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盯着眼前大汗淋漓的男人,手机定位显示这里距案发地足有八公里。
意识到某个可能性,周意婷瞳孔骤然收缩,指尖颤抖着指向对方:
“原来如此!危急关头你抛下妻子和同学独自逃生,现在却装得若无其事?世上怎会有你这般卑劣之徒!”
话音未落,顾渊突然揽住她的腰身。
周意婷浑身汗毛倒竖,这个曾因犯罪入狱的胆小鬼,遇险时溜得比谁都快,此刻竟敢对自己动手动脚?
她像炸毛的猫科动物般剧烈挣扎:“放开!你这下流胚子……啊!”
天旋地转间,周意婷被抛在柏油路面上。
尾椎骨传来的钝痛让她倒抽冷气,抬眼只见顾渊跨上摩托车疾驰而去。
怔忪数秒后,羞愤的尖叫划破街道:“欺软怕硬的废物!有本事去和歹徒拼命啊!”
此刻飞驰的面包车内,劫匪们正清点战利品。
金表与钞票在颠簸中闪烁,有人不甘心嘀咕:“那些富豪都是行走的金库,老大怎么不绑票?”
头目擦拭着枪管冷笑:“八个守卫看三十个人质?等警察包饺子吗?”
突然用枪口挑起兰悦心的下巴:“不过……这位九天集团的女总裁,足够换十辈子花不完的赎金。”
冰凉金属抵住咽喉,兰悦心强忍战栗甩开桎梏:“别碰我!”
劫匪头目却亢奋地吹起口哨,枪管如毒蛇游走在她锁骨间,最终停在心口位置:“兄弟们赶路也累了,不如先收点利息?”
淫邪的笑声顿时充斥车厢。
刀疤脸首领的沉默印证了最坏的猜想,兰悦心死死咬住下唇,眼眶里的温热液体终究冲破防线。
引擎盖上的指甲划痕见证着她此刻的屈辱与不甘。
“草!那疯狗又追上来了!”司机猛捶方向盘,后视镜里轰鸣的摩托如同索命幽灵。
后排纹身男用枪管戳了戳人质起伏的胸口,猩红烟头在昏暗车厢明灭:“小娘们,你这姘头倒是痴情种,可惜马上要变筛子了!”
改装面包车突然急转冲进林间岔道,轮胎碾过断枝发出爆裂声。
五个亡命徒拽着踉跄的兰悦心跳下车,领头的啐掉槟榔渣:“正好给条子争取点惊喜时间。”
他们熟练散开呈扇形站位,枪栓拉动的金属脆响惊飞了树梢夜枭。
当刺目车灯撕裂夜幕时,纹身男突然神经质地怪笑:“留那小子半条命怎么样?”
他扯开兰悦心的衣领狞笑:“让他亲眼看看什么叫夫目前犯!”
同伙们哄笑着给霰弹枪上膛,没人注意到人质腕间悄然松动的麻绳。
顾渊甩开头盔跃下座驾,战术靴踏碎满地枯叶。
他迎着七步外的五道枪口稳步前行,月光照亮风衣下摆若隐若现的冷光。
兰悦心突然剧烈挣扎起来,脖颈间的银链在混乱中绷成直线——那坠子分明是微型定位器。
“砰!”第一声枪响惊破死寂,却不是来自歹徒阵营。
纹身男捂着炸开的右手惨叫倒地,林间霎时亮起十几
道红外射线。直到特警冲锋的脚步声震落露珠,兰悦心才惊觉自己早已泪流满面。
当兰悦心看清冲进包围圈的果真是顾渊时,指甲深深掐进掌心。
这个总爱穿灰衬衫的身影此刻显得格外单薄,她拼命用眼神示意对方退后,喉咙却像被铁钳扼住发不出声。
原来他外套内侧绣着的,是九天集团的暗纹盾徽。
“哟呵,现代版孤胆英雄?”
老王用枪管顶了顶鸭舌帽檐,靴底碾碎几片枯叶。
他身后七道身影如同嗅到血腥的鬣狗,枪械与刀刃在暮色里泛着寒光。
顾渊在距离二十步处站定,军靴底沾着暗红淤泥。
他目光逡巡过每个暴徒的面容,像是猎人在清点猎物。
当视线掠过蜷缩在树桩旁的兰悦心时,喉结微不可察地颤动了一瞬。
“知道丛林法则吗小朋友?”
老王突然抬脚踹飞脚边的空罐头,金属撞击声惊起几只昏鸦:“雌兽归胜者,败者……”
他故意拉长语调,枪口暧昧地在兰悦心与顾渊之间游移:“当饲料。”
此起彼伏的狞笑声中,顾渊解开战术背心纽扣。
暗袋里银质怀表的反光刺得老王眯起眼睛,表链垂落时竟带出金属摩擦的细响。
“八个。”顾渊突然出声,数字在唇齿间化作冰碴。
他慢条斯理地卷起衣袖,露出小臂虬结的旧伤疤:“都在这里?”
暴徒们面面相觑,兰悦心发现老王扣着扳机的食指在微微抽搐。
暮色渐浓的山林突然陷入诡异的寂静,连蝉鸣都消失了。
“看来你选活埋套餐。”
老王突然暴起,枪口喷出火舌的刹那,林间骤然掠过银蛇般的冷光。
兰悦心只来得及看见顾渊旋身时扬起的衣角,下一秒老王的惨叫撕破夜空。
他持枪的手掌竟被某种利器钉在了身后的桦树上。
七道黑影尚未反应过来,顾渊已如鬼魅切入人群。
他指尖寒芒每次闪现必带起血花,战术靴精准踩碎膝关节的声响混着哀嚎,像首残酷的交响曲。
当最后个暴徒轰然倒地时,顾渊正用染血的袖口擦拭镜片,仿佛刚结束场寻常晨跑。
老王双膝砸地发出闷响时,几个歹徒还叼着烟嬉笑。
他们本等着看这男人被挑断脚筋,好让老王现场上演限制级戏码。
谁都没料到老王此刻像台漏水的破机器,全身剧烈抽搐着,暗红血线从七窍喷涌而出,在水泥地面晕开诡异图案。
“草!这他妈……”
离得最近的黄毛刚蹦出半句脏话,顾渊手腕轻抖的瞬间,他脖颈突然爆出两点血珠。
众人眼睁睁看着黄毛双手徒劳地捂着喉咙,指缝间溢出的鲜血在作战服上洇出大片暗花。
劫匪头目突然瞳孔骤缩,喉头发出声怪异的“咯”响:“暴雨梨花针!你是鬼医顾……”
话音未落,顾渊已闪身扑向货柜车。
子弹暴雨般倾泻在车体上,迸溅的火星照亮了他手中寒光凛凛的九寸银针。
“给老子轰碎这杂种!”
头目扯着变调的嗓子嘶吼,却见某个持霰弹枪的同伙突然僵直倒地。
两支细若发丝的银针精准钉入他太阳穴,针尾还在高频震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