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三十八章 大部分的暗恋是酸涩的橘子，但是幸好我的很甜
（上一章已补全）
“你们……”
克里珀一锤子砸下来，把奥博洛斯的头都敲歪了半边。
“这些……”
希佩吟唱歌曲，令奥博洛斯失神片刻。
“混蛋……”
阿哈嘻嘻笑着，一副红色的哭脸面具于奥博洛斯身上引爆，绽放出一朵又一朵绚丽的烟花。
“为什么……”
浮黎不语，只是一昧地给奥博洛斯的精神做“按摩”，无数痛苦悲伤的负面记忆涌入脑海，使得祂惨叫连连。
“要打我……”
药师将赐福给出又收回，不断地蚕食贪饕的命途，使得奥博洛斯越来越失去反抗能力。
“别打了……别打了……我认输……呜呜呜呜……”
奥博洛斯可怜兮兮地打着滚儿，想要躲开诸多攻击，却只能做无用功。
只不过到了这个时候，本该痛打落水狗的众神都停了下来，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正坐在岚肩膀上看戏的丹鹤。
丹鹤陡然被众神眼神洗礼，吓得背后汗毛都炸起来了：“那个，为什么都看着我……”
“现在该汝了。”
岚低声说道。
“我？我能干什么？”
丹鹤愕然，指着自己问道。
“自然是……杀了祂！”
“什么？”
丹鹤的声音都拔高了七八个度，像是遇着了鬼怪的女人般失声尖叫，差点没从岚肩膀上掉下来。
“对，就是你。”
阿哈的面具笑嘻嘻地飘了过来：“挚友，拿出你曾经剑劈那只古兽的气势来呀～”
“……但是我只是凡人。”
丹鹤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心，语气有些迟疑：“凡人无法杀死神是宇宙的规则吧？否则大家都为了追求更加强大的力量而去随意击杀维护宇宙秩序的星神，那岂不是要乱套了？”
“所以凡人与星神有巨大的鸿沟，但是你没有。”
希佩的声音有点吵：“别忘记了，你的父亲曾经给予了你什么。”
“……”
丹鹤微微一愣。
父亲……给予了我什么？
……啊，记起来了。
父亲已经将自己……全都交给我了。
或许是注意到了丹鹤神色的微微变化，互微微一笑，鼓励道：“去吧。”
少年持明抬起头，却见不知何时所有的星神都停下了动作，齐刷刷地看着他。
尽管有的神他看不清神色，但是他却诡异地明白，这些神的目光中蕴含着鼓励。
视线再一转，却见奥博洛斯已然奄奄一息地躺在哪儿，命途已有大半被抽离，眼看着是快陨落了。
他与祂对视。
一如那几百年前的对峙般，他们再度相遇。
那一次，丹鹤砍了祂一剑，让所有人都看到了，星神并非真的无法被凡人伤害。
而这一次……
噌！
长刀出鞘，却是那把由应星铸造的龙吞大刀。
丹鹤并没有选择自己常用的那把剑，而是选择了这把前世的刀。
他抬眸，恍然间竟看到了诸多前世的身影。
他们分散着站立在丹鹤的前方，嘴唇一张一合，似乎正在说着什么……
丹鹤集中精神，却听到了他们都在说着一样的话——
【以那些恶神的骨血……】
【以那些妄图毁灭宇宙的星神的命途……】
【以那些会将宇宙带入深渊的存在的性命……】
【为即将新生的神庆贺！】
……
“什么时候？谁记得呢。”
罐装的饮料被单手打开，细密的气泡从罐口溢出，散发出有些过于甜腻的气味。
“而且师兄也不记得，在这一点上我和他扯平了。”
刚刚结束锻炼的飞霄坐在栏杆上，单手提着一罐饮料，姿态潇洒肆意。
白色的外套衣角垂落，如同垂天之云。
“呼……结束锻炼之后，来上一瓶饮料还是舒服。”
“你之前有想过未来吗？”
拟造的望舒星挂在早已暗下的天穹之上。
驭空的声音也如那月光一般温柔。
“未来？”
飞霄的眼眸倒映着清亮的月色，将那英气的青色狐狸眼眸染上三分温柔。
“一直都有考虑啊。”
怎么可能会不考虑呢？
只是那个时候的自己朝不保夕，就算是有考虑未来，也不敢对师兄开口……
啊，对哦……
在很久很久之前……好像也是这样的夜晚。
不过挂在曜青仙舟的天空中的月亮是真的月亮，那是来自寿瘟祸祖的赐福，名为胎动之月，比罗浮的亮的多，晚上就算是不开路灯很多时候也能看得清路。
不过或许是因为公司的生活方式入侵了曜青仙舟的方方面面，以至于现在的曜青仙舟每到夜晚就是灯红酒绿的，以至于那原本应该很明亮的月色也变成了陪衬。
那个时候她也才刚刚成为将军，每日疲于应对那些老家伙的针对与攻讦，已经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有好好地放松过了。
但是那一天晚上，自己刚刚结束一天的工作、刚准备去健身房锻炼的时候，丹鹤突然就跑到了房间门口，堵住了她的去路。
“飞霄，喝不喝汽水？”
“你哪儿来的钱买汽水？我记得师兄你的零花钱好像都花在吃上面了吧？”
“你别管……哎，我找到个好地方，今天你也别锻炼了，休息一天怎么样？就当陪我喝个汽水了。”
“……好吧。”
当时面对丹鹤邀请的时候飞霄还劝自己，只是一天不去锻炼而已，就当是休息了，毕竟劳逸结合也是很重要的。
绝对不是看着师兄的美色无法自拔！
