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晚,姜莱失眠了。
最开始,她满脑子都在纠结要不要跟他生孩子,可想到最后,她反倒觉得他脑子不正常。
其实,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来看,两人要是以夫妻关系这么过一辈子,怎么说,都是他亏了,她挣了,但从另外一个角度来说,姜莱觉得跟他生孩子,简直就是把自己一辈子给卖了。
虽说,她的寿命也就这五年功夫了。
但在她的计划里,三年内生下孩子,剩下两年,一年陪伴孩子,另外一年,自己自由自在去看看外面的风景,她知道自己必死无疑,但她不希望自己是在医院死的,起码得快快乐乐的离去。
可一旦她答应要跟靳盛时过一辈子,那么,等到时她的病发作了,他势必会将她送进医院治疗。
这样,她每天就只能和消毒水味打交道了。
她的确是不想像只鸟一样被锁在笼子里,但这样能完成自己和云嘉的遗愿的话,她好像也是能接受的,继续翻来覆去想了一番后,她盯着下颌线分明的靳盛时好一阵,而后,轻轻地推了推他。
她睡不着,靳盛时自然也是同样。
只是被她轻轻一推,他便缓缓睁开了眼,侧着身子看去,他哑声问:“怎么了?”
盯着他轮廓分明的俊脸,姜莱下定决心道:“我选择跟你要孩子。”
这话,宛如钟声回荡。
她说的每一个字眼,发出的震颤声都敲击着靳盛时的心口,他似有些难以置信。
“你说什么?”
姜莱盯着他劲瘦的腰身,杏眸透亮,隐隐有些迫不及待,“我说我想和你生孩子,今晚……”
“今晚就试一试,怎么样?”
靳盛时直接忽略她的“试一试”,捕捉到重要词汇后,因为太过激动,他嗓音稍显干涩,“姜莱,你清楚你现在在说什么吗?”
姜莱的视线定格在他那被咬出牙印的脖颈上,越是看着那个印子,她就越馋得厉害。
她和他还不曾在没有安全措施的情况下做过,说实话,她还挺好奇的。
就在她七想八想时,男人暗哑的声音不断,“一旦你下定决心了,那我们之前的三年合约,可就彻底的作废,从今以后,我们就是真正的夫妻关系,我们俩可就组建属于我们自己的家了。”
他这话是提示,也是警告。
只要她敢给肯定的回答,那么,她这辈子都别想离开他。
已经休息了好几个小时了,这会儿,姜莱休息得也够够的了,既然已经下定决心做出这个选择了,那她也就不是婆妈的性子。
在他叽里呱啦说大堆时,她身体前倾,直接用唇堵住了他的嘴,“好,从现在开始,合约作废。”
她的这话,于靳盛时而言,就跟圣旨盖了章。
他和姜莱的关系,从此刻起,便是真正的夫妻,既如此,便该做些夫妻该做的事。
待到彼此衣衫褪尽时,他埋在她胸口问:“确定今晚就开始?刚才已经几回了,还受得住吗?”
姜莱声线破碎,“可……可以。”
她现在还没法能光明正大去动高瞻。
但她也不能浪费时间啊,孩子不出意外,十月怀胎便能生下来,但高瞻那边却是一棵百年大树,蜉蝣要想撼动,并非易事。
既如此,她还不如趁着这段时间先把孩子给生下,毕竟,她得考虑到骨癌恶化这件事。
如果生孩子这件事她一直拖,拖到她身体虚弱再生,到时,孩子都得跟着她一起受罪。
在昏黄壁灯的照射下,两道交缠在一起的身影一上一下,暧昧声也接连不断——
“喜欢这种,嗯?”
“嗯……”
一通折腾,直到翌日清晨才结束。
等到一切归于平静时,整个室内乱得不行。
床单上的褶皱,破碎的衣裙,男人身上的咬痕和抓痕,女人身上的吻痕,足以证明昨夜发生了什么,连续几小时的运动,两人都累瘫了。
再次醒来,是当天傍晚。
简樾在外面火急火燎地敲门,“盛哥,你在里面吗,快出来一下,有件急事!”
听到声响,靳盛时轻手轻脚下床,随便捞了一件浴袍上身后,便来到了门口。
困倦的眸一眼看去,此时此刻,简樾浑身上下,不算干净整洁,最为显眼的,是他黑色西服上有个黑色的脚印。
见状,他眉心紧锁,“这怎么回事?”
简樾言简意赅,“是姜家把嫂子那个在荷花镇的养母给请了过来,现在人还在靳氏集团的楼下,两拨人都跪在楼下哭诉嫂子无情无义,白眼狼,我这边派人驱逐,但高瞻却出来多管闲事。”
听完,靳盛时的目光仍定格在他西服上那个脚印,本就困倦不耐的脸上,这会儿冰凉刺骨。
“你身上这个脚印,是他动的脚?”
简樾都还来不及回答,靳盛时眼尖瞧见他眉毛里一抹红,下一秒,他二话不说抬起他的下巴,之后,一把薅起他额前零散的发,确定是破了皮剜去了一块肉的伤口后,他满身怒气。
漆眸冷漠了不少,“这也是他伤的?”
知道瞒不过,简樾轻点了下头,“嗯。”
这才不过短短半个多月,这高瞻又出来作妖了,靳盛时舌尖轻顶了下上颚,手叉着腰来回踱步一个来回后,他阴沉冷笑出声,“行。”
“你下去安排一下,高瞻找死,我也不拦着。”
知道靳盛时护犊子,刚才被高瞻那么一通侮辱,说实话,简樾心口也有气,但为大局考虑,他还是不把这点委屈放在心上。
他拉住靳盛时的胳膊,安抚道:“盛哥,我这事不打紧,现在问题是姜家和荷花镇那对母子这么一闹,丑闻接连传来,现在靳氏股票下跌,老爷子和那些高层都已经气得不行了。”
“半天都没联系不上你,现在已经有不少人站队靳允骁那边,他们甚至还提出要将医疗工程那个项目交由靳允骁来完成。”
“当时,我就在现场,我瞧着老爷子那冷肃的神情,好像是有些松动了。”
简樾满脸愁,“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先把造谣嫂子的那些传闻给解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