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六点过钟，艾书早早来到公she革wei办公室，听说老师艾书从区里回来了，可能有好消息，在家的干部也迅速起床。
现在的公she革wei主任、副主任——过去的党委宁书记、章社长、宁副社长、国秘书等几个决策人物都在。他们听了艾书关于到区请示和区领导的意见后，都很高兴，要艾书先谈一下打算和建议。
艾书拿出稿纸念到：“首先是生源，要作35人的打算，流失后确保还有30人，否则中途被撤销，会半途而废。基础是两个年级：即前年毕业的高小生10人，能否回来一半。去年五年级进六年级的学生，因六年级无课本，经常到校的十五六人需全进初中，四年级进五年级的24人，五年级无课本，常到校也就十二三人，有部分成绩好的可进初中。足35人危险，30人有保证。二是既巩固学额，又提高教育质量。建议各大队、各生产队的民校只办到三年级，四年级后全部转进峰沟公办学校；三是在峰沟学校读小学、初中的年人学杂费7角、9角、1元3角由生产队统一支付承担，一元多到三元多的书费也是由生产队垫支，允许报销，是否报销以后由队决定。四是由于学生成绩参差不齐，初中班过了年就开学，我们把小学语文、算术知识重点统统梳理一遍，为秋季初中一年级开学打下坚实基础。五是教室，请求有木材的生产队支援一些，我们把老房楼上维修一下，从前壁开门上楼。”
到会的公she领导们一致表示赞同。
宁书记说：“一二三四点，我完全赞同。关于校舍问题，我想一不做二不休，新修！”大家惊奇地望着他。他继续说：“我想把岩脚那旧庙拆迁来，在学校空地里修几个教室。”
国秘书表态：“我也是这样想的”
在场人一致表示：“行。”
会议同时研究了那些生产队拆房、运砖、烧石灰、凑沙灰、那些生产队出多少树木，地、富、反、坏四类分中的木、石工如何出工，只是缺泥水工，要找外工约需七八百元，以后由各生产队分担。
宁书记宣布：“明天下午召开大队长、生产队长和会计会议，把这些决定贯彻下去。”
宁书记邀艾书一道去看拆庙可建多大规模校舍。
看完旧庙折返学校途中，一场瓢倒大雨，两人全身湿透。河沟顿时涨水。二人商议：“必须迅速过水，否则山洪暴发，危险不小。二人手牵手从平缓处过河，水流湍急，没过膝盖，逐渐淹上大腿。宁书记提醒艾书：“脚慢慢擦底平移，千万不能提脚，一提脚就无法站稳就......”过了河沟，在河埂上正在穿鞋，洪水就涌过来。二人摇头，会心地笑：“好危险，差点出了大事！”
全公she三级干部会上，宁书记将艾书的文字报告中的教室维修改成拆迁旧庙新修，全文变成了公she革wei的研究决定。艾书心脏怦怦地跳，担心有的内容通不过。毕竟要生产队出力出物出钱呀！毕竟这个边远山区太穷呀！不出钱物，有人还有意见呢。上年有一个生产队会计逼着大队长同去公she反映，要求公she把峰沟小学的空地收回给他们生产队，说农业学大寨地都要造，这是现成的。学校的老师，粮食有国家供应，工资有国家发，为什么还要给他们地种？国秘书说：“可以。但你家种菜给老师们吃吧！”那会计碰了一鼻子灰，灰溜溜离开公she。这次想不到大家讨论时居然没有一人提反对意见的。那个会计赞成的声音比哪个都大。艾书在公she参加过几次干部会，经常是争论不绝。这次是大家的觉悟高，还是公she党委的威信高，艾书想不出答案。
“请学校领导艾老师发言。”宁书记提议。艾书想不到要发言，只好红着脸，讲了一句想一句他说：“主席教导我们，没有文化的军队是愚蠢的军队，愚蠢的军队是不能战胜敌人的。”
感谢公she、大队、生产队的领导们这样重视教育。支持教育。”
“峰沟教育文化大发展了，社会经济一定大翻身。”
“今天大家决定了峰沟历史上一件里程碑大事。”
“我们全体老师将更加努力工作，报答党和老人家，报答峰沟人民。”
“以后我要把今天在坐的这一代人做出的重大决定记录进书。”宁书记带头，大家鼓掌。
第二天即开始拆旧庙。年龄大的宁副社长坐地监督：不准损坏一匹瓦，不准损坏一块砖。
两个多月时间，峰沟学校一栋楼下四个教室、楼上同样面积可宿舍、可教室的砖木结构校舍就建成了。
区委宗书记和中心校闵校长来校检查，表示很满意。当听到只是泥水工工资要各队分担时，当场表态：”区中心校拨款900元。余款添置些课桌。现在就可筹备初中，学生达30人以上就批准办班。’
二领导看了看艾书，相继说：“你这段可能太辛苦了，又黑又瘦；”“虽然年轻，但会工作也要会休息。”艾书：“没关系，都是注意了的。”
其实艾书心里有个谜团还未解开：一个多月前的一个下午，放学后，艾书一人下队去联系工作，走到一个叫“牛吊颈死”坡的地方，太阳刚落山，他边走边看路脚陡坡那棵漆树。以前有学生、有家长说这个地方很邪，已有好几头牛吊死在那棵漆树桠上。这时从对面坡上路上来了一个女人，似乎有些异样，艾书放慢脚步，那女人跨沟过湾后，径直对着走来，越走越近、越看越分明。这妇女没有下巴！艾书联想起小时候大人们讲过鬼神故事，说鬼没有下巴。一个人和鬼两个在傍晚无光时吃豆角米。鬼对人说：“你有下巴，我无下巴，你吃在嘴里，我吃在地下。”吃完后，人点起亮看，不见“人”了，只见满地豆米，那人惊出一身冷汗，一病不起，就呜呼哀哉了。父母又交待：遇到鬼，拣石头打，高抛鬼越高，只有往地下拽，鬼就入地去了。艾书想到这些，选个宽处内埂让路，右手抓着一个石头，以便“还击打鬼。”这妇女只看路走，不看任何人、物，与艾书错开后，艾书反脸看这人，这妇女也不回头，径直往前走，走速一直均匀。艾书也往前走，到对面坡，再反过来看，这妇女已无踪影了。艾书心里疑惑，随即折返回校，沿途先后遇见两人，问看见一个没有下巴的女人没有，都说没有。供销分社门口是必经之路，询问没有下巴的女人从这里过没有，回答也是没有。过来必须从门口经过的五家人，逐户问都没看见。第二天艾书沿那人来路，访了四个生产队，都说没有这个人。
艾书觉得自己碰到鬼了。自此饭吃不香，觉睡不好。加上教学、建校事情多，确实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