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汐正在厢房外的院子里悠闲地晒着太阳,突然就被几个彪形大汉生拉硬拽地带到了齐玉的房间里。
齐砚一见到阿汐,便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急匆匆地迎上去,“救救阿玉,只要能救得了她,你想要多少钱都可以!”
阿汐听到这话,脸上的烦躁即刻消失不见,眼睛顿时亮得如同夜空中璀璨的星星,她屁颠屁颠儿地快步走到床前,伸出手去给齐玉把脉。
阿汐这个傻姑娘,她根本不晓得齐砚到底是什么来头,只想着怎样才能把命悬一线的齐玉从鬼门关给拉回来,拿到报酬!
夜幕悄然降临。齐玉终于生了,产下了一对龙凤胎,但这两个可怜的小生命早就死在了娘胎里......
筋疲力尽的齐玉用她那仅剩的一点力气,挣扎着喊道:“让我看看孩子,让我看看我的孩子!”
一旁的林娘连忙向产婆使了个眼色,示意她赶快将孩子抱走。
可已经陷入癫狂的齐玉哪里肯罢休,她不顾一切地伸出双手,想要抓住自己的孩子,哪怕只是看上一眼也好。
产婆无奈之下,只好小心翼翼地将其中一个孩子递到齐玉面前。
齐玉满脸泪痕,颤抖着双手轻轻地抚摸着孩子有些乌青的小脸,声音哽咽地问道:“孩子为什么不哭,什么不哭?”说罢,她抬起满是泪水的双眸盯着产婆。
产婆不敢正视齐玉的目光,赶忙将两个孩子包裹起来,匆匆忙忙地抱出了房间。
看着产婆离去的背影,齐玉的心仿佛也跟着一起被带走了。她悲痛欲绝地放声大哭,哭声撕心裂肺。
由于过度悲伤和体力透支,齐玉眼前一黑,直接昏厥了过去。
阿汐最终还是保住了她的性命。按照目前的状况来看,只要后续能够得到妥善的调养与照顾,再平安无事地多活上几年应该不会有太大的问题。
……
此时此刻,在那阴森幽暗、散发着阵阵寒意的地牢中,齐砚正身穿着一袭洁白如雪的长衫,静静地端坐在牢房的正中央位置。
只见在他面前不远处的架子上面捆着一男一女两个人。
细细打量之下,那个女人的面容轮廓竟然与颜宁有着几分相似之处。而旁边绑着的那个男人,是穆清。
据五娘所言,今天一早齐玉带着手下一行人前去了这个女人居住的宅邸。
五娘没想到,那座小宅院里有十几个会武功的家丁,而眼前这个女子更是悍然出手,将阿玉直接从台阶上推了下去。
齐砚终于缓缓站起身来,迈着沉稳的步伐一步步朝着那个女人走去。
待走到近前时,他又仔仔细细地端详了两眼,然后转头向站在一旁的顾予言轻声吩咐道:“把她给我弄到对面去!”
“哦!”顾予言闻言只是淡淡地回应了一声,随即便招手示意身边的几个士兵上前,将这个女人抬到了对面的牢房里。
正当齐砚准备伸手去取放在一旁的鞭子时,眼疾手快的顾予言却突然抢先一步将其夺了过去,“还是我来吧!你身上可还有伤呢!”
齐砚面无表情地提醒他:“只打那些看不见的地方。”说罢,他转身离去,似乎多在这里停留一会儿都是浪费时间!
顾予言漫不经心地扯动了一下手中那根粗糙的鞭子,待到齐砚的身影完全消失不见之后,他随手将鞭子往地上一扔,然后大剌剌地坐在了旁边的椅子上。
“算你小子运气好,今儿个碰到的人是本大爷,若是换成千山在这儿,保不准儿会把你打得半身不遂!”顾予言一边说着,一边以一种极其慵懒的姿态斜靠在椅背上,那双狭长的眼睛则肆意地上下扫视着面前被牢牢绑在架子上的人。
此刻的穆清,整个人都被五花大绑在那冰冷的铁架上,看模样应该还没醉醒,一双原本应该明亮锐利的眼眸此刻却显得有些迷离,他呆呆地望着眼前的顾予言。
突然之间,穆清毫无征兆地冷笑出声:“呵呵……看来齐玉还没有死!即便她现在侥幸还留着一口气在,恐怕也是时日无多了!”
听到这话,顾予言不由得微微皱起眉头,紧紧地盯着眼前这个男人。
都到了这般田地,这家伙居然还有心思笑得出来,而且那笑容看起来让人不禁感到毛骨悚然。
然而就在这时,一个冷冰冰的声音犹如鬼魅般骤然在顾予言的头顶响起:“顾予言,你找死是吗?”