绝对不是！
给椒丘和貊泽二人留下了晚上出去的留言之后，两个人就离开了将军府。
“你说的地方在哪？”
“就在这儿。”
丹鹤拉着飞霄的手，爬上了一座人造山的山顶。
这儿是曜青仙舟少数位于闹市中心区域却没有光污染的地方，丹鹤也是花了不少心思才找到。
这座山说是人造山，也做足了绿化，本意是让居民不需要走太远也能有个爬山野餐的好去处。
但是因为之前闹过岁阳，所以这块风水宝地相当荒凉，还留下了闹鬼的传闻，传的有鼻子有眼的。
这就导致这山基本上没什么人会来，晚上更不会有人来打扰。
“快来。”
丹鹤身手矫健，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山顶上那颗高大的歪脖子树的树枝上，随后朝着飞霄招手。
“你还真会挑地方。”
飞霄一跃而起，像是只敏捷的豹子一样，轻飘飘地就落在了丹鹤身边，和他并肩坐在一起。
“那肯定的，当年建这座山的时候他们可是特意挑的好位置，不仅能刚好看到月亮，还能俯瞰夜色。”
丹鹤从自己的虚数空间里拿出两瓶饮料，递了一瓶给飞霄，笑着说道：“累了吧？我特意选的高糖的，处理曜青仙舟的公务可是件耗脑子的事情，我之前处理累了也喜欢喝这个，喝完之后就算是再累都有继续走下去的动力了。”
“谢谢。”
飞霄接过饮料，单手开罐，啪的一声，细小的泡沫溅到了她的脸上。
“啊……”
“没关系……闻着味道挺不错的。”
是不算太甜腻的味道。
“这个牌子的饮料一直都很好喝，不算太甜，很适合累了之后喝上一口。”
丹鹤同样将手里的饮料打开，随后仰起脖子，狠狠地灌了一大口饮料，旋即打了个长长的嗝：“呼……舒服多了。”
他转过头来，看着同样喝了一口饮料的飞霄，问：“当将军之后感觉怎么样？”
“很忙，”飞霄放下饮料瓶，苦笑一声，摇摇头，“师兄你还真是狡猾啊，你早就知道做将军很累，所以才不遗余力地支持我吧？”
“怎么可能呢？明明是你比我更适合成为将军才对啊。”
丹鹤干笑一声，摸了摸鼻子：“我可没有偷懒的想法。”
飞霄轻哼一声：“你只有说谎的时候才会摸鼻子。”
“……”
丹鹤有些尴尬：“不说这个……那些家伙今天又刁难你了？需不需要我让消罪卫……”
他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狐人将军被丹鹤的动作和语气吓了一跳，急忙拉住他的手：“你可别再这样说了！就算这些人罪不可赦，那也是有地衡司和幽囚狱处理的，你要是这么做一旦暴露了，你可就……”
“能帮到你就好，”丹鹤无所谓地笑了笑，“更何况他们的屁股可都不干净，杀了的话估计曜青仙舟的大家只会觉得痛快吧。”
“但是……总之还不需要！我还可以应付！”
“好吧。”
丹鹤似乎是有点可惜地咂了一下嘴，又喝了一口饮料，有些出神地抬头望着天上那一轮明亮无比的胎动之月。
飞霄也没说话，只是有些心不在焉地摇晃着手里的饮料。
……师兄今天用的是松香味的龙鳞护理液。
神思不受控制地到处乱跑。
二人就这样沉默着，任由风伸出手，拨乱他们的发丝和衣角。
还有心。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少年持明方才状似不经意地开了口：“你想过未来吗？”
“未来？”
飞霄有些惊讶，抬起头，却见不知何时身边的丹鹤也垂下了头。
身边的飞霄看不见他的神色，唯有一抹显眼的红晕悄然出现在了耳尖。
“……我想过，你呢？”
丹鹤呆毛微微晃了晃，随即低声回答：“我也有想过。”
“是什么样的？”她有些好奇，又有些难以言喻的期盼。
“如果我说我规划的未来里没有你，你会信吗？”
“真的假的？”
少年持明抬起头，眼眸亮晶晶的。
像是小狗一样。
“假的。”
……笨蛋。
师兄是笨蛋。
自己也是。
坐在栏杆上的飞霄垂下眼眸。
不知何时，驭空已经离开了，只有自己一个人还坐在这里。
街道上行人如织，但是飞霄只是俯视着他们来来去去。
莫名的孤独感充斥着心胸，让她忍不住就有想要悲伤的冲动。
但是……
【如果说暗恋是橘子，那么有很多人拿到的橘子就是酸的，涩的，苦的。】
【但是……】
“在想什么？”
丹鹤的声音突然出现在耳边，差点没把飞霄吓得掉下去。
“哎哎哎，小心点啊。”
“你才应该小心吧师兄！”
飞霄相当无语地看着从自己头顶上面的屋檐倒挂着垂下的丹鹤的脸，忍不住磨了磨牙：“给我下来！”
“就下来了……哎！”
砰的一声，丹鹤一个漂亮的鹞子翻身，就稳稳地落在了地上。
“不过你还没告诉我你刚刚在想什么呢。”
丹鹤托着下巴问。
“我在想，如果说暗恋是橘子……那么很多人拿到的橘子说不定是酸的、苦涩的。”
“它还有后半段吧？”少年持明歪着脑袋，眼眸如同蓝色的湖一般清澈。
飞霄甚至能从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但是我很走运。”
“为什么？”
“因为我拿到的橘子，是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