或许是闻到了米粥散发出的香味,丽娘总算虚弱的睁开了双眼。
“快喝!”
凌昭凤的手都在颤抖,而丽娘在看到面前的粥时,竟不知哪里来的力气,迅速从凌昭凤手中抢过粥,根本就不管烫不烫,几口就把一碗粥喝掉了。
“呼!”看着空空如也的粥碗,凌昭凤总算松了口气。
可下一刻,却见丽娘满脸愧疚的看着自家男人:“对……对不起,没给你……”
‘留’字还没说出,她竟没任何征兆的倒了下去,彻底没了呼吸。
“丽娘!”
“丽娘!”
“怎么会这样?”
“粥有毒?”
围观人群惊恐的向后退去,满脸恨意的盯着还蹲在丽娘旁边的凌昭凤与季墨玉,那目光,似乎恨不得把凌昭凤与季墨玉吃掉。
“粥没有毒!”
王香花抱着大丫,看着地上惨死的丽娘,低声喊道。
众人都将目光落在她身上,而她竟直接来到大锅前,礼貌的问蓝心要了个碗,自己盛了一碗,小口抿了一点。
粥很好喝,细腻浓稠,很好喝!真的很好喝!
大滴大滴的眼泪从王香花眼中掉落,她已好久没有喝过这么好喝的粥了。
在这寒冬腊月,一碗热气腾腾的粥,堪比玉露琼浆。
擦干眼泪,她又将粥放到大丫嘴边,又嘱咐她小口小口的喝。
很快,一碗粥见底,而王香花和大丫还好好的站着。
“没事!她们没事!”
不知谁在人群中喊了一句,凌昭凤也站起身,看着倒在雪地中的丽娘与被打死的女人,双目冰冷且带着戾气。
“蓝心,你负责施粥,并在各城区设立粥棚,所有粥棚必须按顺序排队,遇到特殊情况,有老弱病残者可先行帮她们盛粥。”
“再有,让官兵在各个粥棚点全权监护,凡是起了冲突,打架斗殴争抢粥米者,全都就地格杀!”
“另外,去全城寻找大夫,尽量在各粥棚点每处安排一两个大夫,凡愿意救治灾民的大夫其家里人可以优先发放粥米棉衣……”
“还有派发棉衣,向朝廷再次申请银两与救济物资,暂时可先在城中大户人家与衣行米行相借……”
“还有,修建房屋。凡是成年女男,有行动能力者皆可报名参加修建屋舍,每修建一天,可获得对应粮食、衣物或是银两!”
将目前能想到的对应措施全都安排了下去,凌昭凤看着面前满目疮痍的丰邵城,尽量压下心中的无力与悲怒,有条不紊的安排着。
“至于适才动手的所有灾民,依孤方才所言,就地诛杀!不可有违!”
最后一条命令一下,刚才还一脸兴奋的人们全都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人群出现骚动,好些人想跑出去,却被凌昭凤的手下们全都抓了回来,利剑一出,人头落地!
“啊!”
恐怖的哭喊声与恶毒的咒骂声响彻四周,鲜红的血液喷洒在白雪上,一个接一个的脑袋被砍下。
那些女人们男人们睁着惊恐的双目,头早已落在雪地中,而身体,才刚刚倒下!
看着眼前血腥的场景,所有人都噤若寒蝉,一脸惊恐的望着站在粥棚边神色冰冷的女人。
恩威并施!
这是上位者该有的手段。
她惩戒贪官、责打败类,教会女人当自强。
她救治灾民,发放棉衣,鼓励众人重建家园!
如今,她又怒杀刁民,以雷霆手段让那些恶民再也不敢招摇生事。
季墨玉侧头看着女人完美而冷硬的侧颜,心中的敬佩之意再也无法压制。
这是他的姐姐,他的妻主,是南楚的太女殿下,是他愿意侍奉一生,永远臣服在脚下的女人。
很快,刚才动手的百姓全都被杀死,尸体也很快被处理掉。
百姓们有条不紊的开始领粥,大夫也已经安排到位,众人各司其职,而凌昭凤与季墨玉也回到了城主府。
魏耀私吞朝廷赈灾银两物资,被太女殿下押回来的消息已经传遍整个丰邵城。
在凌昭凤回来之前,季墨玉已经先一步将魏耀的家人还有亲信捉拿,此时站在凌昭凤面前的是一直与魏耀意见相左的镇城都督——伍冠。
镇城都督的职责本是管理城防等军事事务,但因丰邵城刚结束战乱就发生雪灾,所以伍冠这段时间一直负责在城中巡查,帮助灾民。
在凌昭凤来之前,魏耀将许多闹事的灾民都关押了起来,还将许多无家可归的灾民赶出了丰邵城,伍冠一直持反对意见,可他人微言轻,根本改变不了什么。
今日凌昭凤在丰邵城施粥,发放棉衣,又怒杀闹事灾民,惩戒魏耀之事已经在城中传开了,伍冠自然也听说了。
他第一时间配合凌昭凤执法,将自己手下的兵士全都派遣了出去。
“牢中之前被抓之人是怎么被关进去的,你应该清楚,如今特殊时期,还请都督大人配合孤行事,先将牢中之人放出,该如何解释伍都督应该清楚吧?”
“是,臣明白,臣立刻去办。”
“另外,魏耀贪墨救灾银两物资,孤不认为是他一人所为,丰邵城情况特殊,之前隶属东萧,这之后朝廷也没来得及更换城主,很多事情大家心中都有数。”
站起身来,凌昭凤走到伍冠面前,目光灼灼的望着他:
“孤刚才没有立刻要了魏耀的命,就是想让他说出幕后之人是谁。伍都督,孤知你为人正直,应该也能看得清形式。
或许你觉得在女人手底下办差没出息,但女人就真的不如男人吗?”说到此处,凌昭凤目光越发犀利。
伍冠不自觉低下头,甚至不敢与她对视。
凌昭凤看着他的反应,轻笑一声,却很快恢复了刚才的严肃,一脸郑重的道:“如今丰邵城灾情严重,若不尽快治理,会死更多的人。”
“伍冠,孤初到丰邵城,身边可用之人不多,希望你不要让孤失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