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话我听到了一半，你不能杀他，你以为他本来就是魔吗？
不，他不是。
他曾经也是一位受万千女子仰慕的神，他身份高贵而任重道远，他是为了救你，为了让你能好好的入轮回才被魔气侵蚀，才会变成如今的模样，他就是为了你，每个月，还要受魔气侵蚀元神之苦，肉体和神魂都如同被生生撕裂般的痛苦，你能想象那是怎样的痛。”依斓说着说着情绪波动也挺大，甚至不由得心疼起来，一双漂亮的大眼睛满是泪花，看似怒斥实则在发泄自己的嫉妒。
一边的琰君听到她这么斩钉截铁，有些心虚，轻拉了拉她的衣袖示意不要说了，因为……也不全是因为潇潇才入的魔道！
依斓倔强的甩袖头也没回，以为琰君不让她说，但她就是要说，这次她就要跟他对着干！
她就是要潇潇知道，琰君是无辜的！
“他本来不用受这种罪，但就是为了救你，他损耗了最后的修为，他一直在背后保护你，
为了不让你牵扯进精灵族事件中，他将你和罗杰保护起来，把你们关在了一起。”
“为了救你出梦魇，他卸掉了一半修为，元神进入梦魇差点死在了梦魔手里，修为失去大半就要被魔气侵蚀，他日日被折磨，那时若不是我在，他早就不是现在的琰君了，你知道每次看到他这般对你，为你不顾一切我是什么感受？”
“我是他名义上的未婚妻，我哪里比你差，在他记忆里看到他不愿伤你，绝望时竟然到了自刎的地步，若不是有我族鲛珠和他那两个手下在，他早就死了。”
“他最痛苦时是我陪在他身边，是我将他一次次救了回来，我付出的不比你少，今生的你对他什么也没付出过，可是我在他心里却永远都比不上你，你不就是比我先认识了他几百年吗？”
“凭什么！”
“他为了你做了那么多，你如今却要杀他，你还有没有良心啊？”
依斓的语气越来越低沉，说到最后，泪水终于无法抑制地顺着脸颊滑落，落得一地明珠！
她指着潇潇，言辞明确让人无法插话。
那泪光闪烁的美丽眼眸，带着委屈和不甘，静静地凝视着已经木然的潇潇。
潇潇就僵在原地，瞳孔的红色渐渐褪去，本来手中的剑抖了下，她忽然抬眸忙稳住心神，意识到自己有了心魔，有些神志不清了。
身上怒意恨意引发的负能量似乎在慢慢散去又似是在慢慢安静下来。
“你胡说，你们是一伙的，你们都是骗子，骗子！”
不知是不甘还是不愿意接受事实，潇潇的眼里又突然满是愤怒与戾气，周身又隐隐升起那股戾气与魔意。
扶着乾风的玹冰左右为难，手上的金针及时地封住了乾风的经脉，喂给乾风一颗丹药止住了血，助其稳住了想要离体的神魂。
听到依斓的一番话，玹冰也吃惊地看向依斓背后深情看着自己女儿的琰君。
此时的他也木木地站着，呆呆的，似乎对依斓突然道出的这些记忆给震惊到了，又似是在踌躇怎么解释清楚，面对！
琰君回过神，见依斓又要说，欲开口阻止她再说下去。
只是还未开口就又被依斓的话抢先一步。
……
“我没骗你，这些都是我在为他疗伤时，在神识里看到的，还有，杀死罗杰的人不是琰哥哥，罗杰的事与他无关，是他，他让罗修杀罗杰的，我当时就在场，我亲眼看到罗修杀了他，要报仇你也理所应当地冲我来，我当时并没有阻止罗修！”
依斓放下手，指着她身后被玹冰扶着还未站起身的乾风，语气肯定。
琰君得知前后缘由，抬起的手又缓缓放下，到嘴边的话又堵了回去。
原来如此，她早就知道了，这个傻丫头明知他心里有人还迟迟不愿离去，倒是与他一样，是个执着的性子！
听到依斓的话没打算反驳的乾风，只是将目光投在了潇潇的身上。
没等潇潇缓过神，依斓又开了口。
