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书记,这个跟天豪集团可没有关系,我们前身虽然属于天豪集团(天易集团),但是很久之前就已经独立出来了,天海港口名字的由来,是天与海的相连,是我给予了最大期望,希望将四海东升集团的业务,做到了天涯海角,遍布全球。”
陈木微微一笑,倒也没有再说什么,与聂云握了下手之后才上了车。
他也只不过是好奇而已,天海港口的前身叫做易海港口,很明显‘易’字是代表着天易集团,当时是高天易的产业。
如今这‘天’,是否与高天豪的名字有关系?
原本陈木也只是猜测,但从聂云那紧张以及搪塞的回答中,陈木几乎可以判断,天海港口与天豪集团绝对存在着隶属关系!
直到所有大巴车都离开,聂云才擦拭了一下额上的汗水,他在应付林天冥等领导的问话都很从容,可是在面对陈木的询问,任何一个小问题都让他绞尽了脑汁,着实有些吃不准陈木了。
明明级别并不高,可却给他一种无法看穿或者把控的感觉。
“老大,人已经离开了。”聂云将情况汇报给了高天豪。
“可有什么纰漏?”高天豪也有些关心,毕竟天海港口是他们核心产业的重要环节,如果出现意外,对天豪集团以及四海东升集团都有致命的打击。
“我将他们带来一号码头,还没逛完,天就快黑了,自然无法去到其他地方。”聂云说道:“而且所有人都没能离开我的视线范围,应该不会出现什么意外。”
“你是糊涂了吗?你难道不清楚,一号码头是最危险的地方?”高天豪大怒,他实在想不到聂云会冒这么大的风险,虽然他知道聂云的想法,可如果发生意外,这个责任是谁都无法承受的,代价太大了。
“老大,其他码头零零散散也有货要出,尽管货不一样,但也是见不得光的,我就担心看多了地方,会发生其他变故,所以才临时决定,带他们去一号码头参观。”
“老大不用担心,所有人,全程都被我盯着,从始至终都没有人可以离开我的视线。”聂云保证道:“肯定不会出现问题。”
“希望如此吧!”高天豪叹了口气,这么大的事情,聂云也不懂得商量,简直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最好是没有发生意外,否则他肯定不会轻易饶了聂云。
“老大,有两个情况我需要向您汇报一下。”聂云想了想,还是决定将陈木离开之前询问他的话跟高天豪说一声。
“什么事?”高天豪冷声问道。
“离开之前,陈书记问我天海港口跟老大有没有关系。”聂云不敢隐瞒,当即将情况说了一遍。
“这小子,神经这么敏感。”高天豪皱眉:“不用管他,他是我们这条船上的人,但不该说的,你也不用说。”
在高天豪心中,陈木已经被他控制住了,倒也不怕陈木翻起什么浪花。
“还有另外一件事,我总觉得,林天冥主任对我们四海东升集团很感兴趣,这次突然改变行程安排,就是林天冥主任决定的。”聂云想了想,将第二个直觉说了出来。
他毕竟管理着一家上市公司,善于观察是最基本的技能,肯定具备一定的脑子。
他很担心,林天冥主任这么关心四海东升集团,特别是天海港口,目的不纯。
但是,他的担心落在高天豪的耳中,反而成了一个重大的好消息。
他一直相信办法与林天冥捆绑在一起,如果林天冥主任对四海东升集团这么感兴趣,他就更有信心将林天冥捆绑到自己的船上了。
他之前已经送出了三分之一产业给林天冥了(让陈木代劳,将龙卡给林天冥),如今林天冥表现对四海东升如此关切,就说明,林天冥其实并不满足天豪集团的三分之一,也很想要四海东升集团。
世人都知道,他是天豪集团的老总,拥有天豪集团百分之百的控股权,但实际上,天豪集团早就被他分成了三份,也就是三张龙卡的持有者,他一张,省里某位领导一张,最后一张,他送给了林天冥。
而四海东升集团以及云众鲜,那绝对是他妥妥的私人财产,这点外界谁也不知,哪怕帮他摆平国内一切麻烦的省里那位大佬也是不知情。
高天豪,现在就愁,林天冥可能看不上他所给的东西,不愿意付出那未来可能需要付出的代价。
但,现在林天冥表现对天海港口如此上心,高天豪心中已经有了进一步计划和安排。
只可惜,高天豪还不知道,陈木还没有将龙卡给林天冥,如果让他知道陈木还没开始行动,他估计就不会这么想了。
大巴车这次没有开往天豪酒店,而是直接抵达家家饱饭店,而家家饱饭店的工作人员早已全部就绪,所有代表一下车,就有专人接引到餐厅就餐。
林天冥主任等一众厅级领导,自然在单独的包厢之中,而陈木这次同样被喊来陪同。
在场之中,陈木的官职最小,因此他也承担起了‘服务员’的角色,为领导倒酒等工作,这是起码应有的工作情商,要摆正自己的位置。
陈木挨个挨个给领导倒了一杯酒,但是到了黄斌的时候,黄斌却将酒杯给收了起来,根本不给陈木献殷勤的机会,就当他想要嘲讽几句的时候,结果陈木直接绕过他,给其他领导倒酒。
“你……”黄斌面色一怒,这陈木太不将他放在眼里了,居然敢无视他。
“你什么你?”然而让众人诧异的是,陈木这次竟然没有惯着黄斌,当众说道:“我给你倒酒,是出于尽其所能服务好各位领导的宗旨,你不喝酒,难道我还能逼着你喝吗?”
