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夜发生了很多事,吴欣悦的恐怖遭遇只是其中一件,也许还算不得最糟糕的。
另一边,圣马丁医院的某间单人病房里。
“啊,嗷呃。。。啊。。。”
盼盼尽力压低自己的呻吟声,但难以忍受的幻肢痛并未因此放过她。
她没斜缠绷带的左边额头上满是豆大的汗珠,早已浸湿了鬓角的头发,残废的双臂跟左腿残端即使裹紧了绷带,仍在微微颤抖。
痛,太痛了。
白天她有过短暂的睡眠,但夜晚幻肢痛总是发作不止。
早知活下来如此痛苦,还不如当初被徐云天一爪杀死算了。
现在,她连想自尽都做不到。
自己成了彻底的废人,连以前最简单的事现在都要仰人鼻息,这是让一向独自绽放的盼盼最无法忍受的。
房间里,盼盼紧咬着下唇,嘴唇已被咬得泛白,双臂一条长一条短,都已失去了手掌,却还在下意识地攥住想象中的拳头,试图抓住些什么来抵御这如影随形的剧痛。
病房内,她紧闭仅剩的左眼,眉头紧紧拧在一起,每一声压抑的呻吟都像是从灵魂深处挤出,在这狭小的空间里回荡着。
盼盼的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到那个噩梦般的夜晚,徐云天那被努尔附身、狰狞恐怖的模样如烙印般刻在她脑海,挥之不去。
曾经深爱的人,如今却成了让她陷入这地狱般境地的罪魁祸首,这种落差让她的心被撕裂成无数碎片。
又胡思乱想了很久,不知现在是几点了,幻肢痛已暂时消退,疲倦的盼盼正待要重新睡去,隐隐约约中,她却突然听到了门被轻轻打开的声音。
奇怪,护士不可能这个时候来给她换药或喂食,毕竟除了满身疮痍,她的身体状况已基本稳定,犯不着折腾彼此。
是沉重拖曳的脚步声,会是胖胖的玛丽亚护士吗?
盼盼费力地睁开眼睛,不对,那轮廓明明是一个瘦弱的老年男人。
他是谁?想干什么?
还没有答案,但盼盼立刻闻到了一股酒臭味,来者哼着走调的小曲,正离盼盼的床越来越近。
盼盼已经认出了他,虽然不知道他的名字,但有几次的白天盼盼被护士推出去晒太阳时,就遇到过这名邋遢的老护工。
当时,盼盼就感到他注视的眼光像钳子一般紧紧咬住自己不放,虽然她的伤确实吸引了路人众多目光,但唯独这名老护工的视线最为直接和露骨,丝毫没有一点想掩饰的打算。
没曾想,现在他居然出现在了自己的病房里。
老护工脚步蹒跚,却带着一种诡异的执着,一步步逼近病床。
他浑浊的双眼在黯淡光线中闪烁着不明意味的光芒,嘴角依旧挂着残缺牙齿尽露的笑容,嘴里哼着的小曲儿愈发不成调,听起来很是下流。
“咳咳,你,你是谁?”
盼盼清了清干涸的嗓子,声音微弱而颤抖,她试图让自己听起来更坚定一些,但恐惧已经让她几乎无法控制自己的声音。
如果是以前,她可以轻易击倒一百个这样的枯朽老者。
但现在。。。
那个瘦弱的老男人似乎没有听到她的声音,继续哼着走调的黄色小曲,脚步拖沓地向她靠近。
他身上的酒臭味跟汗酸味越来越浓,让盼盼几乎要窒息。
盼盼试图挣扎着坐起来,但身体的伤痛让她无法动弹。
她只能用仅剩的左眼紧紧盯着这个不速之客,试图找出他的意图。
“离开我的病房,出去!”
虽然盼盼想象着自己在怒吼,但实际的声音却非常小。
现在的她几乎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只能寄希望于这个醉汉不要对她造成伤害。
然而,那个男人似乎并没有理会她的呵斥。
他继续靠近,直到站在盼盼的床边。
借着床头的夜灯,盼盼已能清楚地看到他的脸---那是一张布满皱纹的脸,眼神迷离,嘴角甚至还挂着一缕亮晶晶的口水。
“出去,你。。你听不懂吗?”
盼盼几乎要哭出来,她感到自己的身体被恐惧紧紧抓住。
男人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含糊不清,喷出一股股酒臭气,“别怕,中国小姑娘,没想到你葡语说得这么好。。。。嗝。。。我只是来看看你。。。。”
盼盼心脏在缠满绷带的双乳下剧烈跳动着,她感到一种强烈的不安感。
危险,危险!
这个男人的眼神让她感到极度不安,她知道他不是来帮助她的。
那种雄性动物观察雌性动物的眼神,彰显了一个简单的事实:他想要她。
“滚开!”
盼盼喊道,试图用声音来吓退他。
然而,男人似乎并不在意她的反抗,反而更加靠近。
也许这也跟这间病房的位置有关:靠走廊的最后一间,平时要进出它必须从走廊的另一头远远过来。
“别怕,可怜的西纳女孩。。。我不会伤害你。。。”
口是心非的老男人调侃着,他的手伸向盼盼,似乎想要触摸她。
西纳(china),确实像是没受过足够教育的安哥拉人会说出的词。。。
正确的说法应该是西勒沙(chinese),把中国人喊作西纳就像把英国人喊作England一样可笑。
盼盼也觉得有点荒诞,都这个时候了,她居然还纠结于对方的语法错误。
这时,一只冰凉枯槁的手,轻松穿过病号服,摸到了她小腹上。
盼盼只觉一阵恶寒,浑身的鸡皮疙瘩瞬间竖起,她用尽全身力气嘶哑着嗓子叫起来,“救命!来人呐!”
可这靠走廊尽头的病房位置太过偏僻,此刻又正值深夜,她的呼救声在这空荡荡的医院里显得如此微弱,好似一颗石子投入大西洋,激不起半点波澜。
老护工被盼盼的反应吓了一跳,他那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被贪婪所取代。
“伤成这样还喊得出来,不错嘛小乖乖,不过没人会听到的。”
他一边嘟囔着,一边加大了手上的力气,在盼盼平滑的小腹上肆意游走。
盼盼拼命扭动着身体,试图挣脱老护工的魔掌,可她残缺的肢体和虚弱的身体根本无法与这个醉汉抗衡,每一次挣扎都牵动着伤口,钻心的疼痛让她几近晕厥。
“求求你,放过我。。。”
盼盼哭着哀求道,泪水不受控制地从她仅存的左眼滚滚而下,打湿了脸颊。
但老护工充耳不闻,他的手继续往上移动,朝着盼盼的胸口探去。
盼盼感到无比的屈辱和绝望,可她却难以动弹分毫。
老护工的手顺势而上,摸到的东西却让他皱起了眉头。
是一对被绷带和纱布结结实实保护起来的胸部。
“女人最漂亮的东西你都伤了,可惜可惜。”
嘴上这样说着,他手上却仍然没有放弃,又捏又摸了几把,疼痛和屈辱让盼盼苍白的脸都涨红了。
可老护工不在乎。
他寡居多年,因品德低下被一众邻居跟亲戚所鄙夷,也许就是为了今晚的扬眉吐气。
眼看无法得手,老护工只得长叹口气,把手又放回了盼盼小腹。
然后,这次是向下。
而愤怒的盼盼也在持续忍耐中终于等到了反击的时机,她先是微微弯曲自己唯一完好的右腿,然后蓄力猛踹向老护工的下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