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厌听到外面的声音,顾不得穿好衣服,随手拿过一件新浴袍披在身上就走了出来。
他怕孟晚溪吃亏,甚至没时间去整理仪态。
所以他出现在人前时和平时大相径庭。
那件均码号的浴袍在他身上短了一大截,露出男人肌肉发达的小腿。
胸前露出大片肌肤,腰间的系带松松垮垮。
平时固定在脑后的发丝沾了水凌乱而张扬,还有两缕从额前垂落下来。
唯一不变的是他强势的气场,以及那一双凌厉的眼神。
傅谨修被他这样的装束惊了,他知道和孟晚溪在一起多年,不该去怀疑她。
可是他要怎么解释现在的画面?
他下意识收紧了孟晚溪腰间的手臂,声音变得冷漠:“溪溪,他怎么会在这里?”
孟晚溪的身上有沐浴露的清香,而霍厌也在洗澡。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
傅谨修咬着牙一字一句问道:“刚刚你们做了什么?”
显然他是误会了,许清苒的出现已经让她耗费了精力,孟晚溪不想再因为他消耗自己的能量。
她沉闷回答:“我们已经离婚,我做什么都和你无关,你再不放手,我就报警了。”
傅谨修紧盯着霍厌的脸,眼底腥红密布,孟晚溪清楚感觉到他绷紧的身体,宛如一只蓄势待发的猎豹,让她心惊胆战。
她不想因为自己给霍厌带来一些麻烦。
如今的傅谨修虽然没有颠覆霍家的能力,但他也不是那个一贫如洗任人欺负的傻小子了。
要是真的出手,只会两败俱伤。
霍厌抢在她开口之前缓缓解释:“傅先生,时间已经不早了,孟老师最近身体很虚弱,刚刚就摔倒过,如果你对我们有任何误会,我可以给你解释,不过在此之前,请你放开她让她先休息行吗?”
傅谨修垂眼看到孟晚溪泛红的眼眶,以及那张脆弱的脸。
他松了些力道,双手握住她的肩膀问道:“摔到哪里了吗?”
他一下疯狂一下又关心她,情绪极不稳定。
孟晚溪抬手打在他的手背,“不用你管。”
她的枕边人竟然没有霍厌一个外人体贴。
傅谨修到底不是从前那个冬日里给她暖手的少年了。
他是高高在上的傅大总裁,高傲,自大,习惯了发号施令,不再在意她的感受。
离婚是她做的最正确的选择,也许再过两年他也会厌烦自己,连爱都没了。
孟晚溪退出他的怀抱转身看向霍厌,霍厌嗓音低沉,语气平缓:“去休息吧,这里交给我。”
他一句话就抚平了孟晚溪心中的紧张。
“好。”
她相信霍厌成熟稳重,不会像没轻没重的孩子大打出手。
等她回了房,霍厌的表情陡然一变,他不再温和,眼神冰冷似寒剑,“傅先生,借一步说话。”
两人站在廊下,身材相仿,气场全开,孟晚溪有些放心不下,透过窗户看出去。
她只能看到两人的背影,听不到他们的声音。
霍厌解释了洗澡一事,傅谨修的眉眼一松。
下一秒他再次开口:“傅先生,我承认自己很喜欢孟老师,正是因为喜欢,我才会尊重她,在她拿到离婚证之前我不会对她做什么。”
傅谨修心脏再一次提起,他对上霍厌那双淡漠却又冷傲的双眼。
他只穿着一件浴袍,却负手而立,身上是让人生畏的气场,他一字一句道:“拿证之日,便是我追求孟老师之时。”
“我不会给你机会的。”
傅谨修眸光冰冷,“当年你投资我的公司我很感激,如果在商业上合作,我可以无条件跟你谈,唯独我妻子,我绝不会放手!”
“傅先生,原本你们的婚姻我不便插嘴,但孟老师现在的身体以及精神状况并不好,我必须要提醒你一句,如果你再一意孤行,只会将她推到绝望的深渊!”
“别到了那天,你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男子汉大丈夫,拿得起就要放得下。”
傅谨修冷冷一笑:“那你呢?这么多年放下她了吗?”
霍厌神色从容:“至少我会将对她的爱放在心里,从头到尾,我不会伤害她!我言尽于此,如果你还不肯放手,接下来你的对手不是许清苒,也不是孟老师。”
他嗓音坚定:“是我,我来陪你玩。”
孟晚溪不知道两人在谈什么,她看不到傅谨修的表情,只看到霍厌轮廓分明的侧脸锐利如刀。
很快霍厌转身,将傅谨修挡在了门外。
傅谨修没有离开,久久矗立在风雪中,昏暗的灯光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孟晚溪放下窗帘,不忍再看。
她怕自己会心软。
好在傅谨修也消停了,她躺在床上毫无睡意,拿起手机看了一眼,满屏都是傅谨修和许清苒的新闻。
两人的照片被媒体截出来p在一起,显得那么刺眼。
她大致能猜到事情的经过,必然是傅母一心想要抱孙子,瞒着傅谨修将许清苒的孩子保了下来。
傅谨修被家人摆了一道。
许清苒大秀恩爱的背后,其实是狗急跳墙。
她利用媒体的舆论来保全自己和孩子。
那个蠢女人啊,一手好牌打得稀烂。
如今傅谨修绝大部分财产都在自己手里,他所留的资金接下来还要投入公司。
别说许清苒,就算詹芝兰和傅艳秋恐怕日子都得紧一紧了。
傅谨修雷霆手段,他绝对不可能放任许清苒的存在。
她想要凭借着孩子这张底牌赌一个前程,她这一胎能不能生下来还是个问题。
早晚许清苒会为自己的行径付出代价。
舆论就是一把双刃剑,她想要博眼球,来日反噬的时候她就知道有多疼。
只是一想到那个流着傅谨修一半血液的孩子,她的心脏无法控制的刺痛。
“咚咚——”
霍厌轻轻敲了敲门,“孟老师,你睡了吗?”
“没有。”
孟晚溪料想霍厌的性格,他找她肯定有事。
她掀开被子下床,门外的男人已经穿戴整齐,丝毫没有先前穿着浴袍的浪荡模样。
“抱歉打扰你休息了,思来想去,有件事情我应该告诉你。”
孟晚溪对上他正经的表情,感觉他即将说出口的不是小事。
她正好有些口渴了,便揭开保温杯喝了一口水,“什么事?”
霍厌瓷白的喉结滚动,他礼貌解释:“原本我不该妄论别人之事,只不过你怀着身孕又担心外婆,和傅谨修牵扯不断,我不想再因为许清苒的事让你失眠心烦,请恕我多嘴提醒一句,许清苒肚子里的孩子极有可能不是傅谨修的。”
孟晚溪一口水没有喝下去就喷了出来:“噗!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