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样举着？”
“对，保持好，别动。”
画室的吊灯散发莹莹光辉，轻轻笼罩在男人身上。
陆沥深指尖捏着张宣纸。
纸张的长度刚好将他的上半身遮住。
只露出那张俊美无暇的脸以及修长逆天的双腿。
陆沥深看着朝自己走来的女孩，目光落在她指间拿着的毛笔上，眉头轻挑。
仿佛在说——
【这就是你说的试试更野的？】
姜纪许轻抬男人的下巴，用命令的口吻来掩饰内心的忐忑。
“不许动哦。”
话音落下，她将已经沾湿的毛笔贴上了宣纸。
顷刻间，水渍晕开，濡湿一片。
男人垂眸看她，唇角微勾，眼神中似乎带了抹挑衅。
仿佛在说，就这？
姜纪许微微眯眸，手腕下压。
隐隐带着湿意的宣纸被毛笔顶压，恰好落在肌肤上。
绕着撩着，轻轻描摹。
男人睫毛轻颤，眼尾泛红，攥着宣纸一角的手指忍不住缩紧。
女孩却只掀了掀眼皮，反手用笔杆敲了敲他的手腕，带着点兴味道：“不能把纸弄皱了哦，不然到时候画作会受到影响的。”
陆沥深：“……”
明明知道这是女孩戏弄他的借口。
这张宣纸可能在这次之后就会被丢掉，但只要一想到姜纪许描述的画面，他的身体就会产生一种无法抑制的愉悦。
他只能忍着不去攥纸。
但眼前人的动作却愈发过分。
女孩透过宣纸描绘他，像是要将他整个人了解透彻似的。
时不时还要来上两句。
“陆沥深，不会这样你就忍不了了吧？”
“嗯，这里感觉怎么样？”
“陆沥深，你为什么在抖啊？”
男人被气笑了。
他一把将宣纸拿开，逮住想跑的女孩，低头撕咬她柔软的唇，带着点不受控的发狠：“我为什么发抖？”
“姐姐，你都快把我训成狗了，还不知道我为什么发抖？”
姜纪许趁着亲吻的空隙为自己辩解。
“唔是你自己说想试试更野的，不能怪我唔……”
“好……”男人的唇微微后撤，“不怪你，但不能光你玩尽兴对不对？”
他握着她的手，喉结滚动，嗓音是性感的哑。
“姐姐，帮帮我。”
姜纪许长睫轻颤。
尽管不是第一次面对，但这还是第一次在意识清醒的时候做这种事。
她咬着唇，声音隐隐带了哭腔。
“陆沥深……我不会。”
男人在她眼角落下一吻：“没关系，我教你。”
夜色漫长。
姜纪许努力眨掉情动时泛出的泪，断断续续地吐出一句话。
“陆……可以……”
陆沥深停下动作，嗓音沙哑：“不行，家里没准备那个。”
他虽然做了勾引的事，但其实没想过能勾引成功。
上次买的那天晚上都用完了。
他还没来得及准备新的。
女孩似乎还想说些什么，但男人没给她开口的机会。
动作加快。
画室的画架被碰倒。
沾了颜料的手印落在肌肤上。
姜纪许被弄得瞳孔失焦。
最后只能望着他莹白的掌心，似乎有湍急水流滑过。
……
事后。
陆沥深帮她清理干净，然后抱着姜纪许回了她的房间。
看着女孩温软沉静的睡颜，男人眸色渐深。
半晌，他移开目光，捡起旁边的被子，掖好。
临走前，陆沥深瞥到了她搭在椅背上的衬衣。
他抿了抿唇，默默将衣服拿了回去。
发泄过后。
男人站在烟雾朦胧的浴室里，认真地搓洗女孩的衣服，修长的手指沾了洁白的泡沫。
带着隐秘的旖旎。
--
晨光熹微，清晨第一缕阳光洒在庭院里。
浴室里，姜纪许看着腿心的红痕，直接抬手捂住脸。
救命，她昨天晚上到底是怎么了。
怎么能玩得……那么疯？
早上起来身体没有任何不适的感觉，应该是陆沥深帮她清理过了。
一想到男人顶着那张清冷的脸做那些事，姜纪许就感觉心脏快要爆炸。
“太乱来了……”
