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睿泽摇了摇头,眼睛紧紧盯着队伍中的男子,试图探寻到更多的信息,“自两年前,回纥偷袭我朝边境不成,惨遭大败,之后便一直不敢来犯。”沈睿泽的声音带着一丝感慨,又带着些许骄傲。
“那为何现在又会忽然在此?”宋攸宁声音带着疑惑。
“娘子,此事为夫也觉得甚是蹊跷,”沈睿泽眉头紧锁,他尚未入朝,因而很多朝堂之事并不清楚,此时突遇这等关乎国家之事,就难免多有掣肘。“娘子,这回纥人突然出现在此,且还做汉人打扮,不知来意是何,为夫想去趟齐府,将这消息告知师傅。”
沈睿泽看着宋攸宁,说得郑重。
“嗯,相公只管去吧。”宋攸宁点头应允,她并未多言。虽说据小说描写,乞颜玉此次前来长安,并无恶意,然一则此事解释不清,二则人心难测,宋攸宁也不敢妄下断言。
五日后
“夫人,夫人……”忽然,门外传来季云的声音,他似是一路奔跑,踏进沈府时已是气喘吁吁。
“季云,怎的啦?发生什么急事了?”听到声音,翠喜忙开口询问。
“翠喜姑娘,老爷……”季云喘了口气,才继续说道,“老爷中了……中了状元,此刻……此刻正在骑马游街呢?”
“真的?”小丫头一听,顿时眉开眼笑,声音都颤抖了。
这时,屋内的宋攸宁提着罗裙走了出来,她眼眸微眯,唇角上扬,显然是听到了季云的话。
“季云,此刻老爷在哪条街上?”
“回夫人的话,此刻老爷正朝着朱雀大街的方向去了。”稍稍喘匀了些气的季云忙恭敬地回答。
“嗯。”宋攸宁微微颔首,不过片刻,已做了决定。
“翠喜,我们也去看看吧。”话毕,宋攸宁已快步向前走去。
主仆二人一同走出沈府,往朱雀大街走去。朱雀街平日里就是长安最繁华的街道,此时因着状元游街,更是热闹非凡。
街道上,锣鼓喧天,人来人往,百姓们从四面八方不断涌来,都想一睹新科状元的风采。
“小姐,小姐,你小心些。”翠喜小心的护着宋攸宁,生怕这人来人往间冲撞到自家小姐,一通忙活下来,在这不算热的天气,小丫头额头竟还出了细汗。
“哎,大娘,您小心些,别撞到我家小姐。”看见旁边大娘被挤得一个趔趄,身体向着宋攸宁退来,翠喜忙伸手扶住那人。
“哎,哎,对不住,对不住了……”胖胖的大娘转过身来,嘴里下意识道歉。然话才说一半,却是惊得止了呼吸,眼前的女子一身浅蓝色对振式收腰托底罗裙,身披淡蓝色的翌水蒲烟纱,肩若削成腰若约素,肌若凝脂气若幽兰。一看就不是普通人家的女儿,再说这女子,眸含春水清波流盼,头上倭堕髻斜插一根镂空金簪,缀着点点紫玉,流苏洒在青丝上。香娇玉嫩秀靥艳比花娇,指如削葱根口如含朱丹,一颦一笑动人心魂。
察觉到夫人那长久停留的目光,宋攸宁微微蹙起了眉,这胖妇人才似回过了神,“对不住,对不住,还请小姐莫怪……”
宋攸宁微微摇头,嘴角扯出一丝笑意,“大娘,人多,你可要站稳了。”她并未多言,只是善意提醒一句。
“是,是,是,谢过夫人,谢过夫人。”胖妇人察觉出宋攸宁的装扮,连忙改口。心中直感叹宋攸宁人美心善。
这时,游街的队伍总算逐渐接近她们这边。宋攸宁远远地看到了的被簇拥着的三人,三人皆是骑坐在高头大马之上,鲜艳的红色格外亮眼。
距离越来越近了,宋攸宁眼睛一眨不眨,仔细辨别着三人,此刻,她的心中充满了自豪和喜悦。
游行的队伍越来越近,宋攸宁的眼里只剩下那个骑着高头大马,头插双翅,身着锦袍,披着十字红花的人。
“天呐,这新科状元长得可真俊啊!”
“还有那探花,亦是年纪轻轻,样貌出众。”
“是啊,听说这探花还未成亲呢,今日等着榜下捉婿的可真是赚了。”
“是嘛,那状元容貌可不比探花差,可曾婚配了?”
道路两侧,人们议论纷纷,低声谈论着这些难得一见的人物,这些人今后都是他们的国之栋梁,往后怕是想再看看,都不能了,因而大家都格外珍惜今日这机会。人群里,老老少少都有,甚至还有不少年轻的小姑娘,此时,看着马上的人,双颊通红,含羞似怯。
众人越说越乱,翠喜有些听不下去,急忙开口说道,“诸位,那状元是我家姑爷。”
小丫头神情倨傲,笑得好不得意。
马上的沈睿泽原本还在与韩致远说着话,忽然一眨眼便看到了人群之后的宋攸宁。年轻的状元郎先是一怔,接着唇角一扬,看着宋攸宁的目光又是宠溺又是无奈。
周围人听翠喜如此说,又见状元郎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他们这边,总算是相信了。
“夫人,恭喜,恭喜。”
“夫人与状元郎可真是天造地设的一对。”
“夫人与状元郎感情真好啊。”
众人三言两语中,全是善意与真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