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神明眷顾
在贫民区那荒芜、破败不堪的边缘地带，十几个身影鬼鬼祟祟地出现了。他们拖拽着数十具冰冷的尸体，缓缓朝着不远处一个幽暗深邃的山洞走去。
当一行人踏入山洞时，一股令人作呕的腐臭气息扑面而来，但这些人却仿若未闻，脸上甚至还流露出一丝贪婪和兴奋之色。
只见为首的那个人身形高大壮硕，满脸横肉，他敏捷地跳上一块突出的高台，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下方众人，扯着嗓子大声喊道：“把所有的肉都给老子仔细地剔下来！明儿个就让猎狗把肉带出去卖掉。记着，可别忘了留点给自己吃！还有，像往常那样，把每具尸体的大脑都小心翼翼地挖出来，千万别他妈给老子弄坏掉了，要是哪个不长眼的家伙敢搞砸了，那就别怪老子拿他的脑子来填数！只要你们今儿晚上都给老子好好干，干得出色的，就能得到神明大人的眷顾，到时候就让你们进到神明世界里面。”
听完这番话，台下的人们顿时爆发出一阵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们眼中闪烁着狂热的光芒，仿佛神明的眷顾已经近在咫尺，唾手可得。每个人都迫不及待地想要表现自己，以期能获得那份梦寐以求的恩赐。他们无比确信神明的存在，因为这里绝大部分的人都得到过神明的眷顾。
“好了，都别他妈瞎嚷嚷了！赶紧动手干活吧！今晚大家都加把劲，争取在天亮之前干完活。等清晨一到，咱们就要举行献祭仪式了！”说完，为首之人得意洋洋地转过身，大摇大摆地向着洞穴的更深处走去，只留下身后一群如饿狼般的手下，手持锋利的屠刀，开始残忍地分解起从贫民窟里搜罗而来的那些尸体。
而在这群可怜的死者当中，赫然躺着莱昂纳的母亲。然而此时的她，早已失去了生命的光彩，与其他尸体毫无二致，只能默默地等待着被无情拆解的命运降临。
伴随着一声声尖锐刺耳的金属摩擦声，锋利的剃刀毫不留情地划过莱昂纳母亲的身躯。眨眼之间，曾经那个温柔慈爱的女人便已化作一具惨白的骨架，面目全非，再也没有人能够辨认出她生前的模样……
时间如同沙漏中的细沙一般，缓缓流逝着。每一分每一秒的消逝，都意味着那些尸体离完整又远了一步。终于，经过漫长的等待，所有尸体的大脑都已被精准地、单独地挖掘而出，并被小心翼翼地送到了为首之人的跟前。
此时此刻，那位为首者正双膝跪地，面对着一棵诡异至极的大树。这棵树乍一看去，宛如由无数只弯曲缠绕的羊角拼凑而成的庞然大物。它的表面布满了密密麻麻的环状纹路，这些纹路相互交织、彼此穿插，犹如一群正在激烈厮杀、妄图吞噬对方的恶兽。
当最后一个大脑也被呈上之后，为首之人微微颔首，表示满意。紧接着，他挥手示意手下将所有尸体高高举起，一场神秘而恐怖的献祭仪式即将拉开帷幕。
刹那间，其余众人如疾风般迅速冲入洞穴之中。他们纷纷跪倒在地，毫不犹豫地撕开自己胸前的衣物，袒露出心脏所在的部位。每个人的脸上都流露出一种近乎疯狂的渴望神情，目光紧紧锁定着那棵奇异的羊角树。
为首之人迈着沉稳的步伐，慢慢地走向羊角树。只见他伸出一只手，从众多大脑中挑选出一个，然后用尽全身力气将其猛地插进其中一根羊角之上。令人毛骨悚然的一幕发生了：短短几秒钟内，那个大脑竟然被羊角迅速吸干，转眼间化作一团漆黑的腐臭之物，无力地坠落到地面。
与此同时，受到滋养的羊角开始以惊人的速度疯狂生长。它如同一条嗅到猎物气息的毒蛇，直直地朝着下方的一个人猛扑而去。眨眼间，尖锐的羊角毫无阻碍地刺穿了那人的心脏……。
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在场的众人目睹此景后，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恐惧之色，相反，他们的眼神之中尽是羡慕之情。
只见那为首之人缓声说道：“都不要着急，更不用羡慕，只要你们信仰神明，忠诚神明，你们终会被选中的。”言罢，他再度弯下腰去，拾起两颗大脑，而后动作娴熟地将它们稳稳地插到了另外一根羊角之上。
每次想要成功激活这些羊角，所需耗费的大脑数量都会越来越多，往往是之前的两倍。因此，尽管眼前的大脑看似为数众多，但实际上仅仅只能够满足四五个人得以亲身感受神明之力而已。更何况，为首之人还需预留出一次给自己亲身体验之用。而随着时间推移，它们需要的数量会渐渐变少，然后循环往复。
