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望去,可以看见亭中有两个人正悠然自得地相对而坐,他们时而举杯邀月,时而低声吟诵诗句,时不时还会传出一阵阵欢快的笑声。
卫兰站在湖边,目光紧紧地锁定在湖心亭的方向。
她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那个熟悉的身影——那正是她日夜期盼、心心念念的人啊!
然而此刻,他却与另一名女子在这月下美景之中谈笑风生。
卫兰只觉得心中一阵刺痛,一股无名怒火瞬间涌上心头。
她紧咬着牙关,愤愤不平地低语道:“好一个狐媚子!竟能如此迷惑人心。”
身旁的陈嬷嬷见势不妙,轻声劝慰道:“二少夫人,莫要冲动啊。”
但此时的卫兰早已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根本听不进去任何劝告。
话音未落,只见卫兰像一头失控的猛兽一般,不顾一切地朝着湖心亭狂奔而去。
陈嬷嬷想要伸手阻拦,但已经为时过晚。眨眼间,卫兰便冲到了亭子前。
此时,亭中的两人仍沉浸在欢乐的氛围中,丝毫没有察觉到卫兰的到来。
卫兰怒不可遏,猛地一把掀开了亭子四周悬挂着的轻薄纱网,径直冲向了夏七言。
还没等夏七言反应过来,一记响亮的耳光便重重地落在了她白皙娇嫩的脸颊上。
“贱人!竟敢勾引大爷!”卫兰的声音尖锐刺耳,充满了怨恨和愤怒。
夏七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击打得头晕目眩,她捂着红肿的脸颊,惊恐地看着眼前这个气势汹汹的女人。
一旁的白云飞见状,先是一愣,随即迅速回过神来。
他眼疾手快地一把抓住了卫兰高高扬起、准备再次挥出的手掌,并怒声喝道:“你在干什么?疯了不成!”
卫兰狠狠地瞪着白云飞,眼中闪烁着泪光,声音颤抖地说道:“你有我难道还不够吗?还有秋蓉院里的那个贱人!如今你为何又要寻得这样一个狐狸精?”
说着,她奋力挣脱开白云飞的束缚,扑向夏七言,一副誓不罢休的模样。
说时迟那时快,夏七言甚至都没来得及做出任何反应,就只觉得一股大力袭来,紧接着整个人就失去了平衡,重重地摔倒在了地上。而这一摔可不轻,她的头部恰好磕在了一旁坚硬无比的石凳子上。
刹那间,一阵剧痛如潮水般涌上心头,疼得她忍不住呲牙咧嘴,五官都因为疼痛而扭曲到了一起。
她下意识地伸手摸向自己受伤的部位,当手拿下的时候,却惊恐地发现手上沾满了鲜红的血液,那鲜血正源源不断地从她的头上流淌而下,很快就在地面上形成了一小滩触目惊心的血泊。
“白公子,我好疼啊......”夏七言那原本清脆悦耳的声音此刻也变得娇柔无力、楚楚可怜。听到她这样的呼喊,一直在与卫兰争执不休的白云飞瞬间顾不上再和卫兰继续争吵下去。只见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毫不犹豫地弯下腰,一把将夏七言紧紧抱入怀中,然后转身就要往门外走去。
然而,就在白云飞刚刚迈出几步的时候,卫兰却突然身形一闪,迅速挡在了他的面前。只见她双手叉腰,柳眉倒竖,一脸怒气冲冲地威胁道:“白云飞,你今天要是敢踏出这个门一步,你信不信我马上回去告诉我爹!到时候有你好看的!”
面对卫兰如此强势的阻拦,白云飞不得不停下脚步。
他缓缓低下头,目光闪烁不定,其中似乎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杀意在悄然涌动,但仅仅一瞬间之后,这丝杀意就被他极好地隐藏了起来。
紧接着,他换上了一副温和而无奈的面容,抬头看向卫兰,耐心地解释道:“阿兰,你不要再胡闹了好不好?我跟夏姑娘真的没有发生什么特别的事情,我们不过就是像往常一样在一起吟诗作词、相互切磋而已。
可是现在夏姑娘意外受了这么重的伤,如果不赶紧找大夫医治的话,后果恐怕不堪设想啊......”
听到这话,卫兰顿时满脸怒容,心中的不满如火山般喷涌而出。
她瞪大了双眼,死死地盯着眼前的白云飞,愤愤不平地质问道:“我胡闹?白云飞,你摸着自己的心好好想想,你和这个贱人不过才相识短短数日而已!
当初我小产之时,承受着身体和心灵的双重痛苦,还有后来患上那令人难以启齿的下红之症时,你可曾有过这般焦急关切之情?”
卫兰越说越是激动,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八度,仿佛要将心中所有的委屈和愤恨都一股脑儿地发泄出来。
面对着卫兰如此凌厉的质问,白云飞原本强硬的气势瞬间减弱了两分。
他微微低下头,避开卫兰咄咄逼人的目光,心中暗自思忖起来。
对于夏七言,他的确有着一种复杂的情感,或许是出于欣赏她的才情,又或者是怜悯她坎坷的身世,但无论如何,这些感情与利益相比,都显得微不足道。
毕竟,当初他之所以会刻意去接近卫兰,所看重的正是她身后强大的平阳侯府。
在他眼中,卫兰和夏七言完全是两种不同类型的女子,一个能给他带来荣华富贵,另一个却只能成为他生命中的匆匆过客。
想到此处,白云飞突然抬起头来,恼羞成怒地对着卫兰吼道:“你这女人,心思怎会如此龌龊不堪!简直不可理喻!”
卫兰闻言更是怒火中烧,她猛地向前一步,逼近白云飞,毫不示弱地回击道:“我心思龌龊?哼!难道我说的有错吗?你敢不敢当着我的面承认,你对那个贱人没有一点非分之想?”
白云飞面色阴沉地冷哼一声,毫不客气地直接予以否认:“没有,你给我让开!!”他心中想着,就算自己真有其事那又如何?
这皇城司里的男人们,哪个不是妻妾成群、左拥右抱的?相较而言,就数他的后院最为清净整洁了。
然而,卫兰怎会轻易让步?就在方才,她分明亲眼瞧见他怀中的那个小贱人正得意洋洋地向自己挑衅示威呢!
想到此处,卫兰不禁怒火中烧,双手紧紧握拳,一双美目死死地盯着白云飞,丝毫没有退让之意。
白云飞见状,顿时怒不可遏,朝着身旁的顺喜大声吼道:“顺喜……”
顺喜听到主子的召唤,不敢有片刻耽搁,连忙快步上前,对着卫兰抱拳行礼,语气恭敬却带着一丝无奈地道:“二少夫人,得罪了。”说罢,便伸手欲将卫兰阻拦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