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我回夫人身边……”她话还未说完，便被萧冉冷冷打断。
“你觉得你还能回姨娘身边？”萧冉目光如刀，直直刺向银杏，“痴傻久了，连自己为何会变成这样都忘记了？”
这番话如同一盆冰水，浇得银杏浑身发冷。她的心瞬间沉入谷底，眼中满是错愕与慌乱。她不明白，为何萧冉会知道事情的原委，却还装作一无所知……难道这是在试探她？
对，一定是试探！可她刚刚已经撒了谎，岂不是自投罗网？
想到这里，银杏再也顾不得其他，猛地扑上前，紧紧抓住萧冉的裙角，声音颤抖地哀求道：
“姑娘！奴婢知错了，奴婢不该撒谎骗姑娘！那醒酒茶是二姑娘抢走的，是她害我的！奴婢刚刚只是一时糊涂，求姑娘饶了奴婢这一回吧！”
她的声音带着哭腔，眼中满是惶恐与悔恨，仿佛抓住的是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今日除夕，你趁劳役院无人看守，便偷偷溜了出来，却没料到突然疯症发作，正巧撞见了我和夏荷二人。”
“那时你神志不清，闻到夏荷身上有何氏房中的熏香，又见我头上戴着何婉的发簪，便误以为夏荷是何夫人，而我则是二姑娘。”
“于是，才有了采花时的那场闹剧。”萧冉语气平静，却字字如针，直戳银杏的心底。
“待你清醒了，才知道是萧府的大姑娘救了你。如此一来，你只需趁机缠上我，再与我说些好话，说不定我一时心软，便能助你回到何姨娘的身边。”
银杏心中一震，脸色瞬间苍白如纸。
她原本以为，只要装疯卖傻，再借着萧冉的善心，便能重新回到何姨娘的身边，甚至借此机会翻身。可如今，她的心思被萧冉一语道破，所有的算计都成了笑话。
“可笑。”萧冉语气淡淡，却用这平静的话语说出了令银杏后悔一生的决定。
“可你不知道，你的疯症乃是不治之症，是会死的。”
她微微俯身，目光如冰，将银杏的手挣脱了开来。
“……会死？”
银杏满脸愕然，这两个字仿佛从喉咙里挤出来一般。她的声音微弱得几乎听不见，整个人像是被抽去了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我为你做了那么多……你却让我去死？”
她从未想过，自己为何氏做了那么多伤天害理的事情，本以为会取得她的信任，再不济也能换来一个安稳的余生。可她竟会落得如此下场，何氏连一条生路都不肯给她。
她从小便跟在何氏身边，尽心尽力，甚至不惜为她做尽肮脏事。可到头来，她只要触及了那隐晦的秘密，她就可以被随手丢弃，毫不留情。
她曾以为，自己与何氏之间至少还有一丝主仆情分，还幻想着有一日她能重回何氏身边，重得她的信任。可如今看来，那不过是她一厢情愿，就连最后救她的……
竟也是曾经被她害过的人。
银杏低下头，泪水无声地滑落，却忽地大笑起来，那笑中带着悲催，撕心裂肺。
她突然记起何氏嫁入将军府的那日，何氏搭着她的手从婚车上下来，那时的她是笑得是多么天真无邪。
可笑，真是可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