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是保镖,平日里不会打扰你的生活。”容答敏锐地捕捉到她的疑惑,在她耳畔解释道,温热的气息拂过,带着丝丝亲昵。
艾薇回忆着开始的路,以及周围的环境,开口问道,“这是哪里?”
“一栋安全隐蔽的房子。我要回国处理些事情,等我几天,很快就回来。我会将你家人送到中立的瑞士,或者瑞典。”
“中立国?”艾薇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作为德国军官,而且刚刚升为少校,如此做,可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情。不过她想,应该不需要如此做,毕竟他们也不会走。
“是。”容答微微叹了口气,抬手,轻轻捋了捋她耳边的碎发,看着她难得的乖巧地依偎在他怀里。
“你在他身边,说那些不由衷的话,不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吗?”虽然刚开始听了很生气,但是慢慢的就明白了。
“谢谢。”艾薇微低头,长长的睫毛轻轻颤动,思绪如汹涌的潮水般翻涌着,最终抱紧了他的颈部。
容答偏过脑袋,唇轻轻贴上她的,不再像刚刚那样急迫,带着恰到好处的力度,温柔厮磨,“我很快回来。”
她并未言语,只是嘴角上扬,绽出一抹温柔的笑意。稍作思忖后,才轻声开口:“好的。不过,我想悄悄看一下我的家人。”
“好。”容答看了看手表,将环在她腰间的手松开,把她缓缓放了下来。亚茨应该失败了,“道里希不会对他们家人做什么的,他是疯,但还没有那么丧心病狂。我会暗中将他们接来的,别担心。”
“好的,我可以去四处转转吗?附近很大,风景很好。”
“当然可以。我得走了。”容答深深地看了她一眼,靠近吻了吻她的头发。
“一路小心。”
艾薇看着他那一身军装,微风裹挟着丝丝凉意,将她破碎的婚纱裙摆吹起了一点边角,如果当初的柏林奥运会真的能像所展现的那样和平就好了,可惜没有可能。
凡尔赛合约,29年全球大萧条,极端主义上台,历来的军国主义思想。一环扣一环,层层叠加,层层推动。
军装说明了他的立场和选择。蓝色丝带也代表了她的抉择。
她走到二楼露台上,轻轻靠在栏杆上,看着容答静静地朝这边望来,随后转身渐行渐远。车子缓缓驶离,消失在道路的尽头,就连扬起的尾气也慢慢消散,不见一丝踪迹。
待一切都归于平静,才缓缓将目光从那空无一物的道路上移开,投向那片广袤无垠的蔚蓝天空。思绪不由自主地飘远,脑海中浮现出曾经和朱莉的那次交谈。
“朱莉,为什么要身上带着点蓝色的东西,这太显眼了。不选个灰色或者什么较暗颜色,不惹人注目吧。”
朱莉推了推眼镜,沉稳说道,“蓝色象征着宁静和信任,在我看来,它还代表着和平。虽然现在大家普遍用白色和绿色来代表和平,但说不定以后蓝色也会被广泛认可,成为和平的象征呢。”
艾薇点了点头,便是明白了,“我也喜欢蓝色,曾在与父亲模拟战争、中枪倒地时,在生命的‘最后一刻’,闯入眼帘的,便是那片无垠的蓝天。”
它静静地悬于天际,浩瀚而安宁,仿佛能看见世间所有的挣扎与希望,爱与恨、悲与喜,都悄然包裹进那澄澈的湛蓝之中 。
道里希踏在光洁如镜的大理石上,一位身着整洁制服的仆人,微微躬下身,恭敬地问候道,声音里带着恰到好处的谦卑,“少爷。”
他微微颔首,目光径直望向府邸深处,礼貌询问:“元帅在吗?”
“在的,少爷,请随我来。”仆人转身,脚步轻盈而迅速,引领着道里希穿过长长的、挂满了军事地图与先辈画像的走廊。
“大伯。”道里希敲门,听见里面的声音,迈进房间,微微前倾上身,行了一个标准的军礼,声线里满是敬重,语调中又藏着晚辈对长辈的亲昵。
坐在宽大书桌后的中年人缓缓抬起头,岁月在他脸上刻下了深深浅浅的皱纹,却无损他眼中的锐利与干练。他身姿笔挺,举手投足间都是久经沙场的沉稳与威严。“你怎么来了?可真是稀客。”
道里希嘴角上扬,露出淡淡笑容,“之前您不是总嫌我来得太勤,打扰您工作嘛。”
中年人摆了摆手,嘴角泛起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否认道:“我可从没这么说过。”
与伯父随便说了几句军中事,道里希收住笑容,神色变得认真起来,“容答晋升了,这可真值得恭喜,他所在的部队现在正处于休整期,又收到了晋升仪式的通知。他目前这特殊情况,应该要回来的吧?”
中年人神色平静, 放下了手中的地图,肯定地回应道:“当然。”
“好的,我明白了。”
中年人见他神色晦涩难辨,眉头不易察觉地轻皱,缓缓站起身来,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与责备:“听军医说,你在战场上都快把止痛药当饭吃了。”
“没有,怎么可能这么夸张。”
中年人不容置疑地说道,“来,我让人给你看看。”
道里希面露无奈之色,知道拗不过,也跟着站起身来,试图再争取一下:“伯父,不然改天吧?”
中年男人威严的看了过去,“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继续倔强吧,等早早死掉了,让妻子转身投入别人的怀抱,我催他尽快回来,你和我去做检查,一下战场你就跑没影了。”
道里希看了看手表,“那尽快结束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