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你看,那个好像是齐府的的人?”
阁楼上,翠喜原本正聚精会神地看着楼下的队伍,突然间像是发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一般,伸出手指着人群中的一个小厮打扮的男子,声音里充满了惊诧和难以抑制的激动情绪:“奇怪,齐府怎的来人了,莫不是……”小丫头暗自嘀咕,说着说着,似是觉得不妥,猛的捂着嘴巴,小心的看了眼自家小姐。
一旁的宋攸宁顺着刚才翠喜手指的地方看去,微微睁大双眼,仔细辨别着。
屋内一时寂静下来,楼下的喧闹声显得更是突出。
“相公,”几息后,似乎已是确定来人,宋攸宁面上难得带上几许不解,她微微转头,看向身后的沈睿泽。
这厮今日难得穿着一身黑色锦缎长衫,劲腰被一条金色螺纹腰带勾勒着,黑色与金色的冲击,神秘与高贵的融合,再加上那清晰冷硬的下颌线,显得整个人更是英俊挺拔、气宇轩昂。
“不是,”沈睿泽面色未变,他微微摇头,那磁性的声音带着穿透人心的魔力,“娘子,切莫多想。”
“相公怎知不是?”宋攸宁眉头微蹙,一副洗耳恭听之态。
“呵呵……”沈睿泽曲起手指,轻轻敲了敲宋攸宁的额头,笑着调侃,“娘子莫不是在装糊涂。”他的眼里如黑夜的天空,盛满了星光。
宋攸宁皱了皱鼻子,也不说话,仍是一副好奇宝宝的模样。
沈睿泽清了清嗓,目光再次回到楼下热闹的街市之上,“娘子你看,楼下众人穿着打扮各有不同,刚才说话那老者,以及他不远处的两位公子,皆是身穿锦衣,举手投足可见其身份非同一般,而我们正下方,这些人虽说衣衫洁净,然布料多是棉麻,可见只是寻常平民,再者,你看齐府小厮身后那第三个人,虽穿着我朝男子服饰,但看面貌,恐怕并非我族中人。”
话毕,沈睿泽再次低头看着宋攸宁,“娘子,如此众人,各具姿态,各有不同,娘子可还觉得他们只是齐府请来撑场面的?”说着,他嘴角微扬,眼里泛起笑意。
“相公观察细致,妾身佩服。”宋攸宁并未反驳,躬身一礼,端的一派温婉贤淑。
“不过,相公,妾身还有一事不明。”
宋攸宁微微偏头,语气里尽是困惑。
“娘子请说?”
沈睿泽面上神色微收,看着宋攸宁的目光仍旧专注宠溺。
“相公怎知他不是我族人?”
“娘子有所不知,”沈睿泽抿了抿唇,目光再次回到人群中的男子身上,“在我朝西北边境上,有一游牧民族,他们大多头发卷曲,身材魁梧,与我们成元子民不甚相同,楼下那人,虽包着头巾,然鬓角头发却有些弯曲,且这人壮硕魁梧,站立时脚尖朝外,与我成元男子有异,故而为夫推断,此人乃异邦之人。”
“那相公可知他们为何出现在此?”宋攸宁继续追问。
“这……”沈睿泽眉头紧锁,显然一副思考之姿。
宋攸宁静静打量着沈睿泽,她想起小说中对回纥的描写,他们世代居住在草原之上,居无定所,靠打猎为生,过得苦不堪言,据说,每年冬季都会有人因食物短缺和受冻而死亡,且各部落间时常互相争夺,自相残杀,因而那些普通民众格外渴望像其他民族一般,拥有自己的城邦国土,过上安稳的生活。宋攸宁仔细回忆着小说剧情。此时,乌护新上任的部落首领应是已经偷偷来到长安,不同于以往的首领,乞颜玉有着一半的汉人血统,精通汉语,且受他娘的影响,对汉人一直是友好的,也愿意带着民众归顺成元王朝,但事关全族,乞颜玉也不敢妄下定论,此次他通过大比武成为首领后,第一件事就是偷偷进入中原,欲借机考察成元皇帝和成元子民对他们回纥的态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