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目光转向许在,说不上是打量,但绝不单纯,伸手自我介绍道:“闵晚吟。”
闵晚吟,三十二岁,名下拥有一家美容医疗器械上市公司和十几家全国美容整形连锁机构。
没有家世,完全靠网红直播风口打拼得来。
许在也不露怯,握手道:“许在。”
对方的手又冷又有力。
但凡接近陆斯衡的女人都有想做她大嫂的念头,许在习以为常,面上并没有什么特别的情绪。
手分开的时候,她的虎口留下一道红痕。
寒暄一会,闵晚吟说:“陆院,我还有事,先告辞了。”
说完叫来机构负责人全程为他们陪同。
许在跟着进去还云里雾里,直到躺进妇科特殊检查室,她才反应过来。
他竟然真带她来做修复术了。
这下她成了夹道里的母猪——进退不得。
经过一番检查,医生在诊室进行术前谈话。
一名三四十岁的女医生,抬了抬眼镜,看向两人提醒道:“修补术有风险,不一定百分百成功,后遗症包括伤口愈合不理想,产生痉挛性疤痕组织,严重时会造成性生活障碍。”
顿了下,“所以,你们为什么要做个手术?”
许在开口前,陆斯衡轻描淡写地回答道:“她的男朋友要回国了。”
这句话的信息量很大啊!
为了确保病人隐私,整容医院机构负责人没有跟进诊室,负责人只和医生交代是大老板的朋友。
女医生神色复杂地看着两人。
男人相貌英俊气质矜贵,女孩娇小可人学生气,典型的金主与金丝雀的cp。
看来女孩子还想瞒着她的大冤种男朋友。
一出狗血短剧在女医生脑中形成。
女医生咳了下,收回视线,把刚刚检查科医生发来的报告在显示屏上打开,然后转向两人。
对于医学生生理解剖是必修课,图像一出来,她就知道是什么组织,脸蹭的一下爆红。
陆斯衡手肘撑在扶靠上,修剪圆润的指甲碰触自己的嘴唇,黑眸斜斜睨着她。
既然他们是那种关系,医生也没什么好避讳的,用根激光笔指着两处有撕裂痕迹的伤口,说道:“我先简单介绍一下手术过程。我们会把这两处断端全部切除,露出皮下组织新鲜的面,再把它们对合缝在一起。手术不复杂,前后只需要一个小时。”
抬眸看向他们,“你们有任何问题都可以问?”
许在虽然不是学妇科,但这些医学知识理论上都懂,她能有什么要问的?
她现在只想找个地洞钻进去把自己埋了。
可身旁的男人似乎还不嫌她臊,举手提问,修长且骨节分明的食指点着报告的某处问道:“那圈像鱼卵颗粒环形分布的是什么?是生病了吗?”
当代社会性生活混乱不是新鲜事,所以提出这样的疑问可以理解,尤其他们这种有钱人,玩太多太花害怕也正常。
医生用激光笔点在那处,科学严谨地解释道:“这不是什么疾病。有这些反而说明这位女士非常的健康和年轻,这些您应该能感觉到。”
陆斯衡挑高眉梢,发出一道异样歧义暧昧的“哦”声。
许在听的头皮炸毛,也不顾人前形象,跳起来对着他吼道:“陆斯衡,你够了!”
她现在在他眼前是里里外外被看的清清楚楚。
他是故意要她难堪吗?
就因为自己提出要修复不让他碰,他就这么肆无忌惮地作弄自己?
男人没有因为她的态度而黑脸,而是双手半举摊开,装无辜道:“在在,是你自己求我帮你找医生修复的。怎么还和我翻脸了?”
许在气的眉心直跳,虽然很羞耻,但她不能就这么认输,今天她要不做,以后就再也没有理由拒绝这个狗男人。
她就是跪着也要做完。
许在又缓缓坐了回去,咽了咽口水,故作镇定地问道:“什么时候开始做手术?”
医生转回屏幕,问她:“早饭吃过了吗?”
许在点头。
医生继续道:“那今天做不了,空腹不够八小时,会出现麻醉反应。”
许在不想再拖下去:“局麻可以吗?”
医生犹豫了下:“可以是可以。”
她拿起手边的模型,具体指了下位置,“位置不深,但这块位置末梢神经相对丰富,痛感较强。”
许在一下想到自己在产科实习的场面。
产室内,生孩子不是最疼的,疼的是侧切缝针。
“生”缝,不打麻药,产妇疼的四肢发抖,撕心裂肺的惨叫。
唰的一下,她的小脸迅速由红转白。
医生递给她一张手术知情同意书:“许女士,你如果想今天做的话,签了字我们就可以进行术前准备。”
握着笔的手不住发抖,在签字的地方歪歪斜斜留下一些不成型的线条。
倏尔一只宽厚温暖的手掌握住她的手,将笔尖顿住。
贴着耳畔的声音透着一丝无奈的宠溺:“在在,这手术不是非要做的。”
许在回头看他,眸光闪动。
也许她就在等人一句话,劝她放弃。
陆斯衡拽起她,与医生抱歉:“对不起医生,我妹妹还需要考虑一下。”
说完,牵着她的手离开。
诊室内徒留下脑子宕机的医生。
他刚刚说什么来着?
妹妹?
emmm~
自己说那句他也能感受到,他应下又是什么意思!
出了整形医院大门,许在被强势地塞进S680的后排。
等不到车子汇入车流,许在被抱到他的腿上,大手掌控着她纤细的后脖颈,陆斯衡俯首吻下去。
开车的是邢浩,听见后面有动静,他就意识到等会发生少儿不宜的画面,赶紧埋头开车。
你能想象吗?一个脸盲症,看谁的脸都像打马赛克似的,原本挺正常的画面,对他来说就很辣眼睛了。
男人故意亲出声,许在又羞又恼,小手握拳捶他的胸口,没两下反而被男人紧紧箍在手心里,动弹不得。
亲够了,男人才心满意足地放开她,但额头依旧抵着她的,又啄了一口,才道:“既然不想做手术,我们继续下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