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要是从别人口中说出来孟晚溪肯定会觉得对方在开玩笑,但说这话的人是霍厌。
他是绝对不可能开玩笑的人。
在这个圈子从不缺八卦,尤其是在剧组的时候,哪怕打扫阿姨都能随口曝出劲爆新闻。
每次大家聊八卦的时候,霍厌要么走开,要么不发一言。
他从不在背后议论半个字。
孟晚溪也不知道他是怎么忍住的,连听到捉奸在床这种狗血戏码也无动于衷。
要知道孟晚溪可将渣男被原配抓了几道杠都给打听清楚了。
上一秒孟晚溪还沉浸在郁闷的氛围,听到霍厌的话始料未及,一口水喷到霍厌的胸膛。
“抱歉,我不是故意的。”孟晚溪连忙抽了纸巾给他擦。
男人就穿着一件白衬衣,她的小手胡乱抹过,轻而易举感觉到衣料之下硬实的肌肉。
那只小手就像是小猫爪子在霍厌心上来回撩拨。
他漆黑的瞳孔暗了暗,深呼吸提了一口气,然后退后一步和她拉开距离。
“没关系。”
孟晚溪敏锐察觉到了大瓜的气息,本就没有什么睡意,此刻更是精神百倍。
她也是好起来了,竟然吃到了小三的大瓜。
霍厌刚要开口,孟晚溪阻止道:“等一下。”
霍厌抬眼朝孟晚溪看去,她快步走向客厅,从果盘里挑选了一只橘子,顺手还抓了一把瓜子。
霍厌:“……”
他想到以前在片场的时候,她除了和傅谨修煲电话粥,最大的乐趣就是跟几个女人围在火炉边,一边嗑着瓜子,一边聊天。
她性格爽朗,谈到好笑时会不顾形象哈哈大笑,聊到八卦时也会压低了声音,一双眼睛滴溜溜转来转去,像是一只狡黠的狐狸。
重逢后他看到的孟晚溪像是一面千疮百孔的镜子,没有半点生气。
唯有此刻他才感觉到她终于活过来了。
她剥开了一只橘子,“我准备好了,你说吧。”
霍厌坐在旁边的独座沙发,在她灼灼目光中缓缓开口:
“许清苒在两年前跟过一个制片人,那个人介绍她演了几部小成本网剧女主,收益还不错,不过大部分收益都被那个制片人给分走,导致许清苒虽然有点名气,手上并没有多少积蓄,直到半年前她无意中遇上傅谨修,傅谨修觉得她有几分像你,便找了她提出生子的计划。”
孟晚溪瞪大了双眼,她知道这个八卦很炸裂,不曾想霍厌竟然这么清楚!
“然后呢?”
“他们第一个孩子在四个月前就失败了。”
孟晚溪心中一紧,“除了这个之外还有一个?”
“是,试管本就不能保证一次成功,做了几次才成功的也大有人在,大概三个月前他们进行了第二次胚胎移植。”
孟晚溪手里捏着橘瓣却没有吃下,说不出来此刻心里是种什么感觉。
傅谨修竟然做了两次。
也就是说他至少要提供两次以上的精液样本,哪怕他并没有和那个女人身体相贴,孟晚溪也难掩恶心。
“成功了吗?”
霍厌的目光不动声色掠过她眉心的那一丝阴云,缓了缓口气继续道:“胚胎成功移植到了她的体内,在那之后的第二天,许清苒紧急去过一次医院,她并没有去做移植的医院,而是连夜赶往郊区的一个黑诊所。”
孟晚溪已经猜到了原因,“孩子没了?”
“是,意外流产了。”
孟晚溪有些不解:“可她现在确实是怀孕了,这是怎么回事?”
“只有一个可能,流产当月她正好排卵,然后怀上了别人的孩子。每个胚胎发育时间不定,就算她去检查,也只会以为她的孩子发育迟缓而已。”
孟晚溪拧着眉头,“消息保真吗?”
霍厌拿出手机翻到相片,“这是那个黑诊所,我让人查过,里面的人是许清苒的远房亲戚,从他口中证实了许清苒流产的事实。”
然后他点开一段录音,正是被套话那人的声音。
孟晚溪突然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霍厌,眼底带着明显的质问:“就连傅谨修都不知道的秘密,为什么你会知道的这么清楚?”
霍厌要怎么告诉她?
当年孟晚溪选择隐退,他默默离开京市。
他本以为两人会举行一场盛大的婚礼,他都备好了新婚贺礼,傅谨修却一直藏着她没有公布。
霍厌留了眼线在京市,他不会让孟晚溪受半分委屈!
虽然她忘记了儿时的记忆,在他心里早就做好了保护她的决定。
没有娘家,他就是她的后盾。
所以傅谨修选择许清苒准备做试管婴儿的时候,霍厌就接到了消息,让人盯着许清苒。
傅谨修没打算和许清苒发生关系,所以她不是完璧反倒更好,他让人查了她身体健康,适合当孕育胚胎的容器就好。
霍厌不同,他考虑的是孟晚溪,他其实犹豫过要不要告诉孟晚溪真相,那样一来他成了什么人?
岂不是破坏别人婚姻的黑手?
他能做的就是盯着许清苒,以备不时之需。
没想到还真让他查到了,许清苒去黑诊所的当天就被人跟上了。
霍厌早在几个月前就得知了所有事,当孟晚溪第一次联系他时,他有些意外,更多的却是惊喜。
他终于有了出手的理由。
可这些事不能被孟晚溪知道,他的爱会吓到她。
霍厌神情一片淡然,“圈子里有朋友知道了一点,前阵子你有求于我时,我就让人多查了一点,便牵扯出这些。”
他一笔带过,“傅谨修之所以不知道真相,是因为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关心过许清苒这个人,因此才被蒙在鼓里。”
孟晚溪松了口气,“霍厌,还好有你。”
他真的就像神一样撕裂黑暗,带着光出现在她的世界。
如果不是他,自己现在还被傅谨修禁锢在婚姻里,半步都动弹不得,只能眼睁睁看着许清苒在眼前耀武扬威。
霍厌的消息让她堵在胸口的郁结之气消失殆尽。
霍厌见她眉心舒展了许多,再次开口道:“所以,你要把真相告诉傅谨修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