“还有精灵族的事，这也不能全怪琰哥哥，他是为了救自己的救命恩人，想要曾经重要的人活过来，得知精灵族有相关的秘术，想知道所以才会那样针对精灵族姐弟二人，他找过云泽多次，也多次实话与云泽说过，只是云泽不信而已，是云泽自己选择了和魔族对抗，精灵族那场战争，若魔族真要拿下，一个小小的灵族，琰哥哥若真的出手，随便就能毁了他们，若不是你们这些神族参与进来，他不想伤到你们，又岂会多次畏首畏尾！”
依斓说到一半语气又带上了不甘和怒意，似为琰君抱不平又似在宣泄她的不甘心，所以她从见到云泽开始就没将其放眼里。
这些她从琰君神识里得知的秘密，终于在潇潇面前说出来了，心里松了口气，同时也捏了把汗，甚至都不敢回头看身后的那个人，她怕看到他生气的样子！
潇潇手中剑缓缓放下，似听进去的依斓的话，心里不停回着几个字
‘是这样吗？’
‘是这样的吗？’
胸腔很难受，又疼又烫，一股力量涌上心头堵的她有些呼吸不过来。
感知自己体内似有两股力量在对战，潇潇脸色苍白。
“噗……”
潇潇喷出的血直直的脏了依斓胸前的衣襟，甚至因为距离较近，隐隐还溅到了她的脖子，因为鲛人的体是凉的，龙血接触到她皮肤的那刻感受到了灼烧感。
见她如此反应，依斓下意识地后退两步，抿了抿唇，眸色带着些许歉意与后怕。
潇潇手中剑哐当落地，须臾间消失无踪。
她像一朵凋零的花般低垂着头，无力地倚靠在身后的树，痛苦地抓着胸口的衣襟，红红的眼眶充了血般，充满怨念与嫉恨的目光，如毒蛇般死死地落在乾风身上。
乾风一直在眼眶里打转的泪水再也绷不住，放下了他所谓的男人尊严，哭了，泪水沿着脸颊滑落，他只是抿唇摇头，眼里满是复杂，无法给出任何解释。
的确如依斓所言，正是他指使罗修如此行事。
潇潇看懂了，依斓说的都是真的，目光转至他身边人玹冰，死心地咬唇，紧闭双目两秒，转身步履艰难地扶着路边的树，缓缓离去。
“对不起潇潇，对不起！”
乾风看着女儿失落而满是沉重感渐行远去的背影，顾不得身上的伤带来的痛楚，丝毫没了以往的形象如孩童般，带着哭腔呜咽着重复着一句话。
依斓回过神，忙转身走向琰君，下意识地就伸手去扶。
“琰哥哥，你怎么样？伤的重不重？”她将人打量一番问道。
琰君深吸一口气，闭目微摇头，抬手捂住手臂的伤。
伤口不大，但灵力还是随着魔气在往外流失，明显，被潇潇那把寒剑伤的是不好修复的。
他虽然有些惊讶依斓说出的那些话，但该说的他都说过了。
琰君高抬起手臂挣脱依斓的搀扶，捂着手臂转身往潇潇离开的方向走去。
“丫头，回家吧，外面危险。”
他走了几步又停下，回头看那个大眼泪汪汪，还委屈巴巴又依依不舍看着自己的姑娘。
依斓倔强地抬手抹了一把眼泪，侧过身去不看他也不做声。
院落外大树下，不知站了多久的曲宿风眸色不明，心中五味杂陈，潇潇刚才的崩溃的样子，依斓说的话……
玹冰怀里的人呼吸困难晕了过去。
依斓侧过脸冷冷看了他一眼，知道这个人居然是那龙女的父亲，一番冷讽。
“没想到你做了那么多，到头来还是白忙一场。”
冲着晕过去的乾风丢下一句不冷不热的话，转身离开。
走了不知多久，依斓止步，抬头看向被乌云遮挡灰暗暗的天空，泪水决堤，她倔强一次次地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扁着嘴哭的委屈，脑海里回荡着她母亲说的话。
她知道母亲装病后虽然生气，但也明白其良苦用心，母亲见她天天苦着脸还是由着她走了。
临走前她还信誓旦旦地跟自己母亲说自己问清楚了就回来，只要他当着她的面告诉说他对她无意，她就潇洒放手，但如今她的话没开口就已经知道了答案。
