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证辞初析觅幽径
徐凛风指着图纸上一个不起眼的小房间，它位于贡院西北角，紧邻围墙，标注为“杂物间”。“这个房间的位置如此偏僻，却又靠近围墙，难道……”
顾长渊立刻明白了徐凛风的意思。“有人可能利用这个杂物间，从围墙外偷偷潜入贡院！”他拿起卷宗中贡院的人员名单，仔细查看。“负责管理这个杂物间的，应该是……”他的手指停留在一个名字上，“陈仆人。”
“陈仆人？”徐凛风重复了一遍这个名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大人，这个陈仆人，会不会就是张公子的那个仆人？”
顾长渊心中一惊，立刻翻阅之前的卷宗，确认了徐凛风的猜测。果然，这个陈仆人正是张公子府上的仆人。一切似乎都指向了张公子，但他们还需要确凿的证据。
“凛风，你立刻去贡院，秘密调查这个杂物间，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线索。”顾长渊吩咐道，“记住，一定要小心谨慎，不要打草惊蛇。”
徐凛风领命而去，顾长渊则继续研究卷宗，试图找到更多蛛丝马迹。他仔细查看了贡院的出入记录，发现考试前一天晚上，确实有一个名叫“陈福”的人出入贡院，而陈福正是陈仆人的本名。
然而，当顾长渊试图进一步调查陈福出入贡院的目的时，却发现记录上只写着“运送杂物”，并没有详细说明。他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似乎有人刻意掩盖了真相。
与此同时，陈主考官也察觉到了顾长渊的调查方向。他心中惶恐不安，立刻召来了自己的师爷孙师爷。“顾长渊已经开始调查贡院了，你立刻去把那些记录改掉，绝对不能让他查到任何蛛丝马迹！”
孙师爷领命而去，他深知事情的严重性，不敢有丝毫怠慢。他偷偷潜入贡院的档案室，将陈福出入贡院的记录改成了“运送柴火”，并销毁了其他一些可能引起怀疑的记录。
徐凛风来到贡院，找到了那个偏僻的杂物间。他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发现杂物间外的围墙上，有一些攀爬的痕迹。他心中一喜，这正是他想要找的证据！
他走进杂物间，发现里面堆满了各种杂物，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他仔细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有用的线索。突然，他的目光落在墙角的一个木箱上。他走过去，打开木箱，发现里面装着一套崭新的考服，而这套考服的样式，正是今年科举考试的样式……
与此同时，顾长渊再次翻阅贡院的建造图纸，突然，他注意到杂物间旁边还有一个更小的房间，在地图上并未标注。他猛地抬起头，看向徐凛风离去的方向，“凛风，小心……”
徐凛风小心翼翼地将那套崭新的考服从木箱中取出，仔细检查。考服上没有任何标记，但布料的质地和做工都远胜于普通考生所穿的考服。他心中更加确定，这套考服很可能就是舞弊者预先准备好的，以便在考试期间替换。他将考服重新放回木箱，然后仔细观察杂物间内的其他物品，希望能找到更多线索。
突然，他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他立刻警觉起来，屏住呼吸，侧耳倾听。脚步声越来越近，似乎正朝着杂物间走来。他迅速躲到一堆杂物后面，透过缝隙观察着外面的情况。
一个黑影出现在杂物间门口，鬼鬼祟祟地向四周张望。徐凛风认出，这个人正是张公子的仆人陈仆人。陈仆人走进杂物间，径直走到那个木箱前，打开木箱，检查里面的考服。
徐凛风心中暗喜，看来这套考服果然是关键证据！他悄悄地从杂物堆后面走了出来，猛地抓住陈仆人的肩膀，“你在这里干什么？”
陈仆人吓得魂飞魄散，手中的考服掉落在地。他转身看到徐凛风，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我只是来整理杂物……”
“整理杂物？”徐凛风冷笑一声，“整理杂物需要穿成这样？还需要鬼鬼祟祟地四处张望？”
陈仆人支支吾吾，半天说不出话来。徐凛风一把夺过他手中的考服，“这套考服是怎么回事？你最好老实交代！”
与此同时，张公子派出手下在考生客栈附近散布谣言，称顾长渊为了立功故意污蔑无辜之人，让一些考生对顾长渊产生抵触情绪。“你们听说了吗？顾大人为了升官，竟然不惜陷害无辜考生！简直丧心病狂！”“是啊，听说他已经抓了好几个考生，都是屈打成招！”“我们一定要团结起来，不能让他再胡作非为！”谣言迅速传播开来，一些不明真相的考生开始对顾长渊产生怀疑和不满。
朝堂之上，周御史再次对顾长渊发难。“陛下，臣要弹劾顾长渊！他调查科举舞弊案，手段残忍，逼迫证人作证，甚至对一些无辜考生进行刑讯逼供！”周御史声泪俱下，仿佛顾长渊犯下了滔天大罪。
皇帝眉头紧锁，心中对顾长渊也产生了一丝疑虑。他虽然欣赏顾长渊的才华，但也不希望他滥用职权，冤枉无辜之人。
顾长渊顶着各方压力，亲自到贡院查访。但贡院的官员大多已被陈主考官收买，对顾长渊的询问含糊其辞。“顾大人，下官真的不知道啊！”“顾大人，这些事情都是陈主考官负责的，下官只是听命行事……”
顾长渊看着眼前这些闪烁其词的官员，心中怒火中烧。他知道，想要查清真相，必须找到突破口。他目光如炬，扫视着贡院的每一个角落，突然，他的目光停留在一个不起眼的角落……“带我去那里看看。”
