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死死地盯着照片上的人，脑子嗡嗡作响，仿佛有一百个炸弹同时在我耳边爆炸。老张？他怎么会和毒蛇扯上关系？
「你什么意思？」我努力控制着情绪，让自己语气听起来尽量平静，但微微颤抖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内心的波澜。
林芷柔轻轻搅动着面前的咖啡，眼神飘忽不定，像是在组织语言，又像是在回避我的目光。
「陆远，我知道这很难接受，但我必须告诉你，五年前那件事，也许另有隐情。」林芷柔顿了顿，似乎在斟酌着用词，「我一直觉得，张队……他有些事没有告诉你。」
「不可能！」我猛地一拍桌子，咖啡杯在桌面上跳动了两下，褐色的液体溅了出来，在桌布上晕染开来，像极了此刻我混乱的思绪。「我师父他……他绝不可能和毒蛇这种人渣同流合污！」
「陆远，你先冷静点！」林芷柔一把抓住我的手，她的手柔软而温暖，却无法平息我内心翻涌的怒火。「我知道你很难接受，但事实摆在眼前，我们必须查清楚真相，不是吗？」
我一把甩开她的手，怒吼道：「真相？什么真相？你告诉我，这张照片是怎么回事？我师父他……他到底在哪？！」
林芷柔被我的反应吓了一跳，她沉默了几秒，才缓缓开口说道：「这张照片是我在一个匿名包裹里发现的，包裹里还有一张内存卡，里面有段视频……」
「什么视频？」我一把抓住她的胳膊，语气急切地问道。
「你先冷静点，我才能告诉你。」林芷柔轻轻掰开我的手，示意我稍安勿躁。
我深吸一口气，努力压抑着内心的焦躁和不安，点燃一根香烟，猛吸了一口。
「说吧。」
林芷柔从包里拿出一个U盘，插到咖啡厅的电脑上，调出一个视频文件。
「你自己看吧。」
我死死地盯着屏幕，视频里昏暗的灯光下，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画面中，我的瞳孔猛地一缩——是老张！
「小柔，我知道你迟早会发现的，有些事，我必须告诉你……」视频里的老张，面容憔悴，眼神中充满了痛苦和挣扎，全然没有了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刑侦队长的影子。
「师父……」我喃喃自语，仿佛回到了那个雷雨交加的夜晚，老张倒在血泊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对我说：「一定要……抓住……毒蛇……」
「陆远，你还好吗？」林芷柔担忧的声音将我拉回了现实。
我摇了摇头，示意自己没事，目光却始终无法从屏幕上移开。视频里的老张，究竟要告诉我什么？五年前那桩案子，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五年前，我接到一个神秘电话，对方说他知道毒蛇的藏身之处……」老张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像是从地狱深处传来，让人不寒而栗。
「凶手一定是利用暗号传递信息，要不是藏身地点有什么蹊跷之处。」陆远手指有节奏地敲打着桌面，凝重的脸上透着思索。他将烟头捻灭在烟灰缸里，继续说道，「小柔，你注意到这个符号了吗？我们一直在追查『符号』的意义，会不会这串字符本身就代表了一个地点？」
林芷柔皱了皱眉，若有所思地说道：「你的意思是，凶手留下的不是暗号，而是直接标注了作案地点？那这个字符会是什么意思呢？」
他们陷入了沉默，咖啡厅内轻柔的音乐似乎也无法抚平他们紧绷的神经。
「会不会……会不会这是一种加密方式？」林芷柔眼前一亮，她的直觉告诉她，这或许就是破解谜题的关键。
陆远点了点头，他拿起笔记本电脑，插入了那个 U 盘，调出了一张密密麻麻的表格，上面记录着所有的案件发生时间和各种组合的数字和字母。
「从本案发生到现在，一共出现了二十七个不同的『字符』，除去重复的，共计十六个不同组合。我们假设它不是暗号，而是一种加密的简写，那么我们就有十六种可能的作案地点。」陆远的声音坚定而有力，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
林芷柔看着笔记本屏幕上的分析结果，不安感愈发强烈，她知道这不过是大海捞针，但此刻，哪怕只有一丝希望也要紧紧抓住。
他们沉下了心，一起埋首于数字与字母的海洋中，试图从这看似杂乱无章的组合中挖掘规律。
「这些数字和字母……会不会代表月份和星期几？」林芷柔提出大胆的想法。
陆远摇了摇头，「如果真如你所言，那我们可以确定的地点就太多了，二十七个日期，再加上十六个星期几，可能性高达一千八百多个。就算我们把范围缩小到二十七个不同『字符』出现的日期和星期，也有将近一百五十种可能。可能性太大了，反而没有意义。」
他们沉默着，陆远索性将所有的排列组合都一一列在了白纸上，桌面上很快布满了各种数字与字母的组合。
「会不会……」林芷柔刚想说些什么，但被一声急促的电话铃声打断了。
我掏出手机，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局里」二字，我心里有种不祥的预感。
