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
临沉将陈景带走了。
临沉对陈景说道:“找不到罗远和于清了,他们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突然消失了。你确定他们手上有当年污蔑你纵火的证据吗?”
陈景回道:“如果没有的话,当年吴教授也不会冒着那样的风险,去铤而走险做这种事情。”
“于清手上肯定是有的。”
“如果是他当年污蔑你纵火的话,怎么又会留下证据呢。”临沉不解地问道。
陈景皱了一下眉头,“像他那样的神经病,做事情需要什么逻辑和理由吗?”
陈景走出拘留所,只见不远处来了人。
远处驶来的黑色奔驰,车胎碾过积水潭溅起的水花在夕阳下像破碎的琉璃
一个穿着西装革履的高大男人,朝着他迎面走了过来。
陈景一眼就认出了那是段津延的助理。
陈景问道:“什么事情?”
助理回道:“叶先生,请您跟我们走一趟吧,段总要见你。”
陈景的双眼微微眯起,像是被一层薄雾笼罩,看似平静无波,但偶尔闪过的一丝锐利光芒,却透露出内心的不耐烦。
“不见。”
陈景果决地回道。
律师抬了抬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叶先生,我想你会去的。‘段先生有东西要给你。”
陈景将头侧了过去,眼中闪过一抹狐疑。过了几秒后,陈景说道:“我要请保镖跟我一起去,不介意吧。”
助理回道:“可以。”
临沉扣住了陈景的肩膀,说道:“我陪你一起去吧。”
“不知道段津延又想搞什么鬼?这人还真是阴魂不散,烦透了。”
临沉在他耳边低声说道。
陈景想了想,他找人调查过罗远和于清,甚至在那之前,两人几乎都没离开过别墅。但是在某一天,两人双双外出后,就再也没有回来过。陈景觉得,这其中一定有什么蹊跷。
.....
病房。
段津延正坐在床头,护工给他切着苹果,往盘子里送去。
陈景推开了门,临沉紧跟其后。
他只见段津延冲着自己笑了下。
那熟悉的笑,冷漠之中带着些恶劣,如蛇信子在他脸上舔了下。
段津延的脸苍白得近乎透明,如用最薄的白瓷雕琢而成,但他即使在病弱之中,也透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俊美。
除了脸色差点,状态倒也没有他想象中的那么差。
也是那一刀不深不浅的,又捅不死人。
段津延指了下临沉,说道:“你出去。”
临沉挑眉,眉眼之中闪过一抹犀利之色,回道:“我是陪着小岑一块来的,我要是出去,你也别想跟他一块聊了,你选一个?”
段津延把玩着手里的刀,锋利的刀尖不小心划过他的指腹,割出了些血来。
他拿起一旁的纸巾,将血渍给擦干净了。
“小岑,你叫他小岑?你当我不知道他是谁?事到如今了,你还在在我面前演戏?所以,你真的熟悉他吗?”
段津延问道。
临沉不屑于跟段津延争吵,只回了一个,“与你无关。”
段津延扔了个东西出来,对着陈景说,“这里面就是于清当年诬陷你纵火的证据,小景。”
陈景这才意识到,段津延先他一步,从罗远和于清那里拿了证据。
怪不得罗远和于清消失得无影无踪。
陈景说,“那罗远和于清去哪了?”
段津延回,“我只负责将这个东西拿到手,我不负责管他们的去向。”
“所以呢?”
“你先一步从于清那里拿到U盘,是为了干什么?用这个东西要挟我?”
段津延听了陈景这话,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眉头也跟着蹙了下,接着他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脸色苍白地笑了下,“小景,在你眼中,我就是那种人?”
他说道:“当年那起纵火案,确实是我有愧于你,是我对不起你。我不仅没有相信你,还亲手将你送到了监狱里面,我这么做,是想补偿你。”
“这是U盘,我从罗远手上亲手拿回来的,我已经找警方去逮捕他们了,很快,当年的真相就会浮出水面,还你一个公道的。”
陈景听了这话,他攥紧了拳头,连着骨头都颤了下,“呵,段津延,你现在又在那里装什么好人?就算不是你帮我先拿到的这份证明,靠我自己,也能从他们的手上拿到。”
“你何必在那里惺惺作态。”
“我想再为你做些事情。”
“至少是我先拿到的,这个意义就不一样。”
陈景将U盘给拿走了,段津延从后边用没有手上的手,攥住了他,“最后再陪我一下吧。”
陈景冷眼相对,“段津延,记得把离婚协议书签了。”
“不过,你要是不签也没事,反正叶岑的身份,本身就是个空壳子,只要我一回到国外,就什么事情都没了。只不过,我想由你亲自结束我们这段关系罢了。”
段津延无端地说了声,“以后你的世界,真的没有我了吧。”
陈景没有回他,甩了他的手。
“以后你的人生,不是在监狱里度过,就是在精神病院度过,段津延,你害了这么多人,没有不得好死,已经算是老天宽待你了,像你这种人,就应该被五雷轰顶,千刀万剐。”
走之前,陈景留了这么一段话。
段津延低声对他的背影说道:“小景,哥祝你开心。”
陈景依稀记得,许多年前,他离开段津延的时候,对方也对自己说了这么一句。
祝你开心。
下一句是什么来着。
每天都比我开心一点。
...
于清和罗远提着沉重的行李,在机场里匆匆穿行。
这些日子,他们过得提心吊胆,如同惊弓之鸟。他们不敢住需要身份证的旅馆,只能选择那些偏僻的小旅店,甚至有时候只能在桥下或废弃的厂房里凑合。他们坐的都是黑车,走的也都是没有监控的小路,生怕监控拍到他们的足迹。
于清的脸上带着疲惫和焦虑,她抱怨道:“等到了国外之后,我要好好吃上几顿,睡个几天几夜。再也不用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罗远却显得有些犹豫,他低声说道:“我不敢向家里人要太多钱,他们也不知道我去国外了,就连护照都是偷偷去家里拿的。而且在国外待上一年,我们才能拿到居住证。等过了一年之后,才能在那边买房子。话说,我们真的要去国外长居了吗?”
罗远喜欢待在国内,是因为他不会说外语,而且国内有他的朋友和熟悉的生活。而在国外,他人生地不熟,语言不通,生活不便,怎么玩都不爽快,也不自在。
于清只是眼神冰冷地看了他一眼,冷冷地说:“再不走的话,真来不及了。”
“留在国内,只有死路一条。”
他的话如同寒风,让罗远打了个寒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