伴随着时间的推移，地上堆积如山的大脑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减少。终于，当可用的最后一颗大脑被放置完毕之后，经过一番激烈的角逐与筛选，仅有四人有幸得到了神明的眷顾。
此刻，可以清晰地看到，这四人的心脏部位均被从树上生长而出的羊角深深刺入。不过很快，第一个成功激活的羊角竟然自行脱离了那人的身躯，然后缩回到树上。但这根羊角在回归之后，竟又向上猛涨了许多，甚至直接插入到了旁边的另一根羊角当中。
再看那位最初被羊角刺穿心脏的人，此时此刻，他已缓缓地坐直了身子。其面庞之上满是亢奋之意，条条青筋更是高高凸起，仿佛刚刚经历了一场极度刺激、令人兴奋不已的奇妙之旅。与此同时，令人难以置信的是，他原本被羊角贯穿的胸口处此刻已然恢复如初，全然不见任何受伤的痕迹。
“好了，此次的献祭活动至此圆满结束！那些未能获得神明眷顾之人，请不要气馁，不必心灰意冷。只需耐心等待数月，待神圣之树恢复元气之后，我们便能够再次举办全新的献祭仪式。届时，或许神明将会目睹诸位的不懈努力，并赐予福泽与庇佑。”话音刚落，其余众人皆面色凝重地缓缓离去，他们的步伐显得有些沉重，仿佛心头压着一块巨石。然而，没过多久，另外三人也相继走出了洞穴。
当所有人都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为首之人才不紧不慢地朝着那棵羊角树踱步而去。只见他来到树旁，小心翼翼地将剩下的那些大脑逐一插在了羊角之上。其实，唯有他自己心知肚明——大脑献祭的数量越是众多，所产生的效果就会愈发显着和强大。正因如此，每一回他总是选择最后去尽情享受这份恩赐。
其中一根羊角疯狂生长，犹如闪电般径直刺穿了他的胸膛，深深地扎入了他的心脏之中。刹那间，鲜血四溅，但此时此刻的他，脸上并未流露出丝毫痛苦之色，反倒是浮现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陶醉神情。因为在这一刻，他仿佛置身于梦幻般的天堂之中：娇艳欲滴的公主小姐们环绕左右，翩翩起舞；堆积如山的金银财宝闪烁着耀眼光芒，任其随意取用；高高在上的尊贵地位唾手可得，受人敬仰；而那些令他厌恶的皇权贵族正在他的脚下尸首分离，毫无生机……所有他梦寐以求之物皆一一呈现眼前，而那些令他心生厌恶、不愿面对的事物，则统统被无情地毁灭殆尽。这便是专属于他一人的奇妙梦境，亦是独属于他个人的极乐天堂。
然而，就在转眼间，那诡异的羊角就缩进了树干之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他如梦初醒般猛地回过神来，重新被拉回了这残酷而又令人作呕的现实世界。尽管此刻他的脸庞之上依旧残留着方才那场奇异经历所带来的余韵和回味，但周遭弥漫着的刺鼻恶臭却如潮水般汹涌而来，将他刚刚才泛起的一丝好心情彻底冲垮、消散殆尽。
他缓缓地站起身躯，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了那棵羊角树。与之前相比，如今树枝上悬挂着的那些羊角明显长大了许多。他知道，只要停止喂它大脑，那么用不了多久，这些羊角就会逐渐回缩到最初的模样。
至于说倘若持续不断地给羊角树投喂人类的大脑将会引发怎样的后果，他实在难以想象。或许只有将所有贫民区内所有人全部杀光，并将他们的大脑统统收集起来喂给这棵怪树，才有可能满足它的需求吧？可即便如此，他估摸就算真能做到这般残忍之事，所得的大脑数量恐怕仍旧远远不足够。无奈之下，他目前所能做的唯有像现在这样，一点一点地慢慢享用，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该死的！终有一日，老子定要将城市那头的那帮杂种们通通剁碎，然后全吃了！再把他们的脑浆一股脑儿全扔到这棵破树上头去。真是快把老子给憋坏了！还是痛痛快快地骂上几句来得舒坦啊！在那里面还非得装成一副虔诚教徒的模样，整天满嘴都是神明和信仰之类的屁话，简直快要把我给憋屈死了......罢了罢了，不想这么多了，先去找点肉吃解解馋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