妹妹，他从头到尾只当她是妹妹而已！
玹冰看着依斓的身影远去，那扶着他肩膀的手渐渐抓紧，闭目！
“我不会让你死！”
潇潇不知走了多远，天色暗下，淅沥小雨落下，雨水打湿了头发到衣服，很是狼狈。
她停下脚步抬头看天，闭目双手张开，站着都有些微晃，脸上挂着自嘲的冷笑。
雨渐渐大，她跪在雨中双眼无神，任由冰冷的雨水打在她身上。
耳边是雨水落在树叶，竹叶，地表的声音，宁静极了，只是夜间的那抹白色的影子就在林间路中央静静地伫立着，在雨夜的宁静里添了笔厚重的阴森诡异感。
雨停了，天也亮了，她还在原地不动，周围是荒野，没人来往。
远处是高高的悬崖峭壁。
天空还附着昨天下雨后的厚厚云层，云间绿水青山，那些山野间的生灵渐渐苏醒，静谧而美好。
这幅大自然的画卷中那抹狼狈的影子，依旧刺眼而夺目。
潇潇手中出现那把灵剑，眼眸缓缓抬起，似乎她用一夜想明白了什么一般，剑悬于她面前，潇潇双手放在地上紧紧抓着衣袖，双眸凝神落于剑身，那寒光凛冽的剑锋带着光，用意念驱使剑向自己刺来……
凛冽的剑气让她那还有些湿的长发飘动。
潇潇决然闭目，剑锋直直向她胸口刺去。
冰冷冷的剑体刺入皮肤的痛感，她脸上露出笑容，嘴角被雨洗干净的血渍，口腔又涌出暗红的血。
剑没有刺到心脉，因为在刺入的那一刻，剑上除了她的力量还有一股外来力量钳制住，他没来得及阻止！
但剑本身的剑气已经够潇潇孱弱的躯体喝一壶的，心脉没断却已经是重损。
剑被他甩袖抽离她的身体，寒光褪去，剑身消失。
琰君快跑而来，跪在那湿漉漉的地上，脏了衣衫。
扶着她的肩膀。
那个脸上带着解脱的笑容的她抬眼看向来人。
“……待我，灰飞烟灭，看你们，还怎么折磨我……”她看着他冷笑，任由他抱在怀里。
他一手将人揽在怀里，一手托着她那痛苦皱眉还在呕血的下巴。
慌忙在她心口的剑伤施法止血缓解。
琰君复杂的摇着头，红了眼眶，若不是他赶到……
看到她驱使剑自杀，及时拉住了一半的力道，说不定那剑已经刺穿她的心。
没了内丹大不了从头再来，没了心可就没了命，何况此时的潇潇身躯还只是半仙体！
以潇潇躯体的情况完全承受不住那把神器的攻击，只怕连神魂都会受影响。
“潇潇，你要我怎么做才能原谅我？”
他低头将人紧紧抱在怀里，不敢想，怕极了。
若他晚来片刻，她若没了心成为魂体后再自毁，那六界中他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若依斓说的是真的，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她心里念着，却没有勇气说出口，眼帘缓缓关闭！
一间破庙里，外面又下起了小雨，琰君施法给潇潇疗伤。
怕潇潇重伤多次的躯体受不住，又用鲛珠作为中间的导入者，与其体内的护心鳞做呼应，被封住的护心鳞渐渐崭露锋芒，柔和的灵光浓郁的灵力由内而外的包裹着潇潇的躯体，心口的那抹红，肉眼可见的在减淡。
另一边，药庐中的庭院内。
也在为乾风疗伤的玹冰冷汗满头，发髻见白。
看着乾风身上的伤口在渐渐痊愈，灵剑的戾气也渐渐从乾风的身体凝聚到伤口，再慢慢的散去，花了好几日，终于将被潇潇灵剑伤的伤口和心脉修复，她的一头长发也已经全白！
本所剩修为无几，这次全用来为他疗伤，她累了，驼着背无力再抬头。
坐着的他缓缓睁开眼，发现自己竟完好无损？
身后传来的微弱呼吸让他回过身，看到玹冰一头白发扫地，面色憔悴！
他连忙扶住那个即将倒下的人，泪水更是不争气地淌出眼眶。
