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汉生快步过去，拨开人群，还没瞧清屋里面的情况，就闻到了一股非常刺鼻的血腥味。
这气味实在是太难受，闻了一口，他就立即捂住自己的鼻子。
然后才定睛看去——
“靠！”李汉生瞬间把自己的眼睛睁大了。
屋里头到处都是血，床上，赵心辉血肉模糊地死在了那，那床破旧的被子都快被他的血水给打糊了。
“这他妈的！这是谁干的呀？！”李汉生暴躁地大叫，回头看着人群，“你们去喊人了吗，去村里喊人了吗？”
“刚去呢！”
“我们都是听到这边的吵闹声来的！”
“吵闹声？”李汉生忙问，“咋回事？谁跟谁吵起来的？你们知道是谁杀的人吗？”
众人都摇头。
“我们听到有人在大叫，我们就过来了。”
“对，是赵心辉自个的声音！”
“你瞧！他手里还拿着一把刀，肯定是他用刀跟人打架，但是因为他瘫痪在床，所以没打赢！”
“我们来的时候就瞧见这个样子了！”
“是啊！”
李汉生浑身都在发抖，看着屋内这惨不忍睹的一幕。
谁啊！
到底是谁干的！
刚才跟他们一块来的，可还有门宁的警察呢！
怎么他们前脚刚走，后面就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这个凶手也实在是太嚣张了！
去了15分钟左右，谭中明和李东方带着民兵小队的人赶来了。
看到屋内的情况，一些心理素质不太行的人直接吐了。
谭中明赶紧组织人手，把门口的群众给疏散了，然后又派人去问话，问知不知道是谁干的。
都说不知道。
忽然，李东方指向地上一个脚印：“快看！”
那个血脚印在非常角落的位置，看上去脚印非常小，像是一个女人的脚。
“女人的……？”李汉生不确定地道。
旁边一个民兵队队员道：“看着是有点像！男人没有这么小的脚！”
“可，可是，这咋可能啊？”李汉生道，“一个女人，拿着斧头把赵心辉给砍死了？”
不是她看不起女人，而是他认知里，女人都是胆子小的，就算有胆大的，也不敢拿着斧头就和柴刀拼命吧！
“这就更奇怪了，”李东方道，“赵心辉身边有出现过什么女人吗？”
众人都摇头，不知道。
谭中明沉声对李东方道：“你带上几个人去打听下，看最近赵心辉有没有跟谁往来，或者跟谁结仇。”
“结仇”两个字刚说出口，谭中明就一顿，脑子里面出现一个人名。
谭飞。
刚才赵心辉在跟那几个警察说话的时候，就已经表现出对谭飞的浓浓恨意，可是……
李汉生一下看出谭中明在想什么，叫道：“我刚山上回来呢！林大虎和林小豹，还有庄健都在山上，谭飞带着胡斌杰去金团铺了，现在都还没回来，估计在路上了。而且，”李汉生往角落里那个带血的血脚印指去，“谭飞是咱们村里个子最高的那一拨，就这脚印，你觉得可能是他的吗？”
“胡说什么？”谭中明道，“我没有说是谭飞。”
“切！”李汉生道。
谭中明把现场交给李汉生，他带着几个人往赵家后边的小门走去。
在校门外，又瞧见了那个血脚印，那血印一直往下面走去，然后在半路上，忽然就消失了。
好像是血脚印的主人走着走着，这才发现了不对，直接把自己的鞋子给脱了。
不过，她并没有把鞋子乱扔，极大可能是提着鞋子走的。
一个队员忽然指着不远处的路口叫道：“大队长，你看那边，那边的地上有血迹！”
众人抬头看去，发现那路口的确滴落着不少血。
谭中明带人快步跑去，除了这些血，其他地方没什么痕迹了。
“看起来，她也受伤了。”谭中明道。
旁边一个队员道：“赵心辉手里拿着的是柴刀，那就说明她是被柴刀伤的，柴刀造成的伤口可不轻，她会不会去找潘德子包扎？”
谭中明觉得有道理，于是立即又派了一个人跑去潘德子那。
他还特意叮嘱，除了潘德子之外，还要留心潘德子的师娘，施大娘那里。
沿着血印再继续往下找，实在没能找出什么了，所有痕迹消失的一干二净。
谭中明带人回去，赵心辉的尸体破碎的厉害，加上还有不少血，几个队员抬来的白色担架，被血染得通红。
外面的村民们一个个都在哀叹。
“赵家真可怜！”
“是啊，赵心辉和赵心毅都没有结婚吧？赵家就这么绝后咯！”
“你要说绝后，那就算了，关键他们两个人都是横死的，惨死的啊！”
众人一听这话，想到了赵心毅是被一群豺给活活吃掉的，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有人叹息：“哥哥当了半辈子的巡山员，结果弟弟在山上被野兽给吃了，哎！”
其他人也叹。
赵心辉的尸体暂时被抬到九湾村外面的一个小土地庙后头摆着。
巧得是，村里做棺材的几户人家都姓林，正好是林大虎和林小豹家的亲戚。
赵心毅因为死无全尸，而且被找回来的时候就是几块骨头，不需要棺材，破席子一裹就行，但赵心辉死得太凄惨了，所以谭中明派人去那边订棺材了。
林家那几个亲戚早就知道赵心毅把林大虎和林小豹打伤了，这会儿不论怎么样，都要为难下，不会马上答应就给赵心辉做棺材。
好说歹说，在公社人员的一顿唇舌下，这才终于同意。
于是，这件事让整个九湾村的村民们再度议论纷纷，暗道那赵家做了什么孽，死后连副棺材都差点没有。
这些事，谭飞是在晚上八点多才知道的。
他和胡斌杰带着一堆食材回来，林大虎非常积极，接手他的自行车，塞进暗格里。
谭飞和胡斌杰饿坏了，正在炫饭，林小豹和庄健就在旁边把今天发生的事给说了。
林小豹道：“现在都说，那赵心辉是一个女人砍死的！直接用斧头！”
“我本来打算去看的，但是庄哥说，没必要去！”林大虎回来道，“那赵心辉恨着我们，庄哥说他的尸气估计带着怨气，我们一靠近，准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