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证者临危志未休
更漏声声，夜色如墨。顾长渊一袭玄衣，策马狂奔，马蹄踏碎了寂静的街道。冷风如刀，刮在他脸上，却不及他心中焦灼的万分之一。徐凛风紧随其后，眉宇间笼罩着深深的忧虑。
城西破庙，早已荒废多年，断壁残垣间，杂草丛生，阴风阵阵。庙内，刘书生被五花大绑在残破的佛像前，脸上带着惊恐之色。李造假者的手下，几个凶神恶煞的壮汉，正围着他虎视眈眈。
“顾长渊要是敢来，就让他有来无回！”领头的壮汉恶狠狠地说道，手里紧紧握着匕首，在刘书生面前晃来晃去。
刘书生瑟瑟发抖，却强忍着没有出声。他知道，自己一旦开口求饶，便再无生路。
此时，破庙外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领头的壮汉眼神一凛，“来了！”
顾长渊和徐凛风翻身下马，快步冲进破庙。看到刘书生被绑，顾长渊眼中闪过一丝怒意。
“放了他！”顾长渊厉声喝道。
“顾大人，你这是私闯民宅，意欲何为啊？”领头的壮汉装傻充愣，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
“少废话！”顾长渊拔出佩剑，“放人，否则……”
“否则怎样？”李造假者从阴影中走了出来，脸上带着阴冷的笑容。“顾大人，你这是要造反吗？”
“造反的是你们！”顾长渊剑锋直指李造假者，“你们学术造假，欺世盗名，罪不容诛！”
“证据呢？”李造假者冷笑，“你有什么证据？”
“刘书生就是证据！”顾长渊沉声道。
“他？”李造假者看了一眼被绑的刘书生，眼中闪过一丝狠厉，“他什么都不知道。”
“我知道！”刘书生突然大喊，“我知道你们是如何造假的！我知道你们是如何威胁我的！”
领头的壮汉脸色一变，举起匕首就要朝刘书生刺去。
“住手！”顾长渊身形一闪，挡在刘书生面前，剑光一闪，将壮汉手中的匕首打落在地。
一场混战就此展开。顾长渊剑法凌厉，招招致命。徐凛风则沉着冷静，游走在敌人之间，伺机而动。
与此同时，宋学究正在家中宴请几位学界名流。他举杯说道：“诸位，顾长渊为了扳倒我，不惜绑架证人，栽赃陷害，其心可诛！”
几位名流纷纷附和，对顾长渊的行为表示强烈谴责。
破庙内的战斗已经接近尾声。李造假者的手下都被制服，李造假者本人也被顾长渊擒住。
“带走！”顾长渊冷冷地吩咐道。
徐凛风扶起刘书生，关切地问道：“你没事吧？”
刘书生摇了摇头，眼中充满了感激。
顾长渊走到破庙门口，抬头望向漆黑的夜空，心中却丝毫没有轻松的感觉。他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战斗才刚刚打响。
第二天清晨，顾长渊带着刘书生来到张书院。书院大门紧闭，门房看到顾长渊，脸色一变，“顾大人，院长今日不见客……”
“不见客？”顾长渊冷笑一声，上前一步，“张院长这是做贼心虚吗？”
门房吓得一哆嗦，连忙解释道：“顾大人，您误会了，院长真的不在……”
“不在？”顾长渊目光如炬，直视门房，“那本官就在这里等着，等到张院长回来为止！”
说罢，顾长渊便带着刘书生和徐凛风在书院门口坐了下来。
消息传到张院长耳中，他脸色铁青，在屋内来回踱步。他知道，顾长渊此举，就是要逼他就范。
“院长，怎么办？”一旁的教习焦急地问道。
张院长沉吟片刻，咬牙道：“不见！就说本院身体不适，闭门谢客！”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书院门口聚集了越来越多的百姓，纷纷议论纷纷。顾长渊的举动，无疑是在挑战书院的权威。
与此同时，朝廷之上，周礼部侍郎正慷慨激昂地陈述着顾长渊的“罪行”。
“顾长渊身为朝廷命官，不思为国效力，反而勾结学术造假者，扰乱科举秩序，其罪当诛！”
周侍郎的话音刚落，朝堂上便炸开了锅。大臣们纷纷议论，有的表示支持周侍郎的观点，有的则认为此事尚需调查，不能妄下结论。
