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羊角树
皮特并没有如莱昂纳那般挥刀猛砍眼前之人，因为多次大量的失血极有可能导致其无法支撑到返回军营之时。于是，皮特改变了策略。只见他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慢慢地走到了神眷者旁边。
在神眷者充满恐惧与绝望的目光注视下，皮特毫不犹豫地伸出手，以极其缓慢地速度地挖出了对方的双眼。每一刀落下，鲜血四溅，伴随着神眷者撕心裂肺般的惨叫，这惨绝人寰的一幕令人毛骨悚然。然而，皮特并未就此罢手，紧接着，他又动作极度“不熟练地”慢慢切下了神眷者的一只耳朵，最后，神眷者的鼻子也用了几分钟才脱离了脸部。
就在皮特准备进一步动手挖出神眷者的舌头时，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或许洛艾斯之后还有想要询问此人的事情。经过一番短暂思考后，皮特决定暂时放过这条舌头，权当自己大发慈悲做件善事。尽管神眷者的耳朵已被残忍割去，但这似乎并未对他的听力造成太大影响。
皮特缓缓将头凑近神眷者仅存的一只耳朵，压低声音冷冷问道：“现在！告诉我那棵形似羊角的树究竟是什么东西？”可是此刻的神眷者已然彻底失去了反应，尽管他尚存一息，可那难以忍受的剧痛以及渴望终结痛苦的念头早已充斥整个脑海，令他生不如死，对于皮特的质问自然也是置若罔闻、一言不发。
皮特又想了想之前第一波遇到的人，他说过献祭需要大脑，他们是出来抓人的。这也解释了为什么会有那么多人类尸骨，而且头骨都被切开了。所以他想了想，然后将莱昂纳喊了过来。
“我去取一些大脑过来，你看着他，别让他死了，不然我们就白折腾了。”皮特说完，莱昂纳点了点头，然后重新举起火把，然后又将树旁边放着的蜡烛取下一个，放到火焰上。随着温度升高，蜡油滴落在神眷者的伤口上，形成一个保护层。但此时的神眷者对于这种疼痛已经完全没有感觉了，因为其他的地方实在是太疼了。
经过漫长的二十多分钟，皮特终于成功将外面那些尸体的大脑全部取出，并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了羊角树之前。然而，面对眼前这些苍白且布满血丝的大脑，皮特却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虽然把大脑拿来了，但对于接下来该如何处理这些大脑，他却是一无所知。
于是，皮特又将目光转向了地上的神眷者，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凶狠与决绝。他冷冷地开口问道：“我只会问你这一次，告诉我这些大脑到底要怎样使用？使用之后又会发生什么样的情况？虽然我不知道你究竟叫什么名字，但我清楚得很，你现在一心求死。那么好，只要你如实回答我的问题，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让你痛快地死去！否则……”说到这里，皮特突然从腰间抽出一把锋利无比的匕首，然后毫不犹豫地将其抵在了神眷者的双腿之间。
“否则，我就会毫不留情地将它一刀切下，再一片一片地割成薄片，亲手喂进你的嘴里！”皮特的话语如同寒风般刺骨，让人不寒而栗。听到这话，原本还强装镇定的神眷者瞬间脸色惨白，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就连一旁的莱昂纳看到这一幕也不禁感到一阵心悸。
莱昂纳暗自嫉妒着皮特的聪明才智，心中懊悔不已，埋怨自己为何没有想到如此恶毒狠辣的手段。若是早有这般想法，刚才对付神眷者的时候他早就用上了。此刻，面对着皮特那咄咄逼人的气势以及近在咫尺的利刃威胁，神眷者的心理防线终于彻底崩溃。只见他艰难地张开嘴巴，用尽全身力气发出极其微弱的声音：“大……脑……插……插到……树……上……”由于伤势过重，他每说一个字都显得异常吃力，语句也断断续续、模糊不清，但这简短的几个字对于皮特来说已然足够。
只见皮特小心翼翼地伸手拿起了其中一个大脑，然后他脚步轻盈地向后退了几步，眼神紧紧锁定着树上那众多羊角中的某一个。之所以没有过去，主要是皮特考虑到在还不能确定那位神秘的神眷者所说之话究竟是真是假的时候，行事还是谨慎些为妙。
想到此处，皮特大喝一声，使出全身力气将手中的大脑朝着选定的羊角狠狠扔去。那颗大脑如同一颗出膛的炮弹一般，直直地飞向目标，并准确无误地扎在了其中一只羊角之上！
