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见村长和族长都相继离去了,与乔家二房交好的也趁着这会子功夫就都告辞离去。
同时吃两碗饭,到最后很有可能是两个饭碗都得砸的。
所以,那些与二房交好的人家走的也是干脆。
乔耀宗考中童生确实是令整个上河村面上都有光没有错,但是说到底这又与他们有多少关系呢?
一个童生而已,往县里去,就是秀才都不稀罕,也就是在他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稀奇而已。
稀奇是稀奇,可是这个童生的身份能做什么呢?无非就是出门在外时,吹个牛皮,说我们村有个童生,惹人羡慕几眼罢了。
但是,乔家二房能带给他们的利益,却是实实在在的真金白银,谁也不傻,该站哪边他们心里清楚得很。
一下子,人都走了七七八八了,刘春华还想在留下来,却也实在没有继续留下来的理由,便只得笑着一张脸告辞。
临走时,还不忘向王氏示好,只说明日摆酒席,她来帮忙。
乔老太看着她讨好的笑脸,心里虽然有些看不起她,却还是十分的受用。
因此,她只是挥挥手,一脸的嗔笑道:
“不用不用,让他二婶三婶,加上二房三房的丫头片子就尽够了,哪能要得了那么多人手。
明儿你只管来陪着我老婆子吃酒就成。”
刘春华听了乔老太的这话,也是一口便应了下来。
阿谀奉承,刻意讨好本就只需要过过嘴上功夫就是,谁还真的就要真的出力来讨好人了。
她刘春华向来掐尖,又真的心服过谁?
如此不遗余力的讨好乔家大房,无非就是因为她心里明白乔家大房和二房之间早已经水火不容。
而她几次三番让乔家二房下面子,她会让乔家二房痛快不成?
她就是想要通过自己不断的捧高乔家大房,从来来衬托乔家二房没什么稀奇的。
可是,她从来都高估了她自己。
在乔家人眼里,她不过是个无关紧要的人而已,她爱捧着谁,于二房的人而言又有什么影响呢?
她就是跪在地上帮乔家大房的人舔鞋子,在乔家二房的眼里,大房的人还是一样的卑劣,而她刘春华,仍然什么都不是。
刘春华离去后,王仁和他媳妇唐氏便起了告辞,接下来要商议摆酒席这些事,他就不愿意真的就亲自出手了。
虽然外甥考了童生是没有错,但是乔家二房如今是彻底把日子过起来了,听说三河镇上有头有脸的人家都有意和他们家结交,他又怎么会那么傻真的去得罪乔家二房?
况且,乔家二房的那个作坊,还有清河县官府撑腰,这样的人家,他肯定是清楚自己惹不得的。
所以,他就是嘴上那么一说,但是那种恶事,自然是要让他们乔家的人自己去做的。
他们和乔家成打断骨头连着筋,但是他王仁是个彻头彻尾的外人,他要是敢真的上乔家二房门去要钱,说不定哪天就得遭人报复了呢。
他也知道,那刘春华出的主意缺大德,让人恶心。
外人都走干净后,乔老太便是迫不及待的去敲了二房的门。
“老二,老二,开门,快开门……”
乔老太在屋外将门砸得砰砰响,圆宝才刚刚睡着,却被这粗暴的砸门声惊醒,顿时小嘴一扁,便哇的一声哭了起来,慌得乔绿儿和顾长清手忙脚乱的哄。
乔云儿只觉得一阵恼火,气冲冲的就起身想要出去给乔老太几下。
却是把乔杏儿吓得脸色一白,紧紧的抓着乔云儿不放手。
过了年后,三房的人都忙着挣钱去了,就留了乔杏儿一个在家里跟着杨氏,寻常都是由杨氏带着的。
当然了,乔家三姐妹不管是谁总有一个人在家,杨氏忙了,她便会跟着姐姐们在家的。
乔云儿看着乔杏儿被吓到,脸上的怒色才稍稍缓和了下来。
她轻轻捏了捏乔杏儿的脸,脸上挤出一抹笑意道:
“没事儿,别怕。”
说着,她转身就去开门,乔灵儿见了,忙一把将她拉进怀中安慰。
“干什么?”
乔云儿一把将门打开,满脸怒气的瞪着乔老太道:
“不知道家里有孩子吗?敲门声音不能小一点?”
乔云儿这满口教训人的口气,让乔老太听得一口气就忍不住急了起来。
“你这个贱丫头,赔钱的玩意儿,有你这么和老人说话的吗?
你爹娘没有教过你尊敬长辈吗?没教养的东西!”
在乔家这样的大院里,有教养等于被吃干抹净,所以她要教养做什么?
她说得没错,她就是没有教养,特别是对待她这种为老不尊的人,更加不需要教养。
“有屁快放!”
乔云儿不想跟她吵,吵得够多了,吵赢了也没有什么意思,还拉低了她的素质。
“我大孙子现在可是考上童生了,将来就是秀才、举人、进士,你个没教养的小贱人竟敢跟我这样说话?”
乔老太一脸的怒气,抬起手就想要朝着乔云儿脸上招呼去。
大半年了,她第一次觉得面对乔云儿这样有底气。
“你敢动我一下试试?”
乔云儿看着她抬起的手,只是冷冷的盯着她没有挪动分毫,那吃人般的眼神,当即让乔老太想起了当时她拿刀砍乔耀宗的模样。
所以,在她的手将要打在乔云儿的脸上时,却还是生生给停了下来。
随即她又想,自己是来要钱的,又不是来吵架的,大喜的日子,她何苦因着一个赔钱货而坏了兴致,闹得家宅不宁。
于是乎,她收敛起了怒意,只是板着脸,一双吊梢眼横着她道:
“你爹呢?”
“不在家。”
“那你娘呢?”
“也不在,说完了吗?说完了快走。”
乔云儿一脸的不耐烦,乔老太来找乔家成,能有什么好事?
以往有乔家成在,乔云儿多少要顾及着乔家成的感受和脸面,所以对待乔老太的态度也会有所收敛。
但是今天乔家成不在家,乔云儿那是一点也收敛不了的。
乔云儿这态度气得乔老太才压下去的火气又噌噌往上冒。
但是想到了乔耀宗的大好日子,又生生给压了回去。
“你耀宗哥考中了童生,明日要在村里摆上流水席,这钱你们二房得出,不仅如此,酒席也得你们二房三房来做。
最好不要请人来做,你们自个做出来,才显得心诚。”
“呵呵……哈哈……”
乔云儿听着乔老太的话,当场便被气得忍不住笑了起来。
真他娘的恶心啊,像是吃了一坨拉了许久的尖尖一样……
“关我屁事啊?他乔耀宗就算是考中了状元,跟我有半文钱的关系啊?跟二房,跟三房又有什么关系啊?
他乔耀宗是我娘生的,还是吃我三婶奶长大的啊?
失心疯了吧你?要是病了就去找大夫看病去,算盘珠子都打到我脸上来了。
想要钱,找你儿子要去,想要免费的丫鬟,找你姑娘去。你他娘的把我们姐妹苛待到大,把媳妇一磋磨就是十几年。
如今竟还想使唤我们,做你的春秋大梦去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