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喝了几口矿泉水,漱了漱口,然后又仰头喝了两口,压住了往上泛起的酒精。
此时,冯婉晴紧紧地扣住我的胳膊,害怕我摔倒在地上。
我拍了拍冯婉晴的手,示意自己没事。我们站在街边,夜晚城市灯火辉煌,却也透着丝丝凉意。
“这次多亏你救场子,要不然我得被他们看笑话。”冯婉晴虽没有大赞特赞,就这句话,也起码让我心里有一丝安慰。
“能够得到你的认可,我今晚也值了!”刚说完,胃里又是一阵翻腾。
冯婉晴叫来了代驾,把我送回到了我的住处。我没有想到她会一起来到我的家里。
她在房间里前后左右地看了看。帮我打了一杯热水,放在我的旁边。
“我走了,你休息吧。”
她说完就要下楼。
“你坐一会,来了就走吗?”
“不了,代驾在下面还等着呢!”
此时,我的手机响了起来。我从口袋里掏出来看了一下,是唐淑华打过来的。
我抬头看了一眼正要离开的冯婉晴。
“高枫,我快不行了,你能来一下吗?”
手机里传来了唐淑华虚弱微细的声音。
冯婉晴此时又停止了脚步。
我也顾不得冯婉晴的存在,着急地问:“淑华姐,你怎么了?”
手机显示通话还在进行中,但她却没有了回应。我刚才还迷迷糊糊,此时被唐淑华的电话惊醒了,出了一身的冷汗。
“怎么了?”
“我姐可能遇到了危险,我得去她那里一趟。”
“你有多少姐呀妹呀?”她好像在自言自语,但我已经听到了,没有理她。
我和她一起下了楼,“需要送你过去吗?”
“好吧,那麻烦你了!”
她同样没有理我。进入车内,让代驾赶往唐淑华所在的小区。
当我进入唐淑华门口,门是虚掩着的,我轻推了一下房门,看到唐淑华躺在门口,披散着头发,穿着睡衣,手机攥在手里,人已经昏迷不醒。
“你看看,高枫!”
冯婉晴吓得指着唐淑华睡衣裤。我顺着她指的方向,看到唐淑华的两条大腿处的睡裤已经洇满了血渍。
“打120吧?高枫!”
“来不及了,赶紧送医院!”
冯婉晴帮我给唐淑华穿上衣服。我们一起把唐淑华送到了医院。
我和冯婉晴坐在手术室外等待着,“你回去吧,代驾还在下面等着呢。”
“我再等等,这种时候我走不合适。”冯婉晴给代驾打电话,让对方把车停在原地不要动,把钥匙送上来。
不一会,医生出来了,问:“你们谁是病人家属?”
我和冯婉晴相互看了看。
“抓紧,病人需要手术,家属要签字。”
“大夫,我们都是朋友,没有家属在这里。”冯婉晴说。
“病人情况严重吗?”我问。
“需要切除子宫。”
“这事太大了,大夫,她还没有结婚,没有孩子,切了子宫,让她怎么活?”我问医生。
“那没有办法,即使保留子宫,她以后恐怕也很难生育。”
冯婉晴听了后,张着嘴,受到了惊吓。
这种情况下,我哪里敢决定这个手术,这要比我自己做手术,给自己做决定还要困难几十倍。
“她是你朋友,你看着办吧,不行给她父母打电话。”冯婉晴提醒我。
医生看我六神无主的样子,说:“如果有她父母的电话,你可以联系她父母。”
事不宜迟,我从包里找到了唐淑华的手机,大夫用她的指纹解开了唐淑华的手机密码。我翻找到了她妈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起初没有人接听,拨打第二次的时候,那边传来了她母亲被惊醒后迷迷糊糊的声音。
“小华,你这么晚了打电话有事呀?”
“大姨是我,我是高枫。”
“小枫呀,你怎么拿着小华的手机?”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说,停了片刻语带哽咽地说:“大姨,淑华姐需要手术,要取得家属同意签字,现在情况特殊,要抓紧决断!”
“她是怎么啦?”
她还要再问,我没有再给她继续问下去的机会。
“大姨,事情紧急,我先等随后再给你解释,你现在同意吗?”
“我同意,你帮我签上名字吧!”
我把通话录音传到了我的手机里,留给了医生一份。
不一会,唐淑华她妈又打过电话,“小枫,你姐是怎么了?有危险吗?”
“没有危险,大姨,你放心吧,这边有我呢,签字也是医院履行的一道手续。”
“我们明天就打算过去,你在那边多费心了。”
“大姨,你千万别过来,这边有我你就放心吧,我会安排好的,过明天,就让淑华姐给你打过去。”
挂断了通话,我心里五味杂陈,冯婉晴看到我难过的样子,过来安慰道:“我们尽力吧,我明天帮她找个护工。”
我几次劝说冯婉晴回去休息,她明天还有很多事情需要处理,但她坚持等到唐淑华做完手术。
手术顺利完成,唐淑华被推出手术室,转到了病房里。
“病人暂时脱离危险了,不过失血过多,需要好好调养。你们可以进去看她一下。”
我急忙走进病房,冯婉晴跟在后面。唐淑华脸色苍白地躺在病床上,缓缓睁开眼看到我后,挤出一丝欣慰的笑。
“高枫,谢谢你。”她用微弱的声音说。
“淑华姐,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焦急地问。唐淑华眼神闪躲,欲言又止。
这时冯婉晴开口道:“既然现在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希望你早日康复。”
“这位是远大的冯董,她不放心,一直等到你做完手术。”
唐淑华慢慢地伸出手,想和冯婉晴握手,表达感谢之意。冯婉晴上前一步,主动握住了她的手。
冯婉晴离开了病房后,唐淑华流下了眼泪。
“淑华姐,如果有什么事,你就告诉我,千万不要想不开,我能帮的,我会帮你!”
“我本来自己想要一个孩子,可是没想到会流了。”
“流产了?”是我没有听清吗?还是她在说胡话。
“淑华姐,你在说什么胡话?什么流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