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都头快些吧,别让县尊等着急了,这些事可耽误不得,万一坏了大事,可吃罪不起。”老仆在面前急匆匆的走着。
陈铭心中难免好奇,“究竟是何事,县尊如此着急找我过去。”
按照沈谦实那慢悠悠的性子,几乎很少如此着急的去找陈铭,更何况沈谦实是知道的,陈铭才带人去了毒狼寨。
若是真有急事,不会让府衙的老仆来找自己,而是自己亲自来。
体恤下属这些事,沈县尊做的简直没话说,正是因为有这么好的领导,陈铭才能好好当他的都头。
难道是毒狼寨的事情传出去了,还是说那位薛旅帅来找麻烦?
“诶呀,都头有所不知,我们家三爷来了,三爷这次是奉了皇命来的,乃是朝廷钦差。”老仆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钦差?!
陈铭顿时皱起眉头,不对啊,不是说钦差是皇亲国戚吗,好端端的怎么换成沈家二爷了?
懵逼的陈铭有亿点点不懵逼,但既然是派人请自己去,而不是叫人抓自己去,那就说明情况紧急,但不一定和自己有关系。
刚刚来到府衙门口,沈韵迎面而来,老仆行了个礼,“小姐,陈都头来了。”
“知道了,你下去忙吧,我带他去见小弟。”
老仆走后,沈韵凑到陈铭身边,不动声色掐了掐陈铭胳膊,“你个丧良心的,去干那么危险事情也不跟我说一声。”
“害的人家担心你,担心的不要不要的,这几天睡都没睡好!”
打是情,骂是爱,沈韵就是典型的这种女人,哪一天她不再对陈铭动手了,那就真的说明不爱了,当然这天不可能存在。
毕竟,到了那床榻之上,沈夫人相当抗揍。
“你家三弟来了。”陈铭说起正事,“不是说钦差是皇亲国戚吗,你家三弟也成皇亲国戚了?”
陈铭一头雾水,沈韵捂嘴轻笑,“他?他倒是有机会,可他傲气的很,根本不屑。”
“至于之前的那个皇亲国戚的钦差早就回去了,估计是查地陛下不满意,才派我家小弟来重新查起此事。”
根据沈韵了解的情况,说是之前那位钦差来了青州之后,连东江县都没有去,直接去了青州城。
当时青州的王州牧大摆宴宴,宴请三天三夜,玩地不亦乐乎,各种珍馐美食,各种莺莺燕,一波接一波,一浪接一浪。
把那位来自京城的贵人伺候爽了,也舔爽了,带了整整十几万两白银离开青州。
吃好了,喝美了,拍拍屁股走人,河西村的真相如何,没有人关心。
当真是应了沈谦实那句话,虽说都是钦差,可钦差也未必都是为民做主,所以他们家老三沈儒便来到了青州。
“你家三弟是个什么人物?”陈铭忍不住好奇。
“他现在是朝廷钦点的刺史,这次的事情也算是给他一个复起的机会,得知你参与了河西村的事情,来到清原县之后,第一时间便来寻你。”
陈铭稍稍松了口气,河西村的事情,他确实全程参与了,参与归参与,可是流程合理合法。
没有人知道他当日宰了多少人,也没有人知道河西村的人是他放走的,从一定意义上说,陈大寨主干地事,与他陈都头何干?
多个马甲,关键时刻能保命不说,甚至还能自我安慰,麻醉自己。
陈铭对这位沈儒,陈刺史有了一定的了解,直观上判断,至少这位沈儒肯定比之前那位钦差更加靠谱,知道找自己问话。
可具体会不会帮河西村的百姓平反,陈铭就不敢打包票了。
将陈铭送到书房门口,沈韵准备离去,可又有些担心沈儒为难陈铭,还是跟着陈铭一同进去面见这位刺史小弟。
推开门,陈铭便看到了让他惊掉下巴的一幕,沈谦实站在一侧,双手低垂,好似一个犯了错正在罚站的孩子。
对面则坐着一位英武不凡的年轻男子,看起来便是一副刚正不阿的样子。
“兄长,你怎么能如此,那顾家欺人太甚,你骂两句就结了,这要是换做我,少说也要让他顾家掉一层皮!”
“家姐当年是下嫁,能娶到姐姐是他顾家的福分,他们岂能如此。”
沈谦实擦着额头上的冷汗,一副受委屈的小媳妇模样,“小弟,为兄,为兄也是没办法嘛,那顾家很是嚣张,不过后面的事情,陈铭......对,陈铭都解决了。”
“也算是有个好结果,所谓......”
“别所谓了!”沈儒不耐烦地摆手,“兄长简直荒唐,当日你在那金銮殿上,大骂陛下,遇到一个顾家就哑火了?你的胆气呢,风骨呢!”
嘿哟,还胆气,还风骨,老夫现在啥也不是!
沈谦实在心中呜呼哀哉,他是长子,按理来说长兄为父,可是呢,总受这夹生气。
无妄之灾,无妄之灾啊!
其实听到这,陈铭就准备先走的,可沈谦实看到他却好似抓住救命稻草一般,“诶,陈铭,陈铭来了,来来来,小弟,你们聊,你们聊正事!”
沈谦实低头就要出去,却听沈儒一声呵斥:“兄长留步!”
“小弟啊,还有何事啊?”
“你身为一方县令,陈铭乃是你的下属,你不在场,我如何问询?”沈儒反问一句。
沈谦实叹息一声,还下属,下个鬼哟,你们都是我的上官才是!
沈谦实一甩长袖,无奈坐下,沈韵也随即坐到沈儒身边,给沈儒倒了杯茶,“小弟,别和兄长置气,他也有苦衷。”
沈儒接过茶杯,这才展颜而笑:“多谢家姐。”
对比和沈谦实的态度,沈儒对待沈韵简直可以用兄友弟恭来形容,陈铭不禁在心中思索,这三姐妹一定有一个是捡来的......
陈铭眼神怪异地望向沈谦实,应该是县尊大人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