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婉儿老师辛辛苦苦教我们学习，你跑来捣乱，安的什么心？！”
“赔钱！玻璃必须赔！”
村民们瞬间炸了，你一言我一语，怒火中烧，指责李二狗。
没过一会儿，吵嚷声越来越大。
民兵来了，村委会的人也到了。
人群外围，挤进来农协会会长廖柏明。
“吵吵啥？大半夜的，都想翻天了不成？”
廖柏明眉头拧成了疙瘩，声音不大，却很有威严。
村民们一看到廖柏明来了，七嘴八舌，争先恐后地告状。
“廖会长，你可得给我们做主啊！”
“李二狗这小子，疯了，砸了咱们教室的玻璃！”
“就是，好好的学习，被他搅和了！”
张平也站了出来，面向廖柏明，有些愤慨。
“廖会长，婉儿老师为了提高咱们村的文化水平，费心费力办这个夜校，大家都感激着呢。”
“想考大学的，能多学点知识，不考大学的，也能认几个字，明事理，这可是大好事啊。”
“结果，被李二狗这个无赖，给搅黄了！”
廖柏明听完，脸色顿时沉了下来。
他狠狠剜了李二狗一眼。
“李二狗！你小子又在作什么妖？”
“没看到大家都在学习吗？你跑来捣乱，是不是不想在村里待了？”
李二狗被廖柏明的气势吓得一哆嗦，刚才的嚣张气焰，瞬间熄灭了大半。
但他嘴上还是不肯认输，色厉内荏地叫嚣。
“是张平先得罪了我表哥刘建功，我……我是替我表哥出气！”
“是他先动的手！”
“不信你问问他们！”
话音未落，人群中顿时炸开了锅。
“刘建功？又是他！”
“我就说，李二狗哪来的胆子，敢来夜校闹事，肯定是刘建功指使的！”
村民们议论纷纷，对刘建功的怨气，也随着李二狗的话，彻底爆发了出来。
没过多久，人群外又是一阵骚动。
刘建功来了。
他老远就看到黑压压的一群人，围在夜校门口，心头一沉。
李二狗这个蠢货，果然没办成事，反而捅了篓子！
他赶紧换上一副笑脸，挤进人群，拱手作揖，装模作样地道歉。
“各位乡亲，实在不好意思，我表弟不懂事，肯定是被张平误会了，这其中肯定有什么误会。”
“他啊，就是好心办坏事，想来替我说和说和，没想到弄巧成拙，我替他给大家赔不是了，赔不是了！”
刘建功一边说着，一边掏出烟，一根根递给周围的村民。
村民们虽然心里还是不痛快，但看刘建功亲自来道歉，又主动认错，面子上也过得去，不好再揪着不放。
张平站在人群后，冷眼看着刘建功的表演，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
“刘建功，看好你家的狗。”
“别再乱放出来咬人。”
“下次再被打，可别怪别人没提醒。”
张平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到了刘建功的耳朵里。
刘建功脸上的笑容瞬间僵住，脸色铁青。
他狠狠地剜了张平一眼，压低声音，咬牙切齿地说道。
“张平，你别得意。”
“真以为有个高考资格，就能稳上大学了？”
“做梦！”
“到时候考不上，看你还有什么脸面，还不是灰溜溜地滚回村里刨地！”
“那咱们就走着瞧。”
张平毫不退让，目光直直地盯着他。
李秀兰站在张平身边，感受到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气氛，心头一紧，生怕两人真的打起来。
她赶紧轻轻拉了拉张平的衣袖，轻声劝道。
“张平，算了，别跟他一般见识。”
廖柏明也站了出来，抬手摆了摆，想要缓和一下气氛。
“好了好了，都过去了，别再吵了。”
“不过，李二狗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廖柏明话锋一转，目光再次落到李二狗身上。
“他砸了教室玻璃，耽误了大家学习，必须赔偿。”
“这样吧，就让他去张平家干几天活，算是赔礼道歉，也让大家伙都消消气。”
李二狗一听要给张平家干活，脸瞬间垮了下来，比吃了黄连还苦。
“凭什么？要我给他家干活？”
刘建功狠狠瞪了李二狗一眼，恨不得一脚踹过去。
“让你干就干！哪来那么多废话！”
今天这事儿，刘建功也知道是自己理亏。
再闹下去，只会让自己更难堪。
闹大了，对他没好处。
只能忍气吞声，先平息事态。
李二狗见刘建功发话，顿时没了脾气，耷拉着脑袋，不情不愿地应了下来。
夜校散了，张平一家并肩走在回家的路上。
他侧过头，关切地问：“婉儿，晚上这样讲课，累不累？”
“要是太辛苦，就别办了吧，别耽误你自己的学习。”
林婉儿轻轻摇了摇头，声音柔和。
“没事儿，张平哥，我可以的。”
“给他们讲课，我自己也相当于复习了一遍。”
走在一旁的李秀兰笑着接话。
“婉儿讲得真好，我一听就明白。”
“就是有些物理，像今晚讲的牛顿定律，我听着有点懵。”
林婉儿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秀兰姐，我那是故意的。我就想看看大家学习的热情有多高。要是觉得太难就回家了，那以后就不用来了。但是我看大家，虽然听不懂，还是听得津津有味的，所以我觉得这夜校可以继续办下去。”
张平点了点头，脸上露出笑容。
“婉儿，你做得很好。”
“我提议办夜校，也是想让大家领你的情。”
“以后，村里人也会更尊重你一些。”
林婉儿感激地看了张平一眼，轻声道：“谢谢你，张平哥，总是为我考虑这么多。”
张平自然而然地说道。
“一家人，不说两家话。”
妮子在一旁听着，也笑着插嘴。
“婉儿姐姐讲课就是好！”
“我早就想跟着学了，现在正好能和大家一起学。”
第二天一大早，李二狗就苦着一张脸来到张平家。
开始了他“赎罪”的一天。
张平也没跟他客气，直接指派他去大队猪圈清理猪粪。
李二狗一听要去清理猪圈，顿时叫苦连天。
那又脏又臭的活，他哪里肯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