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氏难以置信地看着沈老夫人，她这是……想接受沈芫那丫头了？
就因为她救了她？
见姜氏不语，沈老夫人却更加笃定自己的猜想：“我越想，越觉得有这个可能。你当初不是说没见过那两个孩子的尸体吗？说不定那两个孩子都没死，都被刘嬷嬷好好地养着！”
“这……”姜氏紧紧咬着下唇，“我虽没见过那两个孩子的尸体，但我娘见过，孩子是她吩咐刘嬷嬷去处理的。”
沈老夫人拍了拍姜氏的手，“不如你回去问问亲家，说不定，就知道事情的真相了！”
见沈老夫人脸上堆着笑，眼中充满希冀的模样，姜氏下唇抿成了一条线，她知道如今不是和沈老夫人唱反调的时候，便点了点头。
“过两日我归家，会问问我娘这件事。”
沈老夫人：“到时候，带着芫芫一块过去。”
姜氏愣了下，然后答应道：“好！”
从沈老夫人的院子出来后，姜氏心事重重。
正巧沈云锦从外面回来，看见自己娘木着脸从自己面前走过，看都没看自己一眼，奇怪地追上前，喊了声：“娘！”
姜氏回过神，见沈云锦回来了，问道：“你今天去哪里了？怎么一天都没见到你？”
沈云锦羞涩地垂下头，“我去见太子哥哥了。”
听沈云锦提起萧云城，姜氏的脸色缓和许多，眼角也染上一层笑意，但她仍不忘叮嘱：“锦儿，你和太子殿下的婚事已是板上钉钉。我知道你自幼爱慕他，但你现在还未出阁，别总往太子府跑，让人说闲话，失了我们将军府嫡女的身份！”
沈云锦乖顺点头：“娘说的是，锦儿记住了。”
“桃花，这几日你盯着点姑娘，别让她再往府外跑。”姜氏眸色凌厉地看了沈云锦的贴身丫鬟一眼，转身回了武德堂。
看着姜氏离去的背影，桃花小心翼翼地说道：“小姐，要不明日你就先不去见太子殿下了，等过两日……”
“什么时候轮得着你管我了？”
沈云锦瞪了桃花一眼。
第二日，沈云锦照常出府，但却被门房拦住，原来姜氏不仅叮嘱了桃花，还叮嘱了门房，不让沈云锦出去，
见自己出不去，沈云锦气得打碎了一个花瓷壶。
“我昨日才和太子哥哥约好，要同他一起去牡丹园踏春。我若不去，王清汐那个贱人逮到机会肯定又会往太子哥哥跟前凑！”
桃花劝道：“小姐不必多虑，太子殿下对你和对王姑娘是不一样的！”
“光不一样有什么用，哪个男人不三妻四妾？太子哥哥将来是要当皇上的，他才不会像我爹一样一辈子只娶我阿娘一个人。我必须要牢牢抓住太子殿下的心！”
沈云锦说罢，突然灵机一动，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绝妙的主意。
“门房不让我出府，可没说不让沈芫那个贱人出府！”
桃花惊道：“小姐，这样不行的……”
沈云锦却斩钉截铁地打断她的话，“快去给我找身素净点的衣服。”
——
殿试成绩已出，今日是状元郎打马游街的日子。所以一大早沈芫便起床梳洗，打算出门一趟。
可当她走到将军府大门旁，门房却拦住了她的去路。
“二小姐，夫人叮嘱过，这两日您不能出门。”
二小姐？
沈芫皱了皱眉，门房怎么会把她当成沈云锦？
长风居的丫鬟走上前：“你看清楚，这位是府里的大小姐！是大小姐要出府！”
“可大小姐方才已经出去了啊！她一个人出去的！”门房揉了揉眼睛，仔细打量沈芫几眼，然后一拍大腿，遭了！放错人了！
眼前的这位才是大小姐！
丫鬟继续说道：“我们都是大小姐院里的人，这位才是咱们的大小姐。大小姐要出府，快去备马车！”
门房只得硬着头皮又去备了一辆马车。
沈芫从将军府出来，心里却一直想着沈云锦为何要借用她的身份出门？
她想干什么？
是想去见萧云城吗？
想到这，沈芫递给萧凌一个眼神。
萧凌会意，点了点头。
今日状元游街，朱雀街一早就挤满了前来观礼的人。沈芫从将军府的马车上下来，酒楼的掌柜见了，立刻迎上来，还给沈芫安排了一间位置极好的包厢。
沈芫被众人簇拥着进了包厢。
她解开披风在窗前坐下，楼层很高，她所在的包厢又是临街的位置，坐在窗前可以将整个朱雀街尽收眼底。
沈芫端着茶碗，等了没一会，街边便响起了锣鼓声。
骑在马背上的人穿着朱红缎面锦袍，戴着状元帽，从街角走了过来，不是别人，正是住在沈芫隔壁的吕济民。
见这一世吕济民仍是状元，沈芫暗暗替他松了一口气。
然后把目光抛向了跟在吕济民身后的男人身上，楚玉宁面容瓷白，身形清瘦，但因今日穿着颜色鲜亮的探花袍，气色看起来很不错。
他一出现，便吸引了不少妙龄女子的视线。
“这位就是今年的探花郎？长得可真标志啊！我要把我的花花丢给他！”
话落，便有不少女子争先恐后往楚玉宁身上抛花枝。
这是大燕国的习俗。
抛花枝表露女子倾慕之意，接受女子抛出的花则代表接受女子的爱慕。
沈芫所在的包厢也有酒楼掌柜准备的花，海棠花、牡丹花、山桃花……五颜六色地插在花瓶里。
可沈芫的目光却未在那些娇艳的花朵上停留。
她看着面前盛满水的花瓶，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楚玉宁打马游街，而她高坐阁楼，这一世谁输谁赢，还不一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