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老头转变之快,立马摆手,叫停了正欲动手的侍卫,他直视着师姐,短暂的沉吟之后,又继续问道:“你说真的?”
“师姐,你说什么?”我惊住了,一把拽住她的手臂,将她拉到了我侧后方。
看着她坦然的模样,我知道她刚才并没有开玩笑。
一时之间,我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连呼吸都差点停止,整个人异常的难受。
师姐暂时没有理会我,她挣开我的手,向前了两步,目不转睛的盯着老头,深深的吐出一句话:“要想我同意,你必须让我先送他们走,不然我就是咬舌自尽也不会答应你!”
老头闻言,上下打量了师姐一番,遂背着双手在屋子里来回踱了几步,只是略一思索,他脸上逐渐浮现出了一抹笑意:“好,我答应你!”
“那我们是不是可以走了?”姬冬见缝插针,只要一有机会,她就迫不及待的想把自己摘出去,完全忘记了是师姐的退让,才能让她有说这句话的机会。
“年纪轻轻就如此不检点,我要你何用?”老头转过脸,冷漠的看了她一眼,声音瞬间起了变化。
此话一出,姬冬脸色总算是好了些,可她还没高兴多久,老头接下来的一句话,瞬间又让她跌落了谷底:“既然来了,就算不是处子之身那也无妨,做我的通房丫鬟也未尝不可,你也留下吧!”
老头说得一板一眼,完全就不是在和姬冬商量。
姬冬大急,拉着清平,眼泪如同涌泉,一发不可收拾:“清平师兄,你倒是说句话啊!”
也许是不想再让闹剧继续下去,在清平开口之前,师姐已经走到了门口,对老头下了逐客令:“你既已应承了我的条件,那就请回吧,婚礼所需的一应物品,你吩咐人送过来就是!”
“好好好,如此甚好!”老头喜出望外,连连点头!
说罢,他也没有再继续废话,直接领着众虾兵蟹将退出了门外,不带一丝的犹豫。
待他走后,我急不可耐的冲到师姐面前,心中纵使有千言万语,此刻竟也无语凝噎。
沉默了半晌,我才勉强从嘴里挤出了几个字:“师姐,我不同意!”
我心里很清楚,师姐这样做,完全是迫不得已,她是想牺牲自己来保全我们。
但她却忘了一点,如果没有了她,就算我活着回去了,恐怕日后也只能变成一具行尸走肉了。
面对我的悲痛欲绝,师姐十分认真的盯着我的眼眸,一行清泪从她眼角无情的滑落,一颗一颗的滴在我手背上。
“沐允师姐,恁压根儿都木有必要搁这儿委屈自个儿呀,不中嘞话咱就跟他们拼咯算逑咧!”初九实在看不下去,开口安慰道。
“是啊,沐允,我看此事还是得要从长计议!”清平随声附和。
听着他们你一言我一语的,我始终没有接话,就这么无声的看着师姐,时不时的伸手帮她擦拭一下眼泪。
许久之后,师姐像是下定了决心,打断了其他人的劝言:“就这样吧,我心意已决,明天一早你们就回去!”
“哎!”初九叹了口气,起鼓囔囔的转身坐在椅子上,内心久久不能平复。
“你也走!”师姐目光闪动,终于把这句话对我说出了口。
我依旧不吭声,相较于她的决然,此刻我脑中也同样打定了主意。
我现在要做的不是再继续劝说她什么,因为这种事情根本就没得劝,若是不想看到悲剧发生,唯一的办法就是拼他个你死我活。
这么一想,心里反倒释然了,我不惧怕死,我怕的是孤独的活在这世上。
房间里只有一张床,我们那么多人肯定是睡不下的,而且除了孙明,其他人也根本无心睡眠。
大家随意找了块地方席地而坐,静等着天亮。
为了防止出现意外,整晚我都守在师姐身边,紧紧的握住她的手,不肯松开。
因为我担心一睁眼,就再也看不到她了。
师姐也没有拒绝,就这么仍由我牵着她,就如同那日在龙虎山脚下的宾馆里,她牵了我整晚一样。
内心煎熬了一夜,天终于亮了。
老头估计是怕师姐反悔,一大早就命人送来了早点,但大家都没胃口,即使食物再色香味俱全,我们也懒得多看一眼。
不多时,老头像是特意打扮过一番似的,带着几个随从意气风发的来到我们房间。
刚一进门,他就催促着众人赶紧离开,生怕我们耽误了他的好事似的。
“昨晚说好了的,我必须要亲眼看到他们离开才行,你该不是想反悔吧?”师姐见老头急不可耐的模样,语气立刻就冷了下来。
“这点你放心,我这个人说一不二,现在时间也不早了,那我就走一趟,陪你一起送别他们!”老头笑嘻嘻的回道。
说罢,他便转身往门外走去,将后背完全暴露在我们面前。
我暗自调转真气,想趁机偷袭,哪怕不能一举斩获,至少也能让他重伤,给我们争取一个逃出去的机会。
令我没想到的是,他虽然背对着我,可我的一举一动还是被他轻易察觉到了。
他顿了顿,停下了脚步,头也不回的嘲讽道:“如果我是你的话,就不会这么冲动,想必你也知道我的本体是什么了吧?你觉得你可以破得了我的甲壳吗?”
哎!都说心急则乱,我竟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给疏忽了,他是王八精,全身上下最坚硬的地方就属后背了。
我要是挑这里下手,那不是以卵击石吗?
师姐见状,拉了我一把,对我轻轻的摇了摇头。
没办法,我只能将金钱剑收好,跟着老头一起离开了府邸。
路上,我心里装着事情,根本就不想说话。
倒是孙明,一路上激动不已,他不停的给我做思想工作,尤其是提到那五十万的时候,眼里更是难掩的兴奋。
“希望你有命花吧!”我只撂下这一句话,便不再理会他。
他愣了一下,也不好再说什么,又跑去和潘哥搭话。
与刚才差不多,在潘哥那,他只得到了一个‘滚’字,再无其他。
七拐八绕之后,我们一行人总算是来到了潘哥停船的地方。
眼见已经履行了诺言,老头瞬间开怀大笑起来:“姑娘,你的要求我已经做到了,现在该随我回去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