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逸一行人踏入正堂,便瞧见彭州、李三水、邓海等人已然在此等候多时,一个个脸上都洋溢着难以抑制的喜色。
正堂中央,几张拼凑起来的桌案上,放着几样东西。
这便是他们此行的战利品,剿灭秦南崖后,从县公署各处搜刮而来的。
见到苏逸到来,彭州立刻起身相迎,脸上堆满了笑容:“小苏,你可算来了,就等你了。”
其他人也都对苏逸十分热切,恭维不已。
他们都知道,这次能够完成任务,苏逸功不可没。
无论是力挽狂澜,击杀秦南崖,还是运筹帷幄,制定作战计划,苏逸都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智慧和实力。
没有苏逸,他们或许早就死在了秦南崖的手中,更别提眼前的这些战利品了。
“不用客气,都是同伴,大家分东西吧。”
人到齐了,自然就到了喜闻乐见的分赃环节了。
彭州等人找到的诡异相关物品,一共有八件,一瓶丹药,五件诡物,两本诡术。
苏逸的目光,首先落在那瓶丹药上,瓶身圆润,色泽如凝固的鲜血,在昏暗的光线下,泛着妖异的光泽。拔开瓶塞,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却又夹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腥甜,令人闻之欲呕。
“这是红灯丹。”
彭州出言解释道:“其是以二月出生之人的心头精血做药引,再辅以各种珍贵药材,耗时七七四十九日才能炼成,能强身健体,延年益寿,还能提升对诡异之力的抵抗,还算不错。”
彭州虽然说得简单,但其中代表的却是无数枉死的冤魂与累累白骨,苏逸皱了皱眉,将手中的丹药放下,说实话,有些膈应。
随后,苏逸又看向那五件诡物。
第一件,是一柄血玉匕首。匕首通体血红,宛如一块剔透的红宝石,却又隐隐透着一丝不祥的黑气,刀锋锐利至极,即使在昏暗的光线下,也能感受到其森寒的杀意。
握在手中,冰冷刺骨,仿佛握住的不是玉石,而是一块千年寒冰,一股阴冷怨毒的气息,瞬间沿着掌心,侵入骨髓,令人毛骨悚然。
第二件,是一把染血的铜钱剑。铜钱剑由数百枚锈迹斑斑的铜钱串联而成,铜钱之上,血迹斑驳,早已干涸发黑,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血腥味,仿佛经历了无数次杀戮,剑身沉重,握在手中,仿佛能听到无数冤魂在剑身之上哀嚎,令人心悸。
第三件,是一个破旧的陶罐。陶罐通体黝黑,布满了裂纹,罐口处,还残留着一些干涸的污渍,散发着一股腐朽的气息,仿佛是从地底深处挖掘出来的古物,罐身之上,隐约可见一些模糊不清的诡异纹路,更增添了几分神秘与诡谲。
第四件,是一块柳木佛牌。佛牌材质普通,只是寻常的柳木,雕刻也略显粗糙,佛像面目模糊,却带着一丝诡异的笑容,让人不寒而栗。柳木本是辟邪之物,但在这佛牌之上,却感受不到丝毫佛门清净气息,反而充斥着一股阴森邪气,怪异莫名。
第五件,则是一盏白灯笼。灯笼造型古朴,白色的灯罩,在风中轻轻摇曳,发出令人心悸的沙沙声,灯罩之上,是一个巨大的“丧”字,墨迹浓黑,触目惊心,昭示着死亡与不祥。
仔细看去,灯罩并非纸质,而是人皮制成,触感冰冷而粗糙,其上还残留着细微的毛孔和纹路,令人头皮发麻。
灯笼表面,用血红的颜料,画着一个小姑娘,小姑娘低垂着头,长发遮面,嘴角却微微上扬,表情似哭非哭,似笑非笑,诡异至极。灯笼内部,没有蜡烛,而是一个小巧的香炉,香炉之中,堆满了灰白色的香灰。
