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好啊!”
士兵们顿时来了兴趣。
“正好,”
周忍冬站起身来,拍了拍军装上的尘土,“我们就去外头实地看看。在林子里,光靠理论可不行。”
话音刚落,他就注意到伍心澜眼睛一亮,整个人已经跃跃欲试地要往前凑了。
周忍冬暗自好笑,这丫头果然按捺不住了。
不等她开口,他就先一步道:“伍心澜,你去带另外一队人。”
伍心澜愣了一下,随即皱起眉头:“凭什么啊?明明是你自己说要教他们的,关我什么事?”
“你比我更了解这片林子,”
周忍冬轻声说道,目光中带着几分促狭,“再说了,算我请伍大小姐帮个忙,欠你一个人情,如何?”
伍心澜一听这话,眼睛微微眯起。
她盯着周忍冬看了好一会儿,仿佛要看出他话里有没有玄机。
周忍冬就这么任她打量,脸上挂着淡淡的笑意。
“哼,”
最后伍心澜别过头去,“算你会说话。不过这个人情可得记着,到时候我要你帮忙,你可不能推辞。”
“一言为定。”
周忍冬笑着点头。
看着伍心澜带着另一队人往东边走去的背影,周忍冬这才转向自己这边的士兵们:“走吧,先带你们去看看最基本的路标。”
一行人跟着周忍冬往林子深处走去。
树影婆娑,枝叶间偶尔传来几声鸟鸣。
周忍冬时不时停下脚步,指着地上的痕迹或是树干上的标记讲解。
“看见这个树干上的划痕没有?”
他用手指着一棵大树上的刻痕,“这是猎人留下的记号。往北走能找到水源,往南走有个避风的山洞。”
“教官,”
一个年轻士兵举手问道,“那要是遇到下雨天,这些痕迹看不清楚怎么办?”
周忍冬刚要张嘴回应,山那头突然炸开声刺耳鸟鸣。
他胳膊猛地横在胸前,整个队伍齐刷刷刹住脚步。
新兵蛋子们面面相觑,有个愣头青脱口就问:“整啥呢教官?”
士兵们不解,眼神各个投向他,满是疑惑。
周忍冬却竖起一根手指,轻声吐了个“嘘”字,随即扫视四周。
他低声说了句:“不对,这鸟叫有问题,肯定是遭了事。”
“所有人,”
他压低声音,“把枪准备好,跟我来。”
士兵们虽然不明其中奥妙,但教官脸上那古板认真劲儿让他们不得不服。
周忍冬观察了一番这处的地形,心中已有判断。
开枪的人就在不远处,应该是在一处低洼地带,否则枪声不会被地形阻隔得如此彻底。
“跟紧了,小心脚下。”
周忍冬轻声提醒道。
一行人小心翼翼地前进,山路崎岖难行,时不时还要避开地上的枯枝。
但令周忍冬意外的是,这些新兵虽然经验不足,却都很能忍耐,没有一个人抱怨。
走了约莫十几分钟,周忍冬突然举手示意停下。
透过茂密的树丛,他看到前方空地上有几个人正围着一堆篝火。
火上正在烤着什么肉。
旁边躺着一只新鲜的鹿尸。
“你们在这等着,”
周忍冬转身对身后的士兵们低语,“我去看看情况。”
说完,他就悄无声息地向前摸去。
越靠近,他越是觉得不可思议。
这伙人居然只有一把枪,而且警惕性低得可怕,连他靠近都没发现。
周忍冬轻手轻脚地接近那把靠在树边的步枪。
那几个人全神贯注地盯着烤肉,连自己的武器都不管不顾。
轻而易举地就拿到了枪,周忍冬心中不禁有些好笑。
正当这几个人还在为即将到手的美味兴奋不已时,周忍冬突然站了起来,清了清嗓子。
“我是守山人,你们在干什么?”
这一声喝问把那几个人吓得差点跳了起来。
他们慌乱地四处张望,这才发现自己的枪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周忍冬手里。
“你...你是什么人?”
其中一个瘦高个结结巴巴地问道。
周忍冬没有回答,而是仔细打量着这几个人。
他们穿着普通的布衣,看起来不像是专业的猎人,倒像是一群临时起意来打猎的外行人。
“深山老林的,谁能知道你是什么人?”
一个留着山羊胡的男人突然从人群中跳了出来,眼睛里闪着凶光,“要我说,直接弄死他得了!兄弟们还等着吃肉呢!”
周忍冬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心里头却已经开始了吐槽:他这么勇的么?
山羊胡显然把周忍冬的沉默当成了怯懦,随即开口:“他就一个人,把他弄了,就没人知道我们偷肉和枪的事儿了。”
说完,他就突然挥拳向周忍冬面门袭来。
周忍冬身形未动,只是在山羊胡即将得手之际,右腿轻轻一扫。
“啊!”
伴随着一声惨叫,山羊胡整个人重重摔在地上,嘴里直接啃了一口泥土。
这一摔来得又快又狠,他半天都爬不起来,只能在地上痛苦地呻吟。
“你敢动手!”
其他几个人看到同伴倒地,顿时红了眼,“兄弟们,一起上!”
周忍冬看着蜂拥而上的几个人,顿时有些无语。
原来不是他一个人勇,是他们全都挺虎的。
“大伙可以出来了。”
话音落下,三十多名全副武装的士兵从四面八方包围了这片空地,黑洞洞的枪口对准了那群偷猎者。
“都别动!”
一个年轻的士兵大声喝道。
偷猎者们这才意识到自己闯了多大的祸,顿时面如土色,有几个甚至直接跪在了地上。
“教官,要不要把他们押回去?”
另一个士兵询问道。
周忍冬看着趴在地上痛苦喘息的山羊胡,并没有急于发话。
不过那山羊胡似乎是吓到了,一个激灵,挣扎着想往后缩。
可他的腰被刚才一摔直接弄得疼得动弹不得,最后只能一脸惶恐地盯着周忍冬。
“说说吧。偷枪的事,是怎么回事?这些肉又是哪儿来的?”
这句话显然彻底吓到了山羊胡,他一边抖一边慌忙开口:“大…大哥,我说!我说还不成么!”
周忍冬闻言,对他挥挥手:“既然如此,那就说吧。别废话,直接从最开始说起。”
“是这样的……”
山羊胡喘着气,咽了咽唾沫开始解释,“我们不是本地人,是隔壁村来的。带我们进山的,是我的堂兄,他是个能打猎的手艺人,原本我们想着,只来打点兔子野鸡,也就算了,回去能换换粮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