顾长渊的目光落在贡院一处偏僻的院落，那里杂草丛生，蛛网密布，显然许久无人踏足。“带我去那里看看。”他指着那处院落，语气不容置疑。随行的官员面面相觑，支支吾吾道：“那…那是…存放废弃杂物的地方…”顾长渊冷哼一声，径直走向那处院落，推开了吱呀作响的木门。
院内灰尘弥漫，空气中弥漫着霉味。破旧的桌椅、散落的书卷，以及一些不知用途的器物堆积如山。顾长渊仔细观察着周围的环境，目光敏锐地捕捉到墙角处一个上了锁的木箱。他走上前，用力一推，木箱纹丝不动。他示意身后的侍卫将锁撬开。
箱子里装满了陈旧的账册。顾长渊随手翻阅了几本，都是贡院日常开支的记录，并无异常。就在他准备放弃的时候，一本颜色略显不同的账册引起了他的注意。这本账册的纸张更新，颜色也比其他账册要浅一些。他小心翼翼地取出账册，翻开一看，瞳孔骤然收缩。
与此同时，徐凛风通过自己的人脉，打听到贡院有一个被秘密关押的小吏，此人曾是陈主考官的亲信，后来因为某些原因被陈主考官囚禁起来，此人可能知道科举舞弊案的真相。得到这个消息后，徐凛风立刻动身前往贡院。
他避开守卫，潜入贡院，按照线报所说，找到了关押小吏的地点——贡院后院的一间废弃柴房。柴房的门上了锁，徐凛风撬开锁，小心翼翼地推开门。
柴房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霉味。一个蓬头垢面，衣衫褴褛的人蜷缩在角落里，听到开门声，他抬起头，惊恐地看着徐凛风。徐凛风上前表明身份，并承诺会解救他出去。小吏犹豫片刻，最终还是选择相信徐凛风，将自己知道的事情和盘托出。
就在徐凛风准备带小吏离开时，柴房外突然传来一阵脚步声。不好，是陷阱！徐凛风心中一沉，他知道自己中了埋伏。他迅速将小吏护在身后，抽出随身携带的匕首，准备迎战。
柴房的门被猛地撞开，一群手持棍棒的打手冲了进来，将徐凛风团团围住。一场恶战在狭小的柴房内展开。徐凛风身手不凡，但对方人多势众，他渐渐落了下风，身上也多处负伤。就在他快要支撑不住的时候，一支利箭破空而来，射中了一个打手的胸口。紧接着，更多的箭矢射向打手们，打手们纷纷倒地。
徐凛风趁乱带着小吏逃出了柴房。他回头望去，只见一个黑衣人站在屋顶上，手中持弓，正是顾长渊派来保护他的暗卫。
顾长渊看着账册上记录的巨额银两支出，心中已经有了答案。这些银两的去向，以及与科举舞弊案的关联，呼之欲出。他合上账册，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知道，这本账册就是揭开真相的关键。
突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侍卫慌慌张张地跑了进来，“大人，不好了！陈主考官带人来了！”
顾长渊嘴角微微上扬，“来得正好……”他将账册收入怀中，目光坚定地望向门外。
陈主考官带着一众衙役气势汹汹地闯入院内，脸上堆积着虚伪的笑容：“顾大人，不知深夜造访贡院，有何贵干啊？”他眼神闪烁，不停地瞟向顾长渊手中的账册，贪婪之色一闪而过。
顾长渊不动声色地将账册藏入袖中，神情自若道：“陈大人，本官奉旨彻查科举舞弊案，自然要仔细勘察现场，搜集证据。”
陈主考官皮笑肉不笑：“顾大人真是尽职尽责啊，只是这贡院乃是重地，还请大人不要随意翻动物品，以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误会？陈大人此言差矣，本官只是例行公事，何来误会一说？”顾长渊语气渐冷，“倒是陈大人，如此紧张，莫非是心中有鬼？”
陈主考官脸色微变，强压着怒火道：“顾大人慎言！下官行得正坐得端，岂容大人污蔑！”
“是否污蔑，待本官查明真相后自有分晓。”顾长渊目光如炬，直视着陈主考官，“陈大人，这贡院中可还有其他隐秘之处？不妨带本官一并查看。”
陈主考官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他深知顾长渊心思缜密，一旦让他继续搜查下去，后果不堪设想。他必须尽快将那本账册夺回来！
“顾大人，这贡院之中并无其他隐秘之处，大人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就请回吧。”陈主考官语气强硬了几分。
“陈大人这是要阻挠本官查案吗？”顾长渊语气冰冷，眼神中透出一股威严。
陈主考官咬了咬牙，他知道不能再拖延下去，必须速战速决。他向身后的衙役使了个眼色，衙役们立刻将顾长渊和他的侍卫包围起来。
“顾大人，得罪了！”陈主考官一声令下，衙役们便一拥而上，试图抢夺顾长渊手中的账册。
顾长渊早有准备，他身边的侍卫也都是精挑细选的精英，双方立刻展开激烈的搏斗。院内顿时刀光剑影，喊杀声震天。
与此同时，徐凛风带着被救出的贡院小吏，在暗卫的掩护下，悄悄离开了贡院。小吏的证词至关重要，他必须尽快将小吏送到安全的地方。
顾长渊且战且退，他知道不能恋战，必须尽快脱身。他虚晃一招，趁着陈主考官分神之际，将账册塞入怀中，然后纵身一跃，跳上了院墙。
“追！别让他跑了！”陈主考官气急败坏地喊道。
顾长渊在屋顶上飞檐走壁，身影矫健，很快就消失在夜色之中。他看了一眼手中紧紧攥着的账册，低声说道：“这东西，得找个安全的地方……”他的目光落在了远处一座不起眼的民宅上，脚步一转，朝着那个方向奔去。他需要一个可靠的人，帮他保管这至关重要的证据……他的脑海中浮现出一个名字……“希望他还来得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