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个人三只手电筒。
谭飞带了一把弓箭,一捆箭矢,大概20支箭。
篓子里还放有柴刀,割刀,三把兽钳。
一把是当初生产队给他的,两把是他自己在黑市上买的。
胡斌杰第一次巡山,还是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晚上,他又激动又紧张。
不过,林大虎和林小豹对这位小师弟非常照顾,不仅给他做了大量的心理建设,还帮他也准备了一个篓子,也放了不老少的工具。
甚至林大虎还在他的耳边悄悄说,让他不要担心,虽然公社里没有批下猎枪,但谭飞有自己的路子搞枪,必要的时候,他会拿出来的。
张俞严则没有半点紧张情绪,除了兴奋,还是兴奋,胡斌杰感觉他步伐都在飘。
离开小木屋往山上走,没几步就见着一个小东西,从路旁的树丛里嗖的一声过去了。
胡斌杰即握紧手里的长矛,朝那个方向看去。
谭飞道:“别紧张,都是小家伙。”
“师父,是兔子吗?”
谭飞道:“听起来不像,也可能是蛇。”
“啊!”胡斌杰脸色一白,“那会不会有毒?”
“可能会也可能不会,这山上有很多毒蛇,但也有大量的无毒蛇。”
张俞严扭头看着他们:“谭飞,这山上都有哪些蛇的种类?”
谭飞想了想,把头摇:“太多了,而且很多种类都是我们自己村民给取的名字,跟你们外边的不一定对得上,所以我跟你说了,反而是一种误导,还是不说了。”
张俞严举起大拇指:“严谨!”
胡斌杰往谭飞的身后悄悄走去一步:“师父,我还是挨着你比较好,我怕毒蛇。”
谭飞道:“放心吧,毒蛇也怕你,所有体型比我们小的动物,在它们眼睛里,我们二脚兽都是怪物。”
张俞严点点头:“确实如此。”
说着,张俞严还从怀里掏出一个指南针。
“我去,你咋还有这个东西?”胡斌杰把脑袋凑过去。
张俞严道:“你们没有这个东西,我还觉得奇怪,即便巡山员不是猎人,但怎么能够连指南针都没有呢?”
谭飞看了他的指南针一眼,用轻描淡写的语气道:“你知道四指山有多大吗?四指山上还有很多矿石,尤其是铁矿,磁场效应对指南针会造成很大的影响,所以你带了指南针也没有用。”
这一点,张俞严还真不知道。
他有些懵。
这段时间跟林大虎,林小豹,还有庄健的接触下来,他发现除了庄健因为去城里打工过,所以略有些见识之外,林大虎和林小豹这对兄弟,压根就是一个山脚村民的作风。
就今天谭飞把那饼干带上来,他们居然还问出什么是蛋糕店这样的问题,甚至连晚清这个朝代都不知道,可想而知,这九湾村有多落后。
所以出生于这样一个落后的地方,谭飞不可能凭空知道什么铁矿指南针还有磁场,他张口能说出这些词,就说明这地方的确是有这些个玩意儿。
张俞严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指南针,行吧,白带了。
也难怪这个地方的路那么不好走,越想越觉得生气,朱震栋那猪脑子,路都还没有探明白,就把平老汉给杀了,害得他现在不得不伪装身份靠近谭飞,装疯又卖傻。
没多久,前面出现了第一个分岔口。
谭飞指着左前方的那条路对胡斌杰道:“以前我们九湾村没有出山的路,都是从这经过的。”
胡斌杰震惊不已:“那也太不好走了!”
谭飞道:“是啊,所以以前很落后,后来青坑村那边的路被凿开了,人就渐渐多了起来。不过也可能是因祸得福,抗战的时候,很多百姓都逃到了这。”
胡斌杰点头:“这地方确实不好进来,坦克都开不上来!”
张俞严指向另外一个方向:“谭飞,那这条路就是你平时打猎去的方向吗?”
谭飞道:“我是巡山员,不是猎人,我平常只会在遇到危险的时候才反抗。至于打猎,我也就是打一些小兔子,小山鸡,还有蛇。大型的野兽,他们不攻击我,我不会去主动狩猎。”
张俞严若有所思的看着那个方向。
如果另外一个方向是出山的,那么这个方向想必就是深山。
沿着这个方向,一直往里面去,极大可能就是赖萍村的方向。
张俞严忽然把胡斌杰的手抬起来,让他手里的手电筒光对着那条路,然后他举起相机,对着那个方向拍了一张。
谭飞道:“你拍这条路干啥?”
张俞严道:“这条路上去就是大山吧?”
谭飞无语一笑:“你想啥呢?这边上去是几棵老果树,都是野果子,以前很脆甜,这些年不知怎么了,很难吃。也经常有小孩子上去捣乱,摘的可快了,现在年产量都不太行。”
“啥?”
谭飞道:“走上去没路了,那几棵果树的另外一边是悬崖!你要是想要上深山去,你得沿着这条出村的方向继续走,中间有好多条岔路可以上山。”
张俞严认真地点点头:“原来如此,这地形真复杂。”
“这地形有啥复杂的?山里不就是这样吗?走吧!我们去那里。”谭飞朝前面指去。
沿着所谓出村的那条路一直走下去,中间又出现无数条分叉口。
张俞严甚至装都不想装一下了,直接拿出纸笔在纸上又记又画。
甚至指挥胡斌杰打光,指挥的越来越顺手。
不仅如此,因为谭飞的语速太快,有几个地方记不住,他还用非常强硬的语气让谭飞重新说一遍。
等又到了一个分岔路口时,谭飞给胡斌杰提到上面就是他之前去捡骨头的地方,顺便提到之前平老汉发现尸体的方向。
张俞严顿时浑身来劲,如果能确定那个位置,那么从那个位置出来到九湾村的路一下子就变得清晰了。
因为那个位置朱震栋记得住,所以他只需要记住中间这一段路线就行。
张俞严一下子兴奋起来,铅笔在纸上狂走:“赶紧的!谭飞,你给我好好的再说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