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言满脸茫然,就像被一盆冷水兜头浇下,脑袋里一片空白,眼神中满是疑惑与无措,就这么直愣愣地看着面前惊慌失措的雪女。
雪女的发丝在凛冽的寒风中肆意飞舞,她的胸脯剧烈起伏,嘴里念念有词,仿佛在跟一个无形的对手争论,又像是在回忆一段不堪回首的往事。
突然,雪女猛地伸出手,那手好似带着千年的冰寒,一把就将陆言给拎了起来。
陆言双脚离地,身体在空中晃荡,双手下意识地乱抓。
“小子!你的父亲是谁!”
雪女的声音尖锐又急切,仿佛这个问题关乎着她的生死存亡。
陆言被这突如其来的质问砸得更懵了,眼神里满是震惊与不解。
陆言自记事起,就一直在孤儿院那略显破旧却充满温暖的屋檐下生活。
别的孩子在父母怀里撒娇时,他只能望着孤儿院的窗户发呆;
别的孩子有新衣服、新玩具时,他只有自己的影子相伴。
那些被父母抛弃的孤独夜晚,那些羡慕别人家庭温暖的时刻,如潮水般涌上心头。
“我没有父亲,我不稀罕认把我丢弃的人当我的父亲,我从小就是孤儿!”
陆言眼眶泛红,声音里带着一丝哽咽,还有藏不住的倔强与愤怒。
雪女听着陆言的解释,心里一震。她的思绪飘回到多年前,当年那位离世的时候,他的妻子确实早已香消玉殒,也从未有过怀孕的传闻。
雪女眉头紧皱,眼神中透着怀疑与审视,她伸出手,指尖发出淡淡的蓝光,轻轻触碰陆言的手腕。
她在感应陆言的骨龄,片刻后,她的眉头皱得更深了。
陆言年龄不大,身上也没有任何封印的痕迹,这就说明,他根本不是那人的子嗣。
可为什么他会拥有这种异能?这简直违背了雪女所认知的一切常理。
雪女猛地一怔,脑海中一道灵光闪过,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事情。
刹那间,一柄由寒冰凝聚而成的小刀出现在她手中,刀刃锋利,寒光闪烁,仿佛能割破世间一切秘密。
陆言看到那柄小刀,脸色瞬间变得煞白,心脏砰砰狂跳,仿佛要冲破胸膛。
他来不及多想,下意识地催动八岐大蛇识海里面的奴印,心中只有一个念头:
“快让它攻击雪女,不然自己今天就要命丧于此!”
“呼!”
收到命令的八岐大蛇,那粗壮的尾巴好似一条黑色的闪电,裹挟着呼呼风声,朝着雪女迅猛甩来。
八岐大蛇的鳞片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每一片都像是一个神秘的符号。
“碰!”
一声巨响,雪女被八岐大蛇的尾巴重重甩击到墙上,墙体瞬间出现一道道裂痕,尘土飞扬。
雪女瘫倒在墙角,头发凌乱,嘴角渗出血丝,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她怎么也不敢相信,向来对自己恭顺的八岐大蛇竟然会对自己出手。
“岐山!”
此刻的雪女额头青筋暴起,宛如一条条愤怒的小蛇,身边的冰雪精灵原本灵动地飞舞,此刻却像发了狂一般,飞速跳动,发出尖锐的鸣叫。
“你胆子变大了啊,现在连老娘都敢打了!”雪女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威严,仿佛要将这天地都震碎。
此刻的八岐大蛇,巨大的身躯微微颤抖,它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真的是百口难辩,欲哭无泪。
它的眼睛里满是委屈与无奈,似乎在向雪女诉说着自己的无辜。
陆言也是趁机,脚步轻得像一只猫,悄咪咪地往富士山天坑处慢慢移动。
他的眼睛死死盯着雪女,生怕被她发现,每走一步都小心翼翼,仿佛脚下是布满地雷的雷区。
“极寒风暴!”
雪女一声怒吼,大量的冰精从四面八方汇聚而来,如同汹涌的潮水。
一股携着无尽寒意的狂风,直直地朝着八岐大蛇的庞大身躯席卷而去。
冰精在狂风中闪烁着幽蓝的光,所到之处,空气都被冻结成冰碴。
现在的八岐大蛇,刚刚攻击完雪女,体力还未恢复,压根就没有什么反击的能力,只能靠本能反应做出抵挡。
它庞大的身躯在狂风中摇摇欲坠,鳞片一片片被吹落,鲜血从伤口处汩汩流出,很快,八岐大蛇身上就伤痕累累,无力地瘫倒在地,扬起一片尘土。
雪女这一击,看似凌厉,实则留有余地。以她那令人胆寒的实力,若是全力施为,八岐大蛇哪还有活路?毕竟八岐大蛇如今的实力,不过与五阶武将相当,在雪女面前,宛如蝼蚁一般。
雪女怒火中烧,周身的寒气愈发浓烈,好似一座即将喷发的冰山,裹挟着无尽怒意飘到八岐大蛇身前。
雪女那白皙的玉足,此刻却带着十足的狠劲,“啪”的一声,重重地踩在了八岐大蛇的一颗脑袋上。
“岐山!谁给你的胆子,竟敢对老娘动手?是不是在你心里,已经没把我当回事了!”
雪女杏目圆睁,柳眉倒竖,每一个字都好似裹挟着冰碴子,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都仿佛被冻得更冷了几分。
她一边厉声斥责,一边还不解气地用小脚丫使劲碾着八岐大蛇的脑袋,那模样,仿佛要把心中的怒火都通过这一脚发泄出来。
八岐大蛇疼得庞大的身躯止不住地颤抖,喉咙里发出沉闷而痛苦的呜咽声。
可它纵使有千言万语,此刻也无从说起。
八岐大蛇满心委屈,却无法辩解,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雪女,那巨大的眼眸中蓄满了泪水,恰似一汪被乌云笼罩的深潭,满是委屈与无奈,可雪女正处在气头上,根本无心顾及它的可怜模样。
另一边,陆言在脱离雪女冰封范围的瞬间,像是一只被猎人追赶的野兔,拼了命地往上狂奔。
他的呼吸急促而粗重,每一口都像是要把肺里的空气全部吐出来,脚步慌乱而急促,扬起的尘土在身后形成了一条长长的尾巴。
很快,他就抵达了富士山山顶的天池。月光下,天池的水面宛如一面巨大的银镜,泛着清冷的光。
陆言顾不上欣赏这美景,迅速将小鹿百灵吃从秘境项链唤出,眨眼间,一只浑身散发着柔和光芒的小鹿百灵出现在他面前。
这小鹿百灵身姿矫健,鹿角上闪烁着奇异的微光,周身的毛发好似被月光编织而成,柔顺而美丽。
陆言毫不犹豫,一个箭步跨上小鹿百灵的背,双手紧紧揪住它颈间的毛发,生怕自己掉下去。
临走之际,陆言忍不住回头望了一眼。
陆言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劫后余生的庆幸与狡黠,扯着嗓子大喊:
“拜拜了您嘞,咱们后会有期!”
话刚喊出口,陆言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又连忙改口:
“不对不对,应该是后会无期!”
喊完,他用力拍了拍小鹿百灵的脊背,小鹿百灵长嘶一声,四蹄腾空,如同一道闪电向着远方飞驰而去,眨眼间便消失在了夜幕的尽头,只留下一片寂静的山林和还在盛怒之中的雪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