“冰儿，你怎么那么傻，为何要救我，我不值得你这么做！”他紧紧搂抱着那个纤弱的人儿，脸捱着她那头刺目的白发。
那依旧白皙的纤纤玉手已经展现出老者的无力感，颤巍巍抬起，抚上他日渐苍老许多的面颊。
“不要怪她，是我们伤她太深，既然她前面发生的一切是你促就的，她恨你也应当，她曾同我道过，那个叫罗杰的人对她来说曾是很重要的人，如今可想而知，她当初有多伤心，她那些话，一字一句都如同刀子在割着我的心，我以为族内会护她一生周全，不成想，成了今日这番模样……”玹冰虚弱的声音哽咽的话语，让身边搂着她的人身子微抖，泣不成声，他怕极了，这个他好不容易找到的人，又要离他而去了吗？
不，他不要！
“我是罪人，我罪不可恕！”乾风闭目似悔恨之言又似置气般的自语。
“……我未曾尽过一日母亲的职责，若有来生……可以重来，我必不会让今日之事重来……答应我，不管怎样，都要，好好活下去，潇潇已经失去过一个父亲，不能再失去你这个亲生父亲！”她的声音越来越小，虚弱的手缓缓垂下，已经没有力气去支撑躯体。
“不……”乾风害怕摇着头，眼中的惧意如决堤的洪水般从眼眶中溢出，全部展现于肢体上，他紧紧将人抱着，有些手忙脚乱。
只是任他再想护着，玹冰躯体也不可控制地化作莹光，转瞬即逝在他面前，瞬间就空了手。
他慌忙拿手去捞，什么也没抓到，仿佛那莹光是被风卷走的蒲公英，轻盈地从他的指尖溜走。
“不要，不要！”
绝望的仰天长啸，震耳欲聋，仿佛要将那消失的灵光重新唤回，惊飞林中之鸟。
数日过去
一个偏远的岭南境地内，外面的晨市很是热闹，不时有乐器声响起。
略带稚气少女们之间的笑谈，小贩的叫卖……
耳边的一切从迷迷糊糊到逐渐清晰，她缓缓睁开眼。
一直陪坐在榻前的人见她醒来脸上出现笑容。
潇潇抬手揉抚了下那还有些昏沉沉的头，脸下意识转向床边那眼角看到的一抹黑。
一张清秀俊朗的面孔映入她的眼帘。
“你是谁？”
潇潇那因为许久不作声嗓子有些哑的声音依旧婉转好听传入他的耳内。
男子微笑看着她，不作答，从身后的茶几上端过来一碗药汤。
“来，先把药喝了，对身体恢复有好处。”
他直接转移话题，让潇潇将注意力放在那碗难闻的药汤上。
潇潇皱眉，起身后接过那药汤，虽明显的抵制，却出奇乖顺地拧着眉头喝完。
苦得她把脸别过一边，整张脸都要拧在一块儿了，不由得咧了咧嘴，甚至心生出不想要那舌头的想法了。
一块儿手指大小甜甜的东西塞入了她的嘴里，她瞪着大眼睛，转过脸看那个往自己嘴里塞了不知什么东西的人。
只见那张俊秀的脸笑意渐深，端着药碗放置身后的茶几上。
他的手中的帕子上还放着两颗菱形咖色小块儿，他尽数放到她手中。
“嘴巴苦含一下这个。”
“这是……”潇潇脑袋一歪，似又回到了少女初心时，那份懵懂与天真纯净的眼神在手中的糖块还有那个眼生的男子来回打量着，嘴里含着块对于她来说挺大的一块糖，说话有些不利索，鼓着腮帮子，明亮的大眼睛眨巴着，着实像极了一只白兔子。
“糖果！”说着他的笑意渐深，从心里出来的笑意。手都忍不住像抚摸动物般的向潇潇的脑袋伸去，在她发顶揉了揉。
潇潇此刻绽放在脸上的笑容如手里的糖果，甜甜的，脸色渐渐又淡下。
皱了皱眉，似才想起什么般。
“我是谁？我为什么在这里？这是哪儿？”她垂下眼帘低声呢喃，手不禁摸了摸脑袋。
听到她的话，他身子一僵，笑容淡下。
“你……”他欲言又止。
“你知道我是谁吗？”她灵气动人的眼睛，茫然抬眸看他语气都显得稚气未脱。
“你不记得你是谁？”
琰君皱眉疑惑又不解。
难道是鲛珠和她那把剑的缘故让她失去记忆了？还是她有意忘记过去？
