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说时间来到597年春,有一个消息传到了宫中,高颎的爱妾生了个男孩。杨坚听后非常高兴,他心想:“高颎的年龄和自己一样大,竟然还能生孩子,这说明朕也正值壮年,这真是大喜事。”独孤伽罗似乎看出杨坚的这种心思,她心想:“老东西,你也想学高颎纳小妾,此风不可长。”独孤伽罗一下子沉下脸来。杨坚问道:“伽罗,朕怎么觉得你不高兴?”独孤伽罗道:“陛下,你现在还能信任高颎吗?高颎刚刚丧妻的时候。陛下想要为他续娶,他一口拒绝,还说自己清心寡欲。他心里其实贪恋小妾,当面欺骗陛下。现今他的诡诈已经暴露,陛下怎么可以信任这样的人。”杨坚于是开始疏远高颎。
高颎老来得子,恨不得大摆宴席,但他还是克制住了,只是小小的庆祝了一下,把这个消息通知相熟的人。高颎来到康彩荷的房间笑道:“彩荷,你真棒,这么快就为老夫生了儿子,我一定要好好嘉奖你。”康彩荷道:“老爷,我才不要什么嘉奖。我只希望你能够长命百岁,能陪着孩子长大。”高颎道:“彩荷,你放心,老夫还不老,一定会好好宠爱你和孩子的。”
太子听闻高宰相生了儿子,非常高兴,派云定兴前来祝贺。云定兴于是带着大包小包的礼物,前来高府祝贺。高颎看了非常高兴。他们心里都是明镜似的,大家都喜爱美色。高颎便让儿子高表仁招待云定兴。
高表仁道:“”太子近来可好?听说太子都有十子十五女了。”云定兴道:“太子一切安好,只是心里有些不舒畅。皇上已经很久没来太子府了。”高表仁心想:“太子只要有酒有美色就足够了,他才不会在乎皇上来不来府上。”高表仁嘴里却说道:“皇上不来太子府,这也是个问题。父子本应经常相聚,彼此谈谈心。你应该劝太子不要那么放纵,以免皇上更加厌恶他。”
云定兴道:“谁说不是呢,我也希望皇上和太子多多亲近。本来太子这个位置就不好坐,很多人都在觊觎。可太子不知道收敛,性格又执拗。现在皇上对太子有了猜忌,造成太子越来越难亲近皇上。”高表仁道:“近来皇上为什么对太子不放心?太子可是他最亲的人。”云定兴道:“太子心内不安,加强了太子府的护卫。皇上认为太子加强护卫,是在针对他,就将太子府那些强壮的护卫都调走了。”高表仁道:“真是人心隔肚皮,太子不安,皇上猜忌,亲父子也是隔着一层。”云定兴道:“还不是杨素那个老贼搞得鬼,要不然太子和皇上也不会走到这一步。”高表仁道:“杨素老贼确实可恶,他一直惦记着我爹的位置。”
话说,独孤陀和他的妻子杨氏,听见高宰相的小妾生了儿子,便知道不妙。皇后肯定会在皇上面前,说高宰相的坏话。太子本来就是高宰相在硬撑着,如果高宰相也失去皇上的信任,太子被废就是迟早的事。独孤陀和杨氏便商量对策。杨氏说:“干脆动用猫鬼,将杨素的妻子郑氏和皇后给杀了。”独孤陀心中很是郁闷,没想到自己当初选择太子,以为得了大便宜,没想到现在越来越棘手。独孤陀道:“你动用猫鬼,缺陷太大,而且只能杀女的,不能杀男的。你还必须向圣教请示。”杨氏道:“我现在就向上面请示,看一下圣女是什么态度?”
话说夜里杨雪寒和康彩荷,在梦里相聚了。康彩荷问道:“你说男人是不是都希望自己还能生孩子?”杨雪寒道:“当然了,男人什么时候,都希望自己还年轻,还强壮,还能够生孩子。”康彩荷道:“原来老爷之所以这么高兴,不是因为孩子,而是因为自己。我们女人真的要沦为生育工具吗?活着只是为了给男人生孩子吗?”
杨雪寒问道:“彩荷姐,不这样活着,你还想怎样活着?”康彩荷道:“你没问过爹爹这个问题吗?”杨雪寒道:“如果女人活着没什么意义,那么男人活着也没什么意义。所谓的意义,就是你认为有意义,就有意义;你认为没有意义,就没有意义,就这么简单。所以你心中觉得有意义,才是最重要的。这就是爹爹说的人的意义。”
话说公主正式出嫁了,欢送队伍排着长长的队,连绵七八里,高颎等高官显贵都来了。公主的车驾浩浩荡荡往突厥驶去,安义公主坐在马车内不住的落泪,透过车帘看着送行的人群,她觉得这不是在给自己送行,而是在为自己送葬。古有壮士一去不复返,其实和亲公主一去也是不复返。
杨依宁的嫡母已死,只有她的生母罗氏还活着。罗氏躲在城墙的角落,看着自己的女儿远嫁,已经哭成了泪人。大家送出京城的城门,就纷纷停下了,只有长孙晟的送亲使团,会跟着公主车驾北上。杨依宁从车帘中只看见父亲依依不舍的身影,却没有看见生母。她从此便离别父母,离别这个家,也离别这座大兴城。忽然罗氏跑过来喊道:“依宁,我的女儿,一路保重,照顾好自己。”杨集一把捂住了她的嘴,将他拉到一边,呵叱道:“女儿那是你能叫的,你不想活了?”杨依宁一下子站起,从车窗中探出头,寻找呼喊自己的生母,这是她唯一一次听到生母喊自己的名字,叫自己女儿。可她终究错过了,没能看见生母的身影。杨依宁失落的坐回了座位上,泪珠从眼角滑落。
经过十天的行程,公主来到了突厥的北边。突利可汗非常高兴,将公主迎入了自己的帐篷,然后载歌载舞,举行了盛大的成婚仪式。长孙晟作为送亲使,也参加了这场宴会。安义公主正式成为突利可汗的可贺敦。
几日后,安义公主走出帐篷,看到突厥现在还是一片荒凉。草还没有发芽,一棵像样的树都没有。现在都四月了,大隋境内的草都长得很高了。真是自己料想的一样,突厥的春天来得很迟,春夏都很短。安义公主看向突厥人养的牛羊马都很消瘦,饿了一个冬天,原来一身肥膘都瘦下去了,没有多少肉,真是非常艰苦的地方。
话说京城的林清雅向林素发着牢骚。林清雅道:“皇帝老儿嫁个公主,还向我们收取重税,搞得我们这些天,白忙活了,挣的钱都给皇帝花了。”林素道:“唉,收点钱就收点钱,谁叫我们是普通老百姓。我们巫医馆利润大,不在乎这点钱。像其它医馆没什么收入,这下就惨了。皇上加收重税,说不定就要倒闭了。”
林素这话没错,甄权就被难住了,本来妙应草堂收支基本平衡,没怎么赚钱,现在又要加收税赋,他一下子就感觉头痛。甄权只能向孙思邈写信,说明妙应草堂现今的情况。
孙思邈才回到太白山,他一看甄权的来信。孙思邈心想:“皇上嫁公主,本应是全民高兴的事。那罗延为了重新填满国库,给老百姓加税,让老百姓一下子就高兴不起来。皇上嫁公主,成了皇上的好事,百姓的苦难。”孙思邈给甄权回信,让他全部按数上交税赋,所有亏空他会全额填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