然而接下来发生的一幕，让皮特和莱昂纳惊得目瞪口呆。仅仅几秒钟的时间不到，那原本完整的大脑竟然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强大吸力所控制，瞬间被扎入的羊角给吸成了一滩令人作呕的烂泥，最后无力地坠落到了地面之上。
两人站在原地静静地等待了好几分钟，满心期待能看到什么异常的情况发生。但结果却是毫无动静。莱昂纳转头看向一旁的皮特，眼中流露出一丝疑惑与不安。而皮特则皱了皱眉头，再次从地上捡起一个大脑，再次朝着刚才那个羊角所在的位置用力扔了过去。
果不其然，短短数秒之后，这个新扔出去的大脑也遭遇了相同的命运——被羊角迅速吸成一团烂泥。不过这一次，两人同时察觉到，那只吸收了两个大脑的羊角似乎稍稍变长了那么一点点。
两人对视一眼，彼此心领神会。紧接着他们不再犹豫，纷纷弯腰拾起地上剩余的大脑，如同连珠炮般接二连三地朝着那些羊角投掷而去。一时间，空中满是飞舞的大脑，场面甚是诡异壮观。
没过多久，地上原本堆积如山的大脑便已所剩无几。就在这时，一直沉默不语的羊角树终于有了反应！只见一根粗壮的羊角树枝突然间径直冲向距离它最近的莱昂纳。
莱昂纳甚至来不及做出丝毫躲避动作，只听得“噗嗤”一声闷响，那根锋利无比的树枝已然无情地刺穿了他的胸膛。刹那间，鲜血四溅，犹如一朵凄艳的血花在空中骤然绽放开来……
“莱昂纳！”皮特看见这一幕，赶忙跑过去，想要将莱昂纳从羊角树枝上拽下来，但无论他怎么使劲都无法推动莱昂纳分毫，甚至连一根头发都无法掰动。此时的莱昂纳就好像被这个世界给固定在了原地，任凭皮特怎么努力都没有任何效果。
此刻的莱昂纳双眼茫然地凝视着眼前那片广袤无垠的大海，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
“这是给我干哪来了？这还是帝国内吗？”他一边喃喃自语，一边不停地挠着头，试图理清当前混乱不堪的状况。然而，对于眼下所发生的一切，以他目前的认知能力根本无法完全理解。
他缓缓地伸出双手，轻柔地感受着海风从指间拂过带来的丝丝凉意，随后情不自禁地张开嘴巴，深深地吸了好几口清新宜人的空气。尽管他曾经多次从母亲口中听说过海的模样，但那些描述始终都停留在想象之中，如今亲眼目睹这片波澜壮阔的海洋，带给他的震撼简直难以言喻。
从小到大，莱昂纳从未踏出贫民区半步。一来，作为一名守护者，他肩负着守护自己所在贫民窟以及整个贫民区安全的重任，必须时刻坚守岗位；二来，就算有机会离开，他也不知道自己能够去往何处。毕竟外面的世界对他来说太过陌生和遥远，就如同眼前这片茫茫无际的大海一般深不可测。
正当莱昂纳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时，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突然在耳边响起：“我就知道你在这里，要不要来杯鱼酒？”莱昂纳闻声转过头去，目光落在了眼前这个素未谋面之人身上。只见对方的容貌、穿着打扮乃至言行举止，无一不让他感到无比新奇和陌生。
还没等莱昂纳回过神来，那个男子紧接着又开口问道：“莱昂纳镇长，您没事儿吧？咱们刚刚打赢了战争，难道不应该好好欢庆一番吗？为什么要用如此奇怪的眼神盯着我看呢？”听到这番话，莱昂纳心头一震，脑海中的问号愈发多了起来……
莱昂纳此时才发现，他身后有一个倒塌的建筑，他不认识那是什么，他从来没有见过样子如此怪异的建筑，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巨大的烟筒倒了下去。随后他又看向远处，那里似乎有个镇子，而镇子里面似乎在开庆典，十分热闹。不过距离实在是太远了，细节他看不清。
“莱昂纳镇长？”那个男人还在喊他，而莱昂纳看了他一会，然后默默的伸出手拿过了他递来的酒瓶。但就在这时，他从酒瓶的倒影上，看见了一张熟悉但又陌生的面孔，他看起来就像是一个老年版的自己。
“敬胜利！敬存活！敬新生！”说着那个人将碗里的酒一口喝掉，而莱昂纳也尝试将酒喝了下去。但这种腥甜的味道他从没感受过，同样刺激的酒精也让他难以下咽，随即便一口喷了出去。
莱昂纳怀疑眼前这个人想要害他，所以他一把抓住了那个人的领子，拽到了自己身前，然后大声问着：“你是谁？这是哪里？”
这个行为明显吓到了那个人，他赶忙伸出双手表示投降，然后说道：“镇长你没事吧，我是拉斯福特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