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物突袭杜家矿场!所谓的安全措施就像放屁!把那些矿场工人的性命还回来!一命换一命!”
“一群吸血蛀虫!早该死了!”
“听说了吗?杜家的继承人居然还利用向导的精神力控制哨兵和平民,让他们尽做一些下等事取乐!”
“前段时间融合怪物基因想要做人体实验的也是他们吧?没人记得这些事情了吗?这就用舆论捂嘴了吗?”
“我们记得!污点即使被抹去了也会有痕迹,肮脏的世家就该被打倒!”
“是哪个勇士放出这些,真是大快人心!”
宗政家好不容易脱离了漩涡,结果杜家的事情被翻起来,舆论沸反盈天,连带着他们又被拉下了水。
高层无数人焦头烂额断尾求生,一时间忙得不可开交。
家主气得到处打砸,最终只能恶狠狠地道:“真是看轻了她们的折腾能力……幸亏当初没做得杜家那么狠。去,让人趁着舆论,把杜家按死,泼脏水,怎么都行,把宗政家的事情都遮过去。”
宗政华看着眼前的一切,再看看自己的衣服,仿佛能透过这些华贵的布料看清被那场爆炸灼烧的无数伤痕。
又想到那个被关在房间里,精神崩溃已经半废了的双胞胎哥哥。
他垂下眼,弯起一个毫无温度的笑容。
真是一个没有心的女人啊。
——
这些事情都开始于三天前,在极短的时间内发酵膨大,最终闹到了无法收拾的地步。
张靖和金思文做了什么呢?
她们一连三天都在各地跑着忙碌。
杜家的商业传奇有一半都来自被清理后的污染区内各种资源,包括能源矿脉和怪物材料。他们会雇佣普通人或者低阶哨兵,以最低成本开采,而后加工出售。
这样的资源链条下,那些被当做探路炮灰牺牲的哨兵,那些矿井下无处申冤的灵魂,那些被剥削层层油水,最后只能勉强果腹的短期黑户雇工,都成了世家掌控下的一则缥缈笑谈。
海东青和渡鸦变成了她们的眼睛,在目睹世家牟利的整个过程后,两人都有些沉默。
“怪不得那个老板会把这些资料给我们。”
了解的越深,就越能看见那些上层人是如何踩着无数普通人和哨兵的血肉在大吃大喝奢靡无度。
“杜家必须死。”张靖看着无数的录像带,“一鲸落,万物生。”
和杜家比起来,赤狐家和其他小家族似乎都没那么猖狂过分了。他们虽然也谈不上良善,好歹还刻薄地守着那条法律界限,没让手底下的人活活饿死。
很多底层人,对这样能按时发放薪水的老板已经感恩戴德了,可见无数人过得是什么苦日子。
而无论上头和下面的人类斗成什么样,总有一个处于中立的组织站在背后旁观,在这个世界里,张靖觉得官方基地似乎就扮演了这么一个角色。
这样的组织存在了上千年都不曾被大幅度动摇过,自然有他们的优势在。
也许他们不会冒然对付一个根基庞大的世家,但在大厦即将倒塌的时候,想必他们也不会吝啬伸手推一把。
毕竟最后分食残骸的一群人里,也必然会有官方存在。
张靖选择信任一下他们。
于是那些账单和流水,那些偷税漏税,洗钱和贿赂,做假账等证据被送入了各个中心塔内部管理人的手上。
而杜家小辈们精神崩溃变成废物的视频,被分别发送到了杜家本家,和他们的的对手家族里。
可谓是从舆论、经济、血脉上,根除了杜家翻身的所有可能。
无数炸弹已经埋好,只等点燃引信,一场轰然的爆炸,就会点燃无数人心里的火苗。
——
海东青的精神力干扰,护着渡鸦穿过无数屏障,跑到了赤狐家偏远的一处房产内。
两只侦查鸟立在栏杆上,歪着头看向一扇扇窗户,最终锁定其中一间。
赤月沉默着坐在黑暗中,他的手包扎着绷带,脚踝上拴着铁链,整个人都颓丧地坐在那里,看着窗户外的月亮。
角落里还蹲着一个女人,那是一个向导,被放进来后就一言不发,警惕着赤月的一举一动。
两个人被关在房间里已经有一周了。
起先家族里把赤月紧急远调去解决另一个污染区的问题的时候,赤月还没意识到不对。
后来孵育基地的事情被有心人闹得太大,赤云没能捂住消息,赤月意识到张靖会被卷进里面去,再结合家里的态度想了一番,终于意识到了不对劲。
他翻找自己的手环,才发现之前发出去的消息原来不是张靖没有回复,而是都被家里拦截了,那边根本收不到。
赤月不怎么爱接触家里的事物,他也不知道家族到底是怎么想的,只是本能觉得会对张靖不利。
被关起来的日子,他数次后悔自己当初太过得意,带着一种展示宝物的心态,主动把张靖推到了赤云面前。
如今被关在这里,有吃有喝,但消息被屏蔽得死死的,外界各种风风雨雨都被挡了个干净。
他不知道如今赤狐家族因为张靖的动作而陷入被动的境地,甚至不知道他姑赤云已经开始后悔当初招惹了张靖这么个要把桌子掀翻的疯女人,早知道把赤月打包打包送过去算了。
“咕噜。”
奇怪的小声的叫声传来,引起了屋内两个人的警惕。
两只鸟穿过玻璃进入屋内。海东青跳到赤月头顶,扇扇翅膀,风和羽毛扑了他一脸。
赤月高兴地眼睛都亮了,他碰了碰海东青,结果被啄了两嘴:“阿靖!你们还好吗?”
海东青点点头,意思是挺好的。
渡鸦松开嘴,一张发光的小纸条掉了出来。
“等3天”
几个字刚看了没两秒,就消散了,赤月感觉到熟悉的精神力,他搓了搓脸彻底清醒过来。
“好,我听你们的。”
两只鸟又飞走了。
张靖和金思文还能有心思跑这么偏僻来找他,说明两个人目前还挺逍遥,也没忘记自己,赤月很高兴。
他动了动链子,走到卫生间开始收拾自己的仪容仪表。有了希望,他才感知到自己身体各处传来的疼痛,龇牙咧嘴地小声骂了半天。
那个向导女人有些疑惑赤月的反应,赤月出来才懒洋洋地躺在床上:“好了,再等三天,咱们就都能解脱了。”
“我知道你不乐意和我结契,我也一样。安心休息一会儿吧,估计这几天家里顾不上管我们。”
赤月看着天花板笑了:“……真能折腾。”
他喜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