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向安沿着寺院的墙壁走,目光不断扫过墙上的诗词。
那些字迹在阳光下微微泛黄。
不急不忙地走着,林向安心中不禁感叹:这座寺庙,确实处处都藏着商机。
那一排排的诗句,既是文化的体现,仿佛也是一个个鲜活的人在诉说。
待他回到院子时,已经过了半晌。
孙文石和杨辉已经回来了,正站在院子中间,似乎在低声讨论着什么。
看见林向安才回来,孙文石纳闷地问道:“你怎么还在我们后面回来?”
明明是最早离开,咋就在他们之后才回。
林向安笑了笑,原本郁闷的心情,因为题壁诗好了不少,神色轻松。
“我去观赏了一些诗词,怎么样?你俩可有收获?”
杨辉脸色微微一僵,他本来坐在院内的石凳上,听到林向安的话后,眉宇间不禁透露出一抹郁闷。
缓缓抬起头,脸上的表情一言难尽,郁闷道:
“你走了以后,还是卖书、卖香,根本没再讲什么内容。”
孙文石眼中不无失望,不禁抱怨道:“这哪是讲学啊,这分明就是在想方设法赚钱!我算是开了眼了,原来香火旺的背后,竟然藏着这么多门道。这里简直是个聚宝盆,随便做个什么,都能收香火钱。”
一想到浪费的那一部分钱,心中就一阵不痛快。
林向安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以为意。
“你以为出家人慈悲为怀,真是活菩萨?从咱们住进这院子,就能看出来了,这寺庙处处都是生意,他们口中的香火,直白点就是钱。”
那些进进出出的信士和香客,都是这些现象的证据。
孙文石听后,郁闷地叹了口气,微微垂下头:“唉,真是不想再去听讲学了。”
林向安轻轻摇头,嘴角弯起一抹笑:“你这话说得太早了,要是名师大儒来讲学,那个时候就得好好去听了。”
他转过身,望着阳光洒在院子里的点点光斑,眼中闪过一丝思索。
“讲学的形式本身没有错,收钱也无妨,但关键是讲师得够格,不能因为一次不如意就全盘否定。名师大儒,确实能讲些干货,讲出来的东西,对咱们来说,才有价值。”
杨辉听了林向安的话,露出诧异的表情,“我还以为你以后再也不去听讲学了呢。”
林向安回了个轻松的笑容,语气平和。
“怎么会呢?这次咱们没提前打听清楚,以后可得留心了。毕竟这种讲学模式是好的,不能因为这次踩了个坑,就完全否定它。”
这就是讲座,听到好的讲座,人能醍醐灌顶,受到启发。
本来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行万里路不如阅人无数,阅人无数不如名师指路。
这也可以看出名师多么难得了。
孙文石这时大笑起来,拍了拍林向安的肩膀:“哈哈,还是向安想得开,总把问题看得通透。”
“对了,外面墙壁上的诗词,你们有兴趣的话,也可以去了解一下。”
林向安指着院外的墙壁,笑着补充道,“若是写得好了,说不定还能得到贵人的青睐。”
随后林向安就给两人解释了西湖题壁诗。
在古代本来展示才华的平台就少。
如今这题壁诗,倒是一个不错的自我宣传平台。
考科举是读书人的梦想的,但不是所有人都能走上科举仕途的道路。
为了多条出路,多宣传推销自己,未尝不可。
“啊,这是个好事。”
孙文石也露出了笑容,心中一动,似乎想到自己也可以在这些墙壁上留下一点自己的痕迹。
杨辉笑着点头:“好啊,找个机会咱们去看看,最受欢迎的诗词。”
最受欢迎的诗词,肯定看似简单,却又能和大众共情。
随着阳光照进院子,三人的心情也似乎变得更加开朗,虽然周举人和寺庙的事让他们郁闷,但他们也明白,机会总是留给有准备的人。
直到傍晚,林远和王和信才终于从外面回来。
他们推开院门的瞬间,空气中带着些许夏日黄昏的闷热,身上沾着些许尘土,显得有些疲惫,但眼中却隐隐透着一丝兴奋。
“你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林向安听到院门声响,抬头看了看,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
“赶紧洗手来吃饭。”
说完便将把饭菜端到桌上。
杨辉和孙文石也早早在桌前摆好碗筷。
大家依次落座,碗筷碰撞的声音轻微,却带着一种安稳的气氛。
刚坐下,王和信便迫不及待地笑嘻嘻地说道:“中午结束后,我和阿远跑去跟踪那周举人了。”
他说这话时,眼睛闪烁着几分得意的光芒,仿佛心中已藏着一桩大事。
林向安、杨辉和孙文石三人听了,纷纷把目光聚焦到王和信身上。
孙文石露出好奇的神色,语气中带着几分疑问:“发现了什么?”
王和信得意洋洋地笑了笑,接着说道。
“我们发现,那周举人竟然和庙里的僧人一起,正在屋里分账,好像是三七分账,那周举人得了七成。”
林远点了点头,也补充道:“那边下人私下里抱怨书生们太穷,书和笔都没卖完,原本只有十只的笔,我们看到,还有好多,根本不是大才子的遗物。”
他的语气中带着些许愤怒。
林向安轻轻放下碗筷,目光直视林远和王和信,这两人胆子真大,语气中带着一丝严肃:“你俩没被人抓住吧?”
林远轻轻摇头,脸上露出一抹自信的微笑。
“我们俩很小心,没被发现。”
语气中透露着几分自豪和放松,显然,这次的跟踪过程比他们预想的还要顺利。
王和信则是轻松地摆摆手,笑道:“别担心,我们可是动作迅速,躲得很远,哪里能被抓住?”
林向安听了,点点头,随即叮嘱道。
“你们日后小心些,这寺庙有很多秘密,别去打听探究了。”
这时,孙文石轻轻叹了口气,“我就知道咱们被骗了!”
杨辉低下头,沉默片刻,随后说道:“就当只能吃一堑长一智吧。”
这种事,也只能当长个教训。
林向安点点头,沉吟片刻后说道:“咱们知道这事就行了,也别对外说了,免得惹事。咱们是来考科举的,其他事和我们没关系。”
寺庙能做这些生意,别地里定是经过上面允许的,至于怎么允许的,那就不好说了。
他们现在的身份,就是来考试的,没必要去探究这些。
能赚钱,只能说寺庙算准了人心。
顿了顿,林向安便笑道:“这事就别提了,好好吃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