默默往万灵镇邪典灌输法力的李争,将一切尽收眼底,不禁露出诧异的神情。
他早已感受到这个灵魂异于常人的瘦长修士。
可以说,这是李争看到的。
第一个。
除了自己以外的。
炼气境界灵魂强度超过炼气修为本身的修士。
当然,之前在宗门内。
他的灵魂强度还没有那么高。
再说,达到了这个层次,也不敢全力释放灵识。
而如今,竟在这里看到一个如此特殊的存在。
李争环顾四周,其他三宗的修士也在灵识的探查下显露无遗,但无一人拥有如此独特的灵魂强度。
足以证明此人的特殊。
不过,也仅仅是诧异而已,还不被如今的李争放在眼里。
下一瞬,他的目光迅速从赵清风身上移开,转而被天空中那块神秘的石碑深深吸引。
那石碑宛如一尊巨兽,就这么静静地悬浮于半空之中。
整体呈长方形,大约有三丈之长,一丈之宽,通体呈现出青石般的色泽。
甚至没有一些修士的法器大。
石碑的边缘也是磕磕绊绊,仿佛经历了无数岁月的洗礼,每一道痕迹都承载着厚重的历史。
一股浓烈的含有岁月的气息隔着老远就能感受得到。
最吸引人的还属石碑正面,被一层迷雾所笼罩,雾蒙蒙的一片,让人难以窥其全貌。
隐约能看到背后每一行都刻录着三两四个字。
底下修士们与魔蚁打的热火朝天,各色法术法器交织。
天上顾无思带着黑袍修士一动不动的盯着石碑的演化。
他认出了这石碑的来历,随着石碑的逐渐显现出它的真实模样,顾无思内心一步步沉入谷底。
一股恐惧感悄然滋生,甚至闪过逃跑的念头。
但今生的努力,和骄傲不允许这么做。
当然,这只是顾无思自己这么认为。
而真正让他动弹不得的,其实是头顶一直悬而未决的一股不可言状的危机感。
似乎只要自己移动半步,就会遭到雷霆打击。
这种预感十分强烈,顾无思十分从心,就这么静静的看着,不惊扰一分,
身后的百名黑袍修士亦是如此,就连寥寥几个突破天网的修士也没再去阻拦。
头冒虚汗,盯着顾无思的背影,不敢挪动分毫。
而底下一旁,原本呆呆坐在地上的赵清风被赶来的魔蚁驱赶的四处逃窜。
即便如此,他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过那块石碑。
他先前从未听过这石碑的存在,他倒要看看这个阻拦自己的石碑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就在这时,那层迷雾开始攒动起来,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搅动。
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被其吸引去了目光。
紧接着,一道光亮的名字从石碑的底部缓缓升起,宛如一颗璀璨的星辰在夜空中升起。
随着这道名字的升起,原本处于最底下的三个字人名被无情地顶了下去。
而上面的一个个被迷雾包裹的名字也纷纷往下移动。
硕大的“李争”二字,锋芒毕露,如同利剑般刺破了迷雾的桎梏,以一种不可阻挡之势,赫然显现在石碑之巅的显赫位置。
虽未登顶至那至高无上的第一,却稳稳占据了第二的宝座。
那两个字,光芒四射,却不刺眼。
但每个人的心中都生出无可匹敌的自惭形秽之感,让人无法直视。
李争的目光紧紧盯着石碑上那亮眼的名字。
眼里不知道在闪烁着什么,复杂难辨。
……
天玄圣地。
晨光初照,万物沐浴在一片祥和之中。
一行行青年男女列队于一座彩色七层楼阁的面前。
他们身着各式服饰,可以看出各个身价不菲,来历非凡,但又不是天玄圣地的弟子。
人群中,不时传来窃窃私语。
突然,一个清脆的声音打破祥和,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惊奇:
“快看,那不是李玄风吗。”
众人闻言,纷纷转头,目光齐刷刷的落在东方。
那里,一个身影正缓缓步入视线之中。
那人身着青衫,步伐小而碎,头颅略低,视线一直在偏中下位置,眉宇间的忧愁怎么也散不去。
先前那人再次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仰:
“这李玄风,可是吾辈楷模。
是当今修仙界第一个打破天地法则之人。
以区区炼气境界,竟能通过真道阁第二层的第一关,复现上古威风,真乃奇才也!
更有传言说,最近已经顺利筑就了道基,未来的成就,简直不可限量啊。”
说到这里,他顿了一顿,眼冒金光,
“这次我来圣地,最主要的目的就是想有机会能瞻仰这个天才到底长什么样,是不是三头六臂,竟能如此……”
然而,他的话未说完,一道截然相反的声音便从人群的另一个角落响起,带着几分质疑与戏谑,打断他的话:
“真不知道你的消息从哪里来的,如此轻率地向大家宣布,莫非只是为了满足你那点虚荣心和述说的欲望?
我们来这里的,背后哪一个不是在修仙界站稳脚跟的?
哪里轮得到你来给大家介绍?
再说你的消息也太落后了,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混进我们这们的队伍的。
反驳之人语气尖锐,一刻不停,毫不留情:
“李玄风现如今是否真的是第一个凭借炼气境界通关二层一关的修士,还有待考证。
而且,据我所知,他并没有筑就道基。
不然的话,你见到的李玄风就不会是这般愁容满面,一脸抑郁了。”
先前发言那人,脸色一阵青一阵白,半晌说不出话,好几次张口欲言,又硬生生闭了回去。
反驳的那人见状,并没有露出哪怕丝毫的自得。
不少人听了后者的话眉头紧皱,显然他们跟先前那人一般,对于具体不甚了解。
也有不少人暗自点头,显然知道些什么。
人群中的一位衣衫华丽,略施粉黛的女子盯着那渐行渐远的青色背影,不禁想起了一位故人。
也是喜欢身着青碧长袍。
但那位故人的脸上,从未有此番抑郁之神情。
他似乎永远都是那么淡然、那么超脱。
就连自己这般身世斐然,样貌出众的女人,也不能在其眼中留下点点倒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