皇帝坐在龙椅上，面色阴沉，一言不发。
顾长渊在书院门口等了整整一个下午，张院长始终没有露面。夜幕降临，寒风刺骨，刘书生冻得瑟瑟发抖。
“大人，我们回去吧。”徐凛风劝道，“这样等下去也不是办法。”
顾长渊摇了摇头，目光坚定，“今日，本官一定要见到张院长！”
就在这时，书院的大门突然打开了。张院长在几名教习的簇拥下走了出来。
看到顾长渊，张院长冷哼一声，“顾大人，你这是何意？”
“张院长，”顾长渊站起身来，语气冰冷，“本官只想问你一句，你是否知道李造假者的事情？”
张院长脸色微变，随即强作镇定，“本院不知你在说什么。”
“好一个不知！”顾长渊冷笑，“既然如此，那本官就只好请张院长去刑部走一趟了！”
张院长脸色大变，“你敢！”
“有何不敢？”顾长渊眼中闪过一丝寒芒，“来人，将张院长带走！”
几名衙役上前，将张院长押了下去。
看着张院长被带走的身影，顾长渊心中并没有丝毫的喜悦。他知道，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前方还有更大的挑战在等着他。
徐凛风走到顾长渊身边，低声道：“大人，我们现在怎么办？”
顾长渊抬头望向夜空，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回府。”
夜色更深，一个黑影悄无声息地潜入了顾长渊的府邸……陈仆人嘴角露出一丝阴冷的笑容，手里紧紧握着一封信。
陈仆人借着夜色的掩护，像一只鬼魅般潜入了顾府。他熟门熟路地避开巡逻的护卫，目标明确地朝着书房的方向摸去。他知道，顾长渊习惯将重要的文件和证据都放在书房里。陈仆人从怀中掏出一张薄薄的纸片，借着微弱的月光，仔细地对比着书房的窗户样式。这是他事先踩点时画下来的，为的就是能够快速无声地进入。
他用特制的工具撬开了窗户，轻巧地翻身而入。书房里一片漆黑，只有从窗缝透进来的月光在地面上投下几道模糊的光斑。陈仆人点燃了一根细小的火折子，借着微弱的火光，开始翻箱倒柜地寻找起来。他动作迅速而小心，不放过任何一个角落。
与此同时，顾长渊和徐凛风并没有回府。他们得到线报，刘书生被藏匿在一处废弃的屋子里。两人策马疾驰，很快便找到了那处隐蔽的屋子。破败的木门虚掩着，发出吱呀的声响。顾长渊拔出佩剑，示意徐凛风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推门而入。
屋内光线昏暗，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刘书生被绑在角落里，嘴里塞着布，看到有人进来，他惊恐地挣扎起来。两名壮汉守在他身旁，见到顾长渊，立刻抽出刀迎了上来。
“保护刘书生！”顾长渊大喝一声，挥剑迎战。徐凛风也拔剑相助，两人与壮汉展开了一场激烈的搏斗。顾长渊剑法凌厉，招招致命，很快便将一名壮汉击倒在地。徐凛风则沉着冷静，以守为攻，将另一名壮汉的攻击一一化解。
最终，两人合力将两名壮汉制服。顾长渊上前解开了刘书生的绳索，取出他口中的布团。
“刘书生，你没事吧？”顾长渊关切地问道。
刘书生惊魂未定，大口地喘着粗气，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他看了看顾长渊，又看了看徐凛风，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顾长渊知道刘书生受到了极大的惊吓，便没有再追问，而是带着他离开了废弃的屋子。
回到府中，顾长渊径直走向书房，却发现房门虚掩着，一股异样的气息扑面而来。他心中一凛，立刻意识到有人来过。他推门而入，借着月光，看到书房里一片狼藉，书架上的书籍散落一地，抽屉也被全部拉开，里面的文件散落得到处都是。
顾长渊脸色阴沉，他知道，一定是有人趁他不在的时候潜入书房，想要销毁证据。他迅速检查了一下重要的文件，发现其中一份关键的证据不见了。