这突如其来的声响惊得顾予言浑身一颤,他如同一只受惊的兔子,瞬间从椅子上弹跳而起,并下意识地抬起头,顺着头顶传来的声音方向望去。
只见上方的通风口处,齐砚正满脸怒容地瞪着自己,那眼神简直比寒冬腊月里的冰霜还要寒冷刺骨。
他连忙起身,三步并作两步地冲向放置鞭子的地方,一边走还一边发出嘿嘿的笑声,“我就是歇会儿,歇会儿……”
很快,地牢中便传来了清脆而响亮的鞭子抽打声。这一声声鞭响在地牢内回荡着。
整整三百鞭!每一鞭都精准无误地落在不同的位置。
此刻的穆清咬紧牙关,双目紧闭,脸上露出痛苦至极的表情。
随着鞭子不断落下,他身上原本完好无损的肌肤逐渐变得血肉模糊、皮开肉绽,身体已经痛到近乎麻木时,穆清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了颜宁的身影。
前年的春天,颜宁从怀阳匆匆赶回。只因为穆清曾亲口答应过她,待她回来之时,会亲手为她做一只风筝。
可惜春游时,那个风筝被齐玉不小心踩坏。颜宁为此事伤心难过了许久,甚至在下一次两人相见之时,她那双眼睛依旧红红的。
“风筝坏了就坏了,我再重新给你做一就是,没必要为了一个风筝难过!”穆清笑着安慰道,将特地给她买的点心轻轻递到了她的手中。
颜宁的目光凝视着穆清那伤痕累累的双手,上面布满了或深或浅的伤口。她的眉头不禁微微一皱,但最终还是温柔地回应了一声“好”。
这会儿,穆清一边被打,脑海中一边想着马上就要到她的生辰了,该送她什么生辰礼才好?
随着思绪的飘飞,穆清渐渐地忘记了身体所承受的剧痛,没过多久,眼前一黑,失去了所有意识。
……
齐玉的房间里,空气中依旧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淡淡血腥味儿。此刻,阿汐正从齐玉的身上抽取一根根细长的银针。
当她看到齐砚走进房间时,抬起头来说道:“放心吧,这人已经没有大碍了。不过嘛,我的酬劳什么时候能给呀?”
“你想要多少?”
阿汐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笑嘻嘻地回答:“不多不多,只要十两黄金就够啦!你看看你家大业大的,在都城拥有如此宏伟气派的大宅子,这点小钱对你来说肯定不算什么!”
还未等阿汐把话说完,齐砚便干脆利落地一口答应下来,并立刻转头吩咐身旁的五娘去取十两金子过来。不一会儿,五娘便将沉甸甸的檀木匣子递到了阿汐面前。
阿汐满心欢喜地接过匣子,打开一看,里面金光闪闪的金子令她双眼放光。
她笑得合不拢嘴,嘴里念叨着:“嘿嘿,这下可发财咯!既然你们这边都没事了,那我也就功成身退啦!”说罢,她抱起檀木匣子,转身准备离去。
这时,齐砚突然开口:“你这是要去哪儿?”
阿汐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齐砚,嘴角微微上扬,轻描淡写地说道:“回颜府啊!这地方我实在是住不惯,感觉浑身都不得劲,还是颜家更自在些。”话音未落,她转身便准备迈步离去,仿佛一刻也不想多待。
就在这时,齐砚连忙出声叫住了她……
……
颜府内。
颜宁正与祖母、三姐颜窈以及哥哥围坐在院子里的石桌上打牌。
颜宁面前堆满了白花花的银子,那数量之多简直让人瞠目结舌。
可祖母已经输得精光,就连最后的一点儿银子也没能保住。她有些气急败坏地将手中的牌往桌上一扔,然后双手胡乱地搅弄起牌堆来,嘴里嘟囔着:“宁宁难不成是想要把祖母的家底儿都给赢光不成?”
颜宁闻言,抬起头来,调皮地冲祖母做了个鬼脸,娇嗔地回应道:“祖母,您每次一输光就这样耍赖皮!”
一旁的颜窈见状,忍不住掩嘴轻笑起来,调侃道:“咱们颜家啊,也就只出了你一个赌鬼,要不是大伯上次罚你在祠堂跪了整整三天,说不定这会儿你早就成为咱们颜家开的第一个赌坊老板了!”
颜柏霖听了这话,也跟着附和道:“宁宁要是个男儿身,那肯定是吃喝嫖赌样样不落!”
颜宁一听可不乐意了,她紧紧护住身前堆积如山的银两。
正当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地相互打趣时,一名小厮突然急匆匆地跑进来,高声喊道:“小姐,阿汐姑娘在门外等您!”
这突如其来的一声呼喊,瞬间打破了院内原本欢快的氛围。颜宁先是一愣,随即反应过来,让宁霜推着她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