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径直踮起脚尖在陈方侧脸亲了一口。
随后就连忙坐到了自行车后座,脸比天上晚霞还更艳美几分。
陈方浑身充满了力气,从山上打猎的疲惫感都一扫而空!
“回家喽!”
蹬起自行车来比牛都有劲。
路上两人商量着,正好也出院了,找个好日子便把酒席办了。
在此之前,先得去农场把丈母娘接来。
回到家后,尹红霞把家里上上下下都打扫了一遍,连死角都没落下。
结果等她想做饭的时候,却被眼前的吓了一跳,“嘶!厨房咋有这么多菜?”
陈方把自行车放好,走过来说道:“朋友给的,娘这事别往外说。”
“这些个留在家里吃,三天后开席,到时候刘叔正好用这些菜。”
伊红霞连忙乐呵的点头。
家里这日子真是好上来了。
随后陈方直接从柜里拿出一块布,把家里的菜肉都放进去不少。
相较于上次从邮局送去的那些东西,这次更全。
麦乳精再好,也比不上一口肉来的实在。
这么厚重的一个大包裹直接惊到了安江柔,她连忙阻拦,“够了够了,我妈妈也吃不了多少的。”
怎么好意思让陈方送这么多东西出去。
为了自己的工作,他又是送肉又是打点,领了证之后也没委屈过自己一天。
她心里已经够感激的了。
毕竟自己这种成分,能过上现在的日子都是靠陈方。
陈方握住她鲜白细嫩的手,“一家人不说两家话,咱家东西也吃不完,给丈母娘送去尝尝鲜。”
随后不由分说的又从里头塞了半斤红糖。
是上次一并从供销社用红糖票换回来的。
安江柔心里汩汩暖流划过,只觉得自己嫁对了人。
不一会酸菜炖肉就端上了桌。
再配上两碟清炒的素菜,爽口又解腻。
锅边贴的玉米面饼子软糯弹牙,一点也不干巴,好吃的紧。
伊红霞又给安江柔碗里夹了一块肥瘦相间的肉,嘱咐道:“明天你们早去早回,家里席面都请哪些人,方子你也琢磨琢磨。”
陈方一口扒拉完碗里的稀粥,直接就把布包绑在了牛车上,一口应道:“成!”
第二天一早,陈方把安江柔从被窝里捞出来亲了一口,收拾好东西两人直奔农场。
个把时辰后,终于到了。
安江柔难掩心中的激动,她连忙指道:“被下放的一般都有专门住的地方,心里曾经提到过,就在前面那座山底下。”
陈芳怕她热着,掏出水袋就递给她。
里面是兑了蒲公英熬煮水的,清热去火。
随后陈方利索地赶着牛车到了前方那一片小矮土房。
这里的环境不可谓不恶劣。
而且下放来的人,虽说赚的工分与大家伙一样,可干的活明显更多。
成分不好,难免被针对。
安江柔的母亲自然也不例外。
冰冷的土墙根本就不隔热也不耐寒,夏天睡在里头跟蒸笼一样,冬天又冻的要死。
蓦地,一道人影出现在了两人视野里。
只见院里穿着一件洗到发白的蓝色布衣妇女,正在院里抱着木盆洗衣裳。
手上都被泡的皮肉泛褶,头上也生出了不少银丝白发。
可却难掩风韵,一身气质也是出众,一看就是书香世家。
而那张脸与安江柔有三四分像,只是更加成熟文雅。
“妈!”安江柔心疼的上前,连忙握住张晚虞的手,眼泪就这么扑簌扑簌的掉下来。
比断了线的珍珠还厉害。
张晚虞惊喜之余,不免讶然,“你这孩子咋来了?”
随后一眼就瞧见了跟在后头站的笔直的陈方。
“伯母好,我是陈方,这么些日子才来看您,真是失礼。”陈方大大方方的打了声招呼,随后便任由她打量。
女婿见丈母娘也是头一遭。
安江柔家里没被查抄前,父母都是有头有脸的人。
受过高等教育,更是知识分子。
不说阅人无数,也是眼光毒辣。
张晚虞听他说完话,眼中略有些意外。
自家女儿嫁了人扯证,她是知道的。
本以为是个乡下汉子,却没想到言语谈吐不似寻常农户。
尤其是那双黝黑清亮的眼睛,坦荡真挚。
虽然极力掩去了那本来的犀利冷劲,却不难看出是个有本事的。
只一眼,张晚虞心就放了下来,“就是说哪的话,我还要多谢你照顾小柔呢,这孩子打小被家里惯坏了,也不会做什么,你没少受累吧?”
说完就拉着两人进了屋。
本来想倒个水,却拿不出多余的杯子。
而屋里陈设更是简陋。
除了一张用砖头木板搭的床,就只剩一个矮桌和圆凳。
桌子四条腿都不一样齐,凳子坐上去都要散架。
张晚虞无奈的叹了声,“只要你们小两口过的好,我就放心了。”
陈方没说话,只把牛车上的布包卸了下来,“你好好在这里陪娘,我出去一趟。”
安江柔点了点头。
而陈方出去后,从墙角捡了把发钝的斧头,在水缸边缘磨了几下就直接奔这里的后山。
咣咣几斧子下去就砍断了一棵榆树。
好歹能做套桌椅板凳,剩下的木料就劈柴堆在院儿里。
陈方干活最讲究一个效率和麻利,三下五除二就用句子磨好了木材。
两个小时下去,新的桌椅板凳就有了。
直到陈方扛着这套新桌椅和两摞柴回院里时,张晚虞和安江柔都震惊了。
安江柔不可置信的问道:“这、这都是你做的?”
陈方笑了声,“我看娘屋里缺东少西的,连放本书的地方都没有,正好后山有木料,就给弄了个大桌子。”
话没说太多,他直接把磨好的桌子搬进了屋里。
桌面光滑,连个倒刺都没有,可见是下了功夫的。
张晚虞欣慰的看向自家女儿,“这女婿,我认了!”
前不久,安江柔就给她看了陈方带来的东西。
不是肉就是粮,还有珍贵的红糖和二斤精粮白米面。
整个农场怕是也找不出这些。
“就是这个下方来的资本家!她指定是偷咱们农场的东西了,我说咋就粮食对不上呢,公社那边肉也缺了斤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