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男子当时忙着生意的事,又信了她的甜言蜜语,竟也没有第一时间带她去官府登记婚书核实真假,
等忙完手头的事情,才一路找人。
还好他打听人时,正好被司空珏的人发现,
若不然,指不定要捅多大的篓子?
百里正弘前脚才回了书房坐下,语默就将书信送了过去,
待百里正弘沉着脸看完,眼底已经阴沉一片,他气急败坏,抓着信件就快步朝言姨娘的院子奔去,
言姨娘正坐在梳妆台前比划着新得的簪子,心里美滋滋的,头也没回的对着小丫鬟吩咐,
“去厨房看看,我要给表哥送的燕窝炖好了没有?”
见说完没有人回应,她有些不高兴地斥责,
“怎么?耳朵聋了,主子吩咐也不知道答应一声?”
一边说一边不耐烦的转过身,正好看见一脸怒容的百里正弘,
言姨娘脸色微僵,随即立马换上温婉的笑容,起身走过去迎接,
“表哥,你怎么过来了也不告诉我,吓我一跳,”
百里正弘冷嗤一声,将信件直接甩在了言姨娘身上,怒不可遏,
“好你个贱妇,你自己好好看看,你真是无耻之尤,竟然敢如此诓骗本侯?”
言姨娘温婉的笑脸瞬间龟裂,心里止不住的打鼓,
“表哥,你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装什么糊涂?本侯竟不知你比戏子还会演。”
百里正弘气得满脸通红,额头上的青筋暴起,牙齿都咬得咯咯作响,
言姨娘赶忙捡起地上的信件,惴惴不安的打开,越看越心乱如麻,
看完后,整个身子都抖如筛糠,她的喉咙像是被一团什么东西堵住,嗫嚅着却吐不出完整的话语,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
那个游商,她都已经快把他忘了,明明事情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他居然找来了?
当务之急还是要把眼前这关过了,言姨娘尽量让自己冷静下来,哀哀戚戚地对着百里正弘哭诉,
“表哥,这信里写的都是骗人的,我压根不认识什么游商,我的事你都是一清二楚的呀,肯定是有人故意污蔑我,你可一定要为我做主啊,”
百里正弘冷眼看着她,他做了这么多年的官,什么人没见过?
就言姨娘方才那惊慌失措的样子,也知道这信里的内容八九不离十了,想他还真是可笑,居然被这么个女人哄骗了过去?
他此生最在意的就是自己的颜面,要不然也不会对夏侯家耿耿于怀,
前不久才出了史氏的事,如今这言姨娘的事要是被有心人利用传了出去,他的颜面真的要荡然无存了。
一个女人而已,对他无害的时候可以纵着宠着,可要是敢威胁到他,那她就是敌人!
没多大一会儿,百里正弘就已经权衡利弊结束,
“你既然说是污蔑,本侯就让那个商人来和你对质,”
“不,不要!我的意思是…表哥,我对你一片真心,你竟然不相信我?”
言姨娘哪里敢对质?她哭得梨花带雨,表情不断变换,错愕,委屈,害怕…企图唤起百里正弘对她的怜惜,
可百里正弘的眼中,早没了任何情意,只有厌恶,也不想再听她无用的辩解,他对着门外冷冷吩咐,
“将这个贱妇拖去西北角的偏院,由她自生自灭,”
“是!”
忠叔手一挥,立马来了两个力气大的小厮,将她像拖死狗一样拖了出去,
“不要啊,表哥,你说过要好好对我一辈子的,表哥,我们之间的情分你都忘了吗?”
言姨娘知道那个院子,那是为犯错的人准备的,到了那里,做什么都要亲力亲为,不会再有人伺候她,
说直白点,去了那里只有死路一条,
她心气儿高,又自认为姿色不错,所以到了年龄时,她左挑右选,选了第一个丈夫,
本以为她有一天会做官夫人,谁知道那是个短命的,害她成了寡妇,她不甘心才回了娘家,
后面听说京城的百里家和她的娘家也是沾亲带故的,她就起了攀附的心思,
路上遇到那个游商,她本来只是想结伴一段路的,可那游商对她生了好感,又是个傻的,她就忽悠了他的钱财…
游商的事,除了她和游商两人,根本没别人知道,更何况她用的假名字,
原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她可以好好在侯府过她的富贵生活了,终究还是纸包不住火,
她现在懊悔不已,当初就不该诓骗那个低贱的商人,害她成了这个样子,
想到那个偏院,她就没来由的心慌害怕,可任凭她怎么哭求,嗓子都哭哑了也没人可怜她,
可更让她崩溃的还在后面,小厮刚把她扔进偏院,一个丫鬟就低着头端了一个托盘进来,托盘里放着酒杯酒壶,
“按好她,”
忠叔眼神颇有些复杂,却也丝毫没有磨蹭的端起了酒杯。
言姨娘刚被粗暴的摔在满是尘土和杂草丛生的院子里,痛得她止不住的哭喊,
一抬头就看见忠叔端着酒杯,像个索命的恶鬼一样一步一步朝她靠近,她再蠢也知道那是送她上路的,
“不,不要!忠管家,求求你不要,我是侯爷的人,你不能这样对我,他不会放过你的,”
言姨娘想要爬起身逃跑,可双腿不听使唤,根本动弹不了半分,她只能蜷缩着,双手撑着地面后退。
“言姨娘,侯爷的意思,就是要送你上路!老奴也只是奉命行事,还请不要为难,”
忠叔说完,两个小厮直接狠狠按住了她,忠叔一只手捏住了她的下颚,一只手将一杯酒都灌了进去,
言姨娘拼命挣脱开,她只觉得喉咙像是被千万根烧红的针同时穿刺,火辣辣的又疼又渴,恶心的感觉一阵接着一阵,胃里翻江倒海。
紧接着,一阵剧烈的呕吐汹涌而来,胃里的东西一股脑地往外涌。
呕吐过后,胃就像是被重锤猛锤了一样,痉挛阵阵,一阵难以忍受的剧痛从腹部深处传出来,像是有无数把利刃在绞着她的五脏六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