显然这盏白灯笼,不是点蜡烛照明用的,而是点香用的,透着几分邪性。
“竟然是凶戾诡物!”苏逸有些意外,这盏白灯笼散发出的气息,比之前的几件诡物都要强烈得多,是一件凶戾级别的诡物。
苏逸放下那盏白灯笼,看向剩下的两本诡术。
两本诡术,一本名为《威官法》,另一本则是《红灯秘术》。
《威官法》,又可称作官威之法,其核心要义便是“官威”二字。此法门以官场权势为根基,再辅以各类诡异材料,方可修炼出官威之力。一旦官威之力运转,寻常邪魔鬼怪皆需退避三舍,同阶诡异更是不堪一击,即便面对高阶诡异,亦能令其忌惮三分。
不过《威官法》威力虽强,限制却也颇多。首要一条,便是要求修行者必须身居官位,拥有官阶在身,手握实权在握。没有官身加持,没有权势傍身,便如同无根之木,无源之水,根本无法引动那冥冥之中的官威之力,自然也就无法踏入《威官法》的门槛。
换句话说,像苏逸这种平头百姓,纵然得到了这《威官法》,也只能望洋兴叹,没法修行。
其次,《威官法》的威力与官阶权势紧密相连。官阶越高,权柄越重,官威法的力量便越发强大。反之,官阶低微,权力式微,其威力自然也大打折扣。更甚者,一旦被革职罢官,失去权力依仗,这《威官法》便如同无根之木,瞬间失效。
总而言之,《威官法》乃是为官场之人量身打造的一门诡术,寻常百姓,就别想了。
当苏逸看完《威官法》的介绍,心中不禁有些无语。
这年头,连诡术都开始讲究出身门第、搞阶级歧视了,还有王法吗,还有法律吗?
而另一本诡术,名为《红灯秘术》。与《威官法》的堂皇正大截然不同,《红灯秘术》的书页,仿佛被鲜血浸染过一般,透着一股妖异的红,仅仅是翻开,便有一股阴冷邪恶的气息扑面而来,令人不寒而栗。
说《红灯秘术》是一门单独的诡术,其实并不准确,它更像是一本杂糅了无数邪门秘法的诡异典籍。其中记载的东西,五花八门,包罗万象,但无一不充斥着令人毛骨悚然的恶意。
譬如,那能够勾魂摄魄,引人堕落的勾魂红灯的制作方法;
那充斥着血腥与淫邪,令人作呕的祭祀红灯娘娘的仪轨;
那能够瞒天过海,改身易形的缩骨法;
那能够偷梁换柱,瞒人耳目的易容术;
那专门针对稚龄孩童,丧尽天良的诱拐之术——拍花术;
那能够将活生生的人,变成猪狗牛羊等牲畜的披皮成畜术;
还有那光是听名字,便让人胆寒的折磨审讯之法——瓮中法;等等。
种种秘术,不一而足。
总而言之,《红灯秘术》的内容,与苏逸之前所获得的《鬼斧阴宅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都是那种包罗万象、驳杂不纯的诡术杂烩。
然而,与《鬼斧阴宅术》相比,《红灯秘术》中的每一门诡术、秘法,都透着一股令人心悸的邪气,残忍歹毒,远非寻常人所能修炼。
此外,其中绝大部分秘法,都需以红灯娘娘为信仰,方能驱动。若非红灯娘娘的信徒,即便得了这秘术,也毫无用处。
“这玩意儿,真是邪门啊!”
苏逸快速浏览着《红灯秘术》的内容,只觉一股寒意从心底升起。
这哪里是什么秘术,分明是一本充斥着罪恶与黑暗的邪典!书中记载的种种手段,无一不令人发指,简直是将人性中最阴暗、最丑陋的一面,发挥到了极致。
他实在难以想象,究竟是怎样一群丧心病狂之徒,才能创造出如此邪恶的秘法,又究竟有多少无辜之人,惨遭这些秘法毒手?
相比之下,那本看似高大上的《威官法》,反倒显得没那么令人反感了,至少,《威官法》不像《红灯秘术》这么变态。
“谁说不是呢?”
彭州他们显然也粗略看过《红灯秘术》,对其有所了解,纵然他们见识多广、心智坚韧,对于《红灯秘术》中所记述的种种手段也不寒而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