“大人，怎么了？”徐凛风察觉到顾长渊的异样，连忙问道。
顾长渊深吸一口气，将事情的经过告诉了徐凛风。
“看来，我们的对手比我们想象的还要狡猾。”徐凛风沉声道。
“是啊，”顾长渊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们这是在向我们宣战！”
与此同时，被安置在客房的刘书生蜷缩在角落里，眼神中充满了不安。他虽然被顾长渊救了出来，但仍然不敢完全信任他。他亲眼目睹了官场的黑暗，他知道，任何人都可能是幕后黑手。
顾长渊走到刘书生面前，蹲下身子，语气真诚地说道：“刘书生，我知道你害怕，但是请你相信我，我一定会保护你的安全，并将真相查个水落石出。”
刘书生看着顾长渊的眼睛，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
顾长渊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刘书生的肩膀，“我知道，要让你完全相信我很难，但是……”
他顿了顿，目光坚定，“我给你时间。”
顾长渊明白刘书生的恐惧并非空穴来风。在这个权力倾轧的时代，想要明哲保身谈何容易。他起身，吩咐下人准备热水和干净衣物，又命人将客房仔细打扫一番，务必让刘书生感受到安全和舒适。
安顿好一切后，顾长渊再次回到客房，刘书生依然蜷缩在角落，眼神警惕。顾长渊没有逼迫他，只是坐在一旁，缓缓道出自己的经历。他讲述了家族的变故，讲述了如何从困境中一步步走出来，以及他为何要坚持追查学术造假案。他没有粉饰太平，坦诚地讲述了自己的弱点和不足，也讲述了他对公正和正义的渴望。
“刘书生，”顾长渊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我知道你害怕，因为你看到了这个世界的黑暗。但是，正因为如此，我们才更应该站出来，去改变它。你所知道的真相，或许微不足道，但它就像黑暗中的一点星火，可以燎原。”
刘书生听着顾长渊的讲述，眼神逐渐发生了变化。他看到顾长渊眼中的真诚，也看到了他肩上的重担。他知道，顾长渊并非只是为了个人恩怨，而是为了更多的人，为了这个国家的未来。
“顾大人……”刘书生终于开口了，声音沙哑，“我……我害怕……”
“我知道，”顾长渊温和地说道，“但你并不孤单。我会保护你，直到真相大白的那一天。”
接下来几天，顾长渊并没有强迫刘书生说出真相，而是耐心地陪伴他，与他谈论诗词歌赋，谈论人生理想。他甚至带刘书生去城外的田野散步，让他感受自然的宁静和美好。
渐渐地，刘书生放下了戒备，开始向顾长渊敞开心扉。他讲述了自己如何发现李造假者的秘密，如何被威胁利诱，以及他内心的挣扎和恐惧。
“顾大人，我……我知道一些事情，但……但我不敢说……”刘书生依然有些犹豫。
“我知道，”顾长渊点点头，“但你必须明白，只有说出真相，才能真正解脱。你所承受的恐惧，正是因为你选择了沉默。”
刘书生的眼神闪烁不定，内心挣扎不已。他知道顾长渊说得对，但他仍然害怕。
“我……我需要时间……”刘书生低声说道。
顾长渊没有再逼迫他，只是拍了拍他的肩膀，起身离开了客房。他知道，刘书生需要时间去克服内心的恐惧，也需要时间去做出最终的决定。
夜深人静，顾长渊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窗外漆黑的夜空。他知道，这场斗争才刚刚开始，前方的路还很漫长，充满了未知的危险。
突然，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打破了夜的宁静。顾长渊打开门，徐凛风神色凝重地站在门外。
“大人，”徐凛风低声说道，“刘书生……不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