黄斌显然不是这个意思,但是陈木的话他偏偏无法反驳,是他把自己的酒杯拿走的,这件事他就算发火也怪罪不了陈木。
陈木自然是故意的,他当然知道黄斌想要给他下马威,毕竟已经忍耐了一天了,心里肯定有些不好受。
“陈木,你身为国家工作人员,元后乡的党委书记,为什么昨晚三更半夜到商人的家中?”黄斌虽然在这个话题上无法让陈木吃亏,但是他还有其他准备。
他已经一整天没有给陈木搅拌子了,不久之前正好打听到陈木昨晚去赴了高天豪的约,索性将这件事拿到台前,只要陈木解释不清,那就会给众人留下一个不好的印象,甚至会让众人不喜。
“我赴约是我个人的事情,与你何干?”陈木冷冷看向黄斌:“倒是你,到处打听我消息,难道你不觉得很无耻吗?”
“陈木,现在可不是逞口舌之力的时候,你如果无法交代这个问题,我有权对你进行监督。”黄斌冷冷一笑,在他看来,陈木多半是有些恼羞成怒了。
“白痴。”陈木毫不客气地嘲讽了一句,最终将所有领导的酒杯都倒满了酒。
“林主任,你看这样目无法纪,目无领导,没有素质的干部,还能管理好元后乡吗?还能让百姓安居乐业吗?”黄斌此时是恨不得生撕了陈木。
“好了,这件事其实我早就知道了,陈木同志有跟我报备过了,你就不要大题小做了。”林天冥为陈木解围,而这也在陈木的意料之中,现在他可是林天冥的人,林天冥不帮他,难道反过来帮黄斌?
如果林天冥选择帮黄斌,那么就是打算不要了那云众鲜的产权。
“这件事我也清楚,陈木同志也跟我报备过了,事情是这样的,黄副主任。”一旁的蓝书记适当时候开口,他总不能让林天冥主任来解答吧?
既然林天冥主任选择支持陈木,也就是说他现在无论说出什么借口或者理由,都是代表林天冥主任要说的。
“众所周知,我们福云县的元后乡有三家上市公司,就算放在全市也是首屈一指的特殊乡镇,而这三家上市公司之中,天豪集团,无论规模、收益、员工等都是最大的。”
“明天就是我们前往天豪集团考察的日子,高总为了能够将任务做到尽善尽美的程度,所以不得已才深夜约了陈木同志。”
“陈木同志能够在第一时间向我报备,我本着服务好本地企业家的宗旨,当时就同意了。”听完蓝书记的解释后,众多领导都理所应当地点了点头,唯独黄斌脸色变得无比难看。
他是没有想到,林天冥居然会再一次给陈木站台,而且一个小小的县委书记,竟然也敢当众不给他面子,这让黄斌咽不下这口气。
特别是当黄斌看到陈木那一脸挑衅的面容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拍桌子愤怒而起:“你们如此纵容下属,只会让他在犯错的路上越走越远!”
“我批评陈木,那是因为我认为陈木的工作能力很强,对元后乡的贡献也很大,不忍这样的优秀干部被不法商人给腐蚀,难道有什么错?”黄斌的话,让所有人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特别是林天冥主任,黄斌这是在指桑骂槐。
“按你的意思,高天豪是不法商人?”林天冥敲了敲桌子,目光平静得可怕。
“林主任,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说,陈木同志年纪还小,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万一遇到……”黄斌试图解释,但是林天冥根本不给他机会了。
“够了黄斌,你一而再再而三找陈木的麻烦,你以为大家都是瞎子吗?”林天冥这次没有给黄斌任何面子,哪怕黄斌是人大二把手,但在他这一把手面前,仍然不够看。
“一定要我把话说得这么直白吗?”林天冥的话让黄斌脸色一变,他知道林天冥接下来想要说什么。
就在黄斌打算放弃的时候,陈木在适当时开了口:“黄斌副主任,我尊敬你是领导,但我对自己所做的事情,永远不会后悔,也问心无愧。”
“我知道你对我偏见,是因为我抓了你的小舅子跟岳父,因此怀恨在心,但是在法律面前,人人平等,触犯法律,不管是谁,都需要受到正义的审判!”
“我不会因为谁是谁的谁,就对谁网开一面,如果人人如此,那么还有什么公平可言?政府还有什么公信可言?”陈木的话掷地有声,直接将黄斌打到了一个不可忤逆的程度。
“你小舅子,方志民,身为国家干部,不以服务人民为中心,还想尽办法,甚至变相地吸百姓的血,刁难企业,早已触犯了党纪国法,在这种情况下,我难道还要去考虑,他是你的小舅子,就网开一面?”
“涉嫌贪污受贿,自然移交纪委监委审查,等待法律的严惩。”
“至于你岳父,方锦炉,身为人大代表,不为民请命,还颠倒是非黑白、栽赃陷害、涉嫌诬陷国家干部以及行贿,一样不能逃脱法律的严惩。”
陈木说到这里,也是叹了口气:“当然,你是副厅长级干部,你如果给我写一张保证书,或者开口让我现在放人,我绝对没有二话。”
“因为你是领导,我只是基层的一名普通干部,只要你开口,我就放人。”
黄斌无力地坐在了座位上,陈木字字珠玑,让他再无任何反驳的念头。
他下令放人?开什么国际玩笑。
他小舅子跟岳父触犯法律,他作为人大副主任,更应该做到秉公处理,而不是网开一面,如果他敢下令让陈木放人,这辈子,他也就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