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府距离白元书院并不远,但和夫妻俩租住的房子却并不在一条街道。
“小姐,姑爷,齐府到了。”马车约摸行了两炷香的时间,帘外便传来王二的声音。
宋攸宁拉开车帷,眼前的府邸富丽堂皇,大门两侧蹲立着两只张牙舞爪、神态威猛的雄狮,双眼有神,奕奕若生。大宅朱漆大门,门上茶杯大小的铜钉闪闪发光,门顶匾额写着“齐府”两个黑漆大字。
宋攸宁面上神色自若,心下却是连连感叹,有钱啊,连大门都这般气派。
夫妻俩相携走下马车,这时一人自门内迎了出来。
年纪应是四十上下,身穿一件佛头青提花绡夹袍,腰间绑着一根玄色师蛮纹大带,竟是比一些富贵人家更是讲究。
“小的是齐府的管家孙宏,您二位可是沈举人和沈夫人?”
沈睿泽对着管家回礼后,才点头应答,动作间有理有度,让人抓不出错处。
得到肯定的回复,孙管家热情的引着二人进府。
古人注重礼仪,宋攸宁不好明目张胆的看,只能在走的间隙偷偷观察。不愧是百年世家出来的子孙,这宅子着实气派。
这座府邸很大,以严格的中轴对称构成三路多进四合院落,布局规整,端方有序。亭台楼阁,飞檐青瓦,盘结交错,曲折回旋,精致雅韵又不失大气磅礴。院内还有一花园名望香园,园内环山绕水,繁花锦簇,景致怡人。
约摸行了大半柱香,管家才停下脚步,“礼仪还未开始,请公子、夫人在此静候片刻。”
孙管事安排一名小丫鬟伺候夫妻二人后,便退了下去。
小丫鬟打扮跟翠喜相似,都是扎着两个小髻,一身暖黄色衣裙,模样甚是讨喜。虽说年纪不大,但倒是格外稳重,低眉顺眼,也不乱看。她为二人斟好茶,才退后一侧站立。
茶香四溢,绿叶飘浮,宋攸宁饮了一口,只觉汁水入喉,清香甘甜,并不似寻常茶叶苦涩。
约摸一盏茶的功夫,门外走来一小厮,对着夫妻二人行礼,“公子、夫人,老爷有请。”
两人稍稍整理衣冠,才跟着小厮出门。
一路上一面面红墙,在阳光的照射下熠熠生辉,精美的雕窗各具特色,柱梁相接,廊檐飞扬,历史感扑面而来。其实,自从来了这个时代,宋攸宁也去过不少府邸,以前她还觉得宋府、韩府已算精美,如今和这百年世家齐府一比,才知天上地下。不得不感叹,齐府真不愧是允州最豪华的府邸,这哪是住房,这分明是艺术。
宋攸宁边走边想 ,一路神思恍惚,直到穿过两道曲折游廊,才总算来到堂屋。
宋攸宁偷偷斜眼观察,此时屋中已有数人,或站或坐,随着他们骤然进入,众人皆像是被按了暂停键一般,谈笑声还来不及收回。唯有那站于人后的韩致远,对着她偷偷眨了下眼。
相较于宋攸宁的生疏,沈睿泽就显得熟悉多了,他引着宋攸宁向屋内之人逐个见礼。
本来在古代拜师实乃大事,宋父宋母理应在场,然三日前沈睿泽刚回复了马院长,没一会儿功夫,院长便安排齐老和沈睿泽见了面。齐老没说几句,确认了沈睿泽是自愿拜他为师后,便拍板道,“既如此,三日后便是一黄道吉日,那日,你便来拜师吧。”
一句话,震得马院长和沈睿泽都愣住了。
“齐夫子……”半晌,沈睿泽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家父家母皆在昙州县老家,这昙州县距离允州甚远,此事还并未告知他们,三日后怕是赶不过来……”
齐老摆摆手,很是无所谓,“无事,你既成老夫的弟子,那以后老夫与令尊令堂见面的机会自是有的,不急于这一时。”
他转头看向旁边的院长,语气坚决。“长恒,这三日后的拜师礼就辛苦你来主持了。”
就这样,齐老三言两语便定下了拜师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