此刻的潇潇像极了一刚及笄的少女，懵懂无知又带着好奇与天真的眼神眨巴了下，摇摇头。
他浅浅一笑，抬手抚着她那散落的长发，又忍不住摸了摸她的脑袋。
“你叫灵儿，是一位医女。”
好吧，既然她有意忘记他何必揭她伤疤？
这个她曾经的名字，他心心念念了不知多少年。
听到眼前男子的话，她没有丝毫猜疑，而是抬眸又问道：“那你是谁？我们，很熟吗？”
潇潇明目张胆的歪着脑袋打量他，似真回到了及笄之年，可爱极了。
对上那双灵动的大眼睛，琰君有些哭笑不得，低下了头，抚在她脸庞的手也放下，抓着她的手温柔的语气缓缓道：
“我是你夫君，我们，是夫妻！”
听到他的话，潇潇有些诧异的抬眸看他，对上那双好看带给她似曾相识的眼睛，他的眼神里带着认真与让她感到不好意思的炙热感，见他与自己对视依旧面不改色，一下子就莫名的不好意思起来，感觉脸有些发热了。
忙抽回被那只温热大手抓住的手。
他的确是她的夫君，只不过还没有三书六礼把她明媒正娶，昭告天下。
见她有些脸红羞怯了，琰君脸上的笑意更深了。
脸红的她真真是可爱极了，想只熟透的红苹果，带着甜甜的果香让人忍不住就想咬一口。
感觉嗓子都有些干的琰君自己都没发觉，喉结滚动，回神时抑制住了那种想亲上去的冲动。
“……”
潇潇半垂着脑袋，手指抠手指，没敢抬头看他，沉默没有作声。
琰君起身离开。
她抬眼看那个端着碗走出门的人。
因为由心而生的一种熟悉感，那个身姿力挺的背影给她一种莫名的安全感，让她毫不怀疑地相信了这个陌生面孔的男人说的。
没多久琰君又端着一碗小米粥进来，她呆呆地坐着眼神空然望着地板发呆，姿势都没变，跟他离开房间时一样，几乎没动过。
“你多日未醒没进食，先喝点薏仁小米粥。”
他温柔的语气和笑容让她感觉好熟悉，潇潇伸手端过那碗粥。
上面还有些煮烂的药花瓣，米粥香中带着花的清淡芳香，端在手里温度刚好，不冷不热。
“嗯，好吃！”她抬头看他满意一笑。
“对了，你叫什么？我，该怎么称呼你？”
她边吃着粥边问，说着停下抬眼看他，大眼睛眨巴了下。
琰君垂眸不语，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
“子琙。”
他抬眸看她唇角那粗心留下的米浆，露出一笑，那双让人看不透的眼睛与她视线对上。
这是他的小字，只有月龄神女和天帝会如此称呼他，但他当初与她相识，她所称呼的也是这个名字。
听着有种熟悉感，潇潇点了点头，垂眸似在想是哪个字。
他拉过她的手，在她手掌心上写下‘琙’字。
“子琙。”看懂他在自己手心写下的字，她甜甜一笑抬头唤他。
一样的声音，一样的笑容，她的一声‘子琙’仿佛清脆的铃声，由耳朵传入他的内心深处，二人相视着，脸上的笑容渐深，仿佛绽放的花朵，灿烂而美好。
……
乾风颓废的手拿着酒葫芦，不时往嘴里灌酒，步行不稳走在魔界的大地上。
头发凌乱，双眼无神，胡子邋遢，整个人仿佛没了生气，不仅跌落了神坛还从魔坛也狠狠摔了下来！
直直走进了他常进出的山洞。
狐姬看到他的身影，不敢靠太近，只默不作声跟在身后，犹豫着要不要上去扶一把，此刻的乾风似一喝醉的老头子，狐姬生怕他一个不留神就摔个狗啃式！
“本座要闭关，没有本座的传召任何人不得来此打扰。”
狐姬一咬牙，小心翼翼地想上前探清楚，刚到洞口，洞内传来严肃冷语回声。
吓得狐姬一个哆嗦，随即低下头不敢再往内看一眼。
“是。”
她应声后见洞内许久没再出声，才抬头看了看，垂眸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