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昭凤陪了季墨玉一日,这一日,季墨玉只觉得是自己最快乐的日子。
他甚至想将时光永远停留在这一刻,他与姐姐就这般,相濡以沫,甜蜜的生活在一起。
伍冠在受刑后,去将昨晚在踩踏事件中死亡或者受伤的百姓都进行了安抚,也将谣言全都压下。
为百姓施粥发放棉衣的事也有条不紊的进行着,还有劳动能力的百姓也越来越多参加到修建房屋中了。
天气回暖,冻死的、饿死的人也在逐渐减少,一切似乎都在向好的方向发展,但刺客,却一直没有找到。
这日,大夫来为季墨玉换完药后,开口道:
“公子的伤已恢复的差不多了,明日也不需换药了,公子也可以在府上适当走动,只要公子不做剧烈运动,很快就能痊愈了。”
季墨玉这些日子一直在床上躺着,除了刀伤已经愈合外,之前腿上被瓷片扎伤,还有膝盖上的伤也全都养好了。
他早就想每日随姐姐一起出去巡查了,无奈姐姐下了严令,不让他出门,他只能每日待在床上,无所事事的等着姐姐。
这会儿听到大夫这般说,他可高兴坏了,明日终于可以出去了,再躺下去他可要发霉了。
大夫离开后,季墨玉动了动僵硬的身体,在清泽的陪伴下,去府里散步。
或许是因为伤口快要好的原因,季墨玉只觉得整个人都神清气爽。
坐在院中的一处亭子里,季墨玉看着湖面上厚厚的冰,眼睛都不眨一下,只差飞奔到冰上去玩耍了。
清泽将季墨玉的神色完全看在眼里,他知道季墨玉想干什么。
说白了,季墨玉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小少年,玩心正盛。
只因从小的遭遇加上他这次背叛凌昭凤,被凌昭凤抓回来后就贬为了侍奴,所以他一直小心翼翼的,不得不将自己的本性压下。
原本,季墨玉想在冰上玩会儿不算什么,可他如今伤口还没恢复,清泽自然不敢让他去冰上。
季墨玉显然也知道这点儿,又盯着冰面看了好一会儿,就收回了目光。
回去了路上,季墨玉已经没了刚出来时的兴奋,但心情到底还是不错的。
可就在他即将回到房中时,竟有一个下人神色着急的从他身边经过,还撞在了他的胸口上。
“嘶!”刚刚愈合的伤口又被撞破,季墨玉疼的倒吸了一口冷气。
那下人也被吓的脸色苍白,‘噗通’一声就跪了下来:“公子饶命,公子饶命,奴才不是故意的,请公子恕罪!”
“我没事,你起来吧!”
季墨玉并不是不讲理之人,也无意为难下人。
说起来,他现在也只是个奴才,自然没和那个下人计较。
那下人听到季墨玉放过了他,又连连磕了好几个头,这才站起身离开。
季墨玉看着他离开的背影,手指轻轻动了动,就迈动脚步继续向前走去。
身后的清泽则是皱了下眉,但也没说什么,毕恭毕敬的跟在季墨玉的身后离开。
晚上,凌昭凤回来时,季墨玉已亲手做了一桌的饭菜。
凌昭凤看着桌上可口的饭菜,食指大动,吩咐季墨玉坐下陪她一起吃。
这些日子,季墨玉与凌昭凤相处愉快。
凌昭凤本来也不是喜欢摆架子的人,季墨玉自然没有推辞,直接就坐了下来。
饭桌上,季墨玉一直给凌昭凤夹菜,凌昭凤也好些日子没有吃到过季墨玉做的饭菜了,便来者不拒,将季墨玉夹的菜全都吃了。
季墨玉看凌昭凤吃的这般香,嘴角划过一抹愉悦的笑。
他盛了碗翡翠鲜虾汤放到凌昭凤面前,恭声道:“今日厨房刚到的虾,奴知殿下喜欢,特意做了这翡翠鲜虾汤,请殿下尝尝。”
说到这些虾,确实是今日东萧国那边刚送来的。
凌昭凤在前些日子将写有魏耀供词的问责书派人送到了东萧皇宫。
东萧皇帝已老,之前又刚被凌昭凤打败,早就没了年轻时的雄心壮志。
一看到那封问责书,他瞬间都慌了,直接就传自己那不争气的太子与四皇子凌王来见驾。
御书房,东萧帝将那份问责书狠狠摔到了太子脸上,太子看到上面的内容后,脸色大变,但直喊自己是冤枉的。
凌王则在一旁看好戏,就在太子替自己辩解完后,又添油加醋的冷嘲热讽了几句,可把太子气的够呛,老皇帝也被这两个不争气的儿子气的差点吐了血。
后来,东萧帝就凌昭凤的问责书进行了回信。
他虽气恼自家那两个不争气的儿子,但更气恼凌昭凤竟然不将他这个皇帝看在眼里。
但若是再与南楚开战,他又是万万不敢的。
最后他虽没承认魏耀背后之人是太子,将太子保下来了,但却也给出了赔偿。
只不过赔偿的理由是魏耀原是他东萧官员,他东萧出了此等贪污腐败的官员,是他东萧皇的责任。
凌昭凤早知东萧皇不会承认是他们私吞了南楚朝廷的救济灾银与物资,但她知道东萧皇帝做贼心虚一定会有表示的。
果然,东萧皇帝很快就送来了物资与银两,甚至还比之前南楚朝廷发放的多。
但凌昭凤却得理不饶人,抓住机会,又让东萧皇每年多向南楚进献一千匹战马。
东萧皇气的差点骂娘,但他大限将至,两个皇子又斗的死去活来,没一个能堪大用的。
而季墨玉这个有点本事的皇子还被凌昭凤弄走了,他只能打破牙往嘴里咽,接受了凌昭凤的‘不平等条约!’
如今,凌昭凤看着汤中的虾,是怎么看怎么觉得好看。
她接过碗,大口将一只虾吃下,只是,在吞咽过程中,她眉头微皱了一下。
“不好吃吗?”季墨玉一脸紧张的问道。
凌昭凤摇了摇头,三下五除二将汤喝完,含笑回道:“阿玉的手艺孤是了解的,今日这翡翠鲜虾汤更是可口,这鲜虾滑而不腻,甚是好喝。”
“殿下喜欢就好。”
听凌昭凤这般说,季墨玉悬着的心这才放下。
看着空空如也的碗,季墨玉猜想,凌昭凤应该没有发现异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