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天见祝淮阴护着书生,遂后退两步,怒道:“你让开。”
“你干什么?”祝大小姐瞪着眼,一声娇喝。
吴天鼓着腮帮子,举刀指着二人:“你们……你们……真是郎情妾意啊!不要脸!”
祝淮阴瞬间花容失色:“你骂我不要脸?是,我做出了让江湖中人耻笑的事情,哪还有脸。”
“你承认了?你……”
“我什么?我和你有什么关系?我就算不要脸,又碍着你什么事了?你凭什么对我指手画脚。”
吴天咬紧牙关:“你这般护着你的情郎……你们搂搂抱抱,卿卿我我……”
祝淮阴羞愤欲绝:“你……你辱人清白,你给我滚……”
“好,好好,我滚,我滚……”
吴天提着斩骨刀,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去。
祝大小姐望着吴天落寞的背影,站在原地目瞪口呆,下意识抬起手,却又缩了回来。
书生一脸纳闷的从旁问道:“阴阴,这人谁啊?你的追求者?本事不大,脾气不小。
要不是你刚才说不能伤他,就他那两下子,我杀他一个来回绰绰有余。咦……你怎么哭啦?”
祝淮阴转过身,偷偷擦了擦眼角,喉咙哽咽:“没有,你不是说想回家了吗?收拾东西,咱们这就走吧。”
书生拍手叫好:“嗯嗯,赶紧走。回去把这门婚事当我家老爷子的面言说清楚。婚书已毁,我们已经结拜为闺蜜。
你如今乃是吴家平妻,贵为西宫太后,我还指望跟着你享一辈子荣华富贵呢!
刚才那个小哥身手虽然差一点,可是够刚毅,长的不错。可惜要想追求你,就有点拎不清楚形势了啊!
他和人家太上皇怎么比?米粒之光也敢于皓月争辉。癞蛤蟆想吃天鹅肉,田鸡妄想成金蟾。
阴阴,你要不把他介绍给我吧?我挺喜欢那一款。不知道那人多大年纪,家在何处啊!”
“他就是吴天。”
书生手一抖,折扇掉落在地,翘着兰花指,惊呼:“啥?还真是东海金蟾?太上皇怎么会离开金陵?
坏喽,我刚才是不是动手打他了?得亏我见他长的英俊,没下狠手。你快去追啊,这节骨眼,你倒腾练功用的黑巾做甚?”
祝淮阴打怀中掏出一团黑巾,重新系在了眼睛上,缓缓摇了摇头。
话说,吴天失魂落魄的走出盐帮别院,翻身上马。
屠斐在门口护卫,见状纳闷的问道:“太上皇,您不是刚来嘛,这是要去哪啊?大热天的,小人已经命人准备了酒菜。”
吴天也不搭话,驱使马匹前行。
屠斐一时间不知道要不要跟上去,愣在当场,一个劲儿的嘀咕:“咋了这是?和帮主吵架啦?别是让大小姐揍了吧?
还是司徒兰花那兔儿爷把太上皇惊着了?我就说要提前通传一声吧,那孙子成天恶心人。”
吴天走出老远,一众绣衣卫迎了上来。
“太上皇,这就走吗?”
“嗯。”
“去哪?回金陵吗?”
“不想回去,去趟蚌阜吧。”
“得令。”
吴天转而去了徽州地界。
话说自其走后,屠斐想了片刻,还是没敢跟上去,转而快步冲去了后院。
祝淮阴独自坐在院中石桌旁傻傻不语,书生正在房中收拾行李。
屠斐快步走近,行礼后询问:“大小姐,我瞧太上皇怎么气呼呼的走了?”
祝淮阴叹道:“多嘴,要你多管闲事。”
屠斐急道:“不是啊,小姐。姑爷来的时候喜笑颜开,还问了小人的名姓,这才多会儿功夫,怎么会不声不响的骑马走了呢?
我和他说话,他也不理我。是不是司徒那个娘娘腔把太上皇恶心坏了?小姐,不是属下多嘴,姑爷分明是亲自来接您还朝的啊。
历朝历代,哪位娘娘有此殊荣?您冲任何人发脾气,也不能冲他使性子呀。”
祝淮阴狠狠一拍石桌:“他吴天算个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迁就他?我为他受的委屈还不够多吗?
这里哪里轮的到你多管闲事?我马上要北上一趟。朝中传信,三厂已经合一,田敢升任易厂厂督。
你领着兄弟们配合田大人开拓盐道,不得有误。”说着话,自怀中掏出一枚金印递给屠斐。
后者接在手中,大为不解:“您把掌帮金印给属下做甚?”
“你跟着我盐帮那么多年,乃我帮中老人。盐厂之事你都门清,便由你去配合易厂处理公务。打今日起,我不再过问厂卫任何事情。”
屠斐吓了一跳,连声劝慰:“小姐啊,万万使不得啊!您不能这时候耍大小姐脾气呀!
姑爷才刚走,您现在快马追上去,定然赶的上。夫妻俩哪有不拌嘴的呀?哪能吵两句嘴,便撂挑子不过日子啦?
这天下,可都是您家的啊,您……”
祝淮阴不胜其烦,猛然一挥手:“滚一边去。我有要事待办。你马上替我传信给环儿,让她找吴家给我把东海城的一成商税要来,那是我应得的银钱。我尚有大用。”
“这事您自己和太上皇说不成吗?”
祝淮阴勃然大怒,再次愤恨的一拍石桌:“本帮主现在是使唤不动你们了是吧?任谁和我说话都是开口闭口太上皇。
他吴天算个什么东西,我大耳刮子呼死他。这天下,谁也别想拿捏的住我镇淮猛虎祝淮阴。”
“哎呦,您消消气。盐帮没了,哪还有帮主啊,再说江湖喝号和西宫太后怎么比啊?
您……好好好,不说了不说了。属下这就去安排。”
眼见祝淮阴脸色铁青,屠斐只得告退。
待其走后,祝淮阴一手攥拳,一手紧紧握着长斧,心中很是凄苦,满腹非议:“吴天,老娘为了你,脸都丢尽了。成了全江湖茶余饭后的笑料。
盐帮没了,我祖孙三代人的心血付之东流。我什么都给了你,却换来你如此待我。
在你府上,你小老婆打我,大老婆也打我,还逼我下跪。你回来了以后不说哄我两句,上来不问青红皂白的喊打喊杀冤枉我,污我清白,还说我不要脸。
我祝淮阴厚着脸皮结了冥婚,在你眼里就是不要脸的女人吗?你既然把聘礼一并拿走了,那便没了退路,我定不原谅你。
我这辈子都不会再和你多说一句话。你有能耐,也一辈子不要后悔。自此你我一别两宽,各自勿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