越听越是心惊,面上都冒出冷汗来了,“陛下,老臣每日忙于朝政,这家中中馈皆有内子操持,极少过问,慕容尚书所说一事,老臣实在不知……”丞相小心打量着皇上的神色,斟酌着用词,“陛下,老臣教子无方,心中着实愧疚。待今日老臣回去,定会对那逆子严加管教。”
钟御史等人见慕容复三言两语就将祸水引到丞相大人身上,看着他的目光恨不得浸出毒来。
“御史大人,陛下一直崇尚节俭,丞相大人作为百官之首,却是知法犯法,御史大人监察百官,如今怎的不请陛下降罪于丞相?”
齐煜州看着坐立难安的钟御史,故作不知的问,“钟大人莫不是要偏袒丞相大人不成?”
“齐大人说笑了,”丞相见今日已是躲不过去,冷冷斜视众人一眼,复又转身面向龙椅之上的成昭帝,“陛下,微臣教子无方,愧对陛下,愧对朝廷,甘愿罚俸三年。”
此言一出,几人都倒吸一口气,这三年俸禄可委实不少。钟御史感受到丞相的目光,嘴唇嗡了嗡,才动作缓慢的站起身来,“陛下,微臣监察不力,自请罚俸一年……”
皇帝与齐煜州对视一眼,心知今日还未到动这些人的时机,此时能给这些人找了不痛快,心中已觉舒坦,遂清清嗓子,威严开口,“传朕旨意,丞相大人教子无方,家眷骄奢淫逸,令我朝堂蒙羞,念其多年来矜矜业业,一片苦心,便不做重罚,扣出三年俸禄,钟御史监管不力,罚俸一年,以儆效尤。”
“皇上英明。”看着丞相一派总算吃了瘪,齐煜州等人忙带头高呼,“皇上万岁万岁万万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