「队长，不好了！那个『符号』出现了……在李主任家门口！」电话那头传来小刘紧张的声音。
陆远和林芷柔对视一眼，空气中的紧张气氛顿时攀升。这个『符号』再次出现，不仅打乱了他们的思考，更向陆远提出了严峻的考验——他必须要在新的犯罪发生前，解密这个谜题，否则一切努力都将成为徒劳。
他们迅速站起身来，此刻，又一场与时间赛跑的斗争开始了。
我拨开眼前的浓雾，昏黄的路灯下，一个佝偻的身影站在街角，像一尊被遗忘的雕像。
「老莫，好久不见啊。」 我吐出一口烟圈，烟雾在他周围飘散，仿佛是这雾气的一部分。
老莫，本名莫绍峰，曾经是警队里最优秀的线人，没有之一。五年前，因为一起案子，他亲眼目睹了自己的女友被毒贩残忍杀害，从此一蹶不振，隐姓埋名，消失在城市的角落里。
他缓缓抬起头，浑浊的双眼透着一丝警惕：「陆队？你来干什么？」
「怎么，不请我去坐坐？」我扬了扬下巴，示意他带路。
老莫的住处是一间破旧的出租屋，阴暗潮湿，弥漫着一股霉味。屋里只有一张床，一张桌子，几把椅子，简单的像是随时准备搬家。
「说吧，什么事？如果是为了毒蛇案，我劝你还是别白费力气了。」老莫给我倒了一杯浑浊的茶水，语气中带着一丝自嘲。
我端起茶杯，却没有喝，只是轻轻地闻了闻，一股发霉的味道直冲鼻腔。
「五年前，毒蛇案的细节，你还记得多少？」我盯着他的眼睛，试图从他浑浊的双眼中捕捉到一丝异样。
老莫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他猛地灌了一口劣质白酒，像是想用酒精麻痹自己，但颤抖的双手却出卖了他内心的恐惧。
「别跟我提那件事！我已经金盆洗手了，什么都不知道！」他猛地站起身，试图掩饰自己的慌张。
「老莫，你应该清楚，有些事，不是你想躲就能躲掉的。」我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
「你什么意思？」老莫警惕地盯着我，眼神中充满了不安。
「那个符号，你应该很熟悉吧？」我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照片，扔到他面前。
照片上，赫然印着那个出现在李局家门口的红色符号，像一条毒蛇，紧紧地缠绕着老莫的神经。
他脸色苍白，嘴唇颤抖，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半天说不出话来。
「你……你怎么会有这个？」他终于找回自己的声音，却显得更加慌乱。
「老莫，你到底知道些什么？别再隐瞒了！」我猛地拍了一下桌子，发出一声巨响，在寂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老莫吓得一哆嗦，手中的酒杯掉落在地上，摔得粉碎。他像是失去了所有的力气，瘫坐在椅子上，眼神空洞，像一具行尸走肉。
「我……我什么都不知道……」他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绝望。
「老莫，看着我的眼睛，告诉我，你真的什么都不记得了吗？」我逼近他，眼神如鹰隼般锐利，试图看穿他内心深处的秘密。
他缓缓抬起头，眼神中闪过一丝挣扎，嘴唇微微张开，像是要说什么，却又在最后一刻闭上了嘴巴。
「我……」
他的话还没说完，突然，房间的门被人猛地撞开，一个黑影冲了进来，一把锋利的匕首闪着寒光，直直地刺向我的心脏……
「我……」老莫刚吐出一个字，门就被一脚踹开了。一个黑影，动作快得像猎豹，一把匕首直冲我的心脏而来。
我条件反射地往后一仰，椅子腿摩擦着水泥地，发出刺耳的声响。匕首贴着我的鼻尖划过，冰冷的寒意让我后背发凉。
「妈的！找死！」我抄起桌上的烟灰缸就朝黑影砸去，同时一个翻滚躲到桌子底下。
烟灰缸砸了个空，黑影显然是个练家子，灵活地躲过，顺势又朝我扑来。我抬腿就是一脚，正中他的腹部，趁着他吃痛后退的空档，我从桌子底下钻出来，一把掏出手铐。
「别动！警察！」
房间里太暗，借着昏暗的灯光，我才看清袭击我的人，居然是阿强！
「阿强，你他妈疯了？！」我不可置信地看着他，怒火中烧。
阿强没有说话，眼神冰冷，手里的匕首握得更紧了，像一头被逼到绝路的野兽。
「阿强，你冷静点！有什么事我们好好说！」老莫从地上爬起来，挡在我面前，试图劝说阿强。
「滚开！这里没你的事！」阿强一把推开老莫，老莫一个踉跄，差点摔倒。
「阿强，你他妈到底想干什么？！」我怒吼道，心脏狂跳不止，这小子今天是真想杀了我！
阿强没有理会我，而是转向老莫，眼神阴狠：「老莫，我最后问你一遍，你到底说不说？！」
「说什么？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老莫惊恐地摇头，显然是被阿强的疯狂吓坏了。
「不知道？好，那你就去死吧！」阿强怒吼一声，举起匕首就朝老莫刺去。
「小心！」我瞳孔猛地一缩，想都没想就扑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