女孩边擦拭身上的水渍，边低声喃喃，脸红得像只煮熟的虾。
洗完澡准备换衣服，姜纪许才发现她搭在椅背上的衣服不见了。
“奇怪，明明就放在这儿的。”
女孩皱着眉，又在别的地方翻找了下，还是没有找到，只好去衣橱里重新换了套衣服。
外面是咖色马甲，里面搭了件深绿色的格子衬衫，下面一件毛呢半身裙，配上一顶浅驼色贝雷帽，扑面而来的艺术家气息。
换好衣服后，她才拿手机查看昨晚发出去的笔记。
浏览量突破新高，后台消息都快炸了。
姜纪许随便一扫，全是感叹新模特颜值的，还有人私信问她对方的红薯账号。
就在她感叹人果然是视觉动物的时候，忽然在那条感叹模特好帅，问有没有联系方式的评论下面刷到条特别的回复——
【已婚，不方便。】
下方的Ip地址显示就在京市。
姜纪许眉心微跳，鬼使神差地点进对方的主页。
tA的Id叫“期许”。
竟然也是个几万粉丝的博主。
主页的个人介绍里，只有很简单的一句话。
“我和她结婚了。”
而主页背景里，是一枚被置于掌心的戒指。
姜纪许看着那枚熟悉的戒指，怔了片刻。
然后慌乱将背景图放大。
一模一样。
女孩呆呆地摩挲着无名指的戒指。
然后颤抖着，点开置顶的第一条笔记。
【今天陪宋女士逛街，突然在店里看到了这枚戒指。
第一眼就觉得很适合她。
于是我恳求老板帮我暂留，宋女士看了我一眼，却没多问，只多选了几样首饰，向老板展示我们是有这个财力的。
说实话，每到这时候我就很感谢宋女士的“懒惰”，让我少点局促（虽然我觉得这也没什么可丢人的。）
为了攒钱，我开始参加竞赛。
其实原本没什么兴趣，毕竟老师教我做人要低调，但我真的很想买下那枚戒指，所以只能跟其他参加竞赛的同学说声对不起。】
看到这儿，姜纪许忍不住笑。
从语言里不难看出陆沥深当时是个怎样臭屁的少年，和她现在认识的，以及别人口中传言的那个高岭之花都不同。
她觉得有点好玩，勾着唇继续往后看。
【……我将时间利用最大化，参加的竞赛多了才发现有的官方还挺抠的，连个奖金都不设置。
我把那些奖金不够丰厚的全部从备选名单中剔除了，但是班主任好像误会了什么，开始频频给我发各种竞赛的消息。
好吧，我最后还是保留了那些有奖金的。
——4月19日更新——
本来只是随手上来发了一个帖子，没想到这么多人关注，看到有很多人问我为什么家境条件不差还要拿竞赛奖金挣钱……我其实也不知道，就是心里的一种感觉。
就好像买花送给喜欢的人，可能最开心的并不是送花的那瞬间，而是捧着花去见她的过程。
对我来说，完全靠自己买下这枚戒指和靠家里人给钱，意义是完全不同的。
希望有一天能亲手把戒指送给她。】
姜纪许望着指间熠熠生辉的戒指，鼻头有些发酸。
还记得那天在民政局，陆沥深将戒指拿给她时随意的语气。
他跟她说：“这个还不够格。”
可他口中“不够格”的戒指，却是当年花费无数努力换来的。
她抿了抿唇，深吸口气后，接着往下看。
【——5月20日更新——
今天最后一笔奖金到账了，趁中午午休，我去把戒指买下来了。
老板人很好，真的替我保留了一个多月的时间。
说实话拿到戒指的那一瞬间，我真的有种迫不及待想拿去送给她的冲动。
但是不行。
回学校的路上我看到她了。
和那个男生在一起。
他们好像是过来买奶茶的。
我从她身边经过。
心底一万遍期盼着她能注意到我，然后跟我打声招呼，说句：“嗨，好巧，你怎么在这儿。”
我可能就会找个理由把戒指送给她。
但是她没看我。
她笑得很开心，眼里只有一个人。
我好嫉妒。
下午下雨了。
我没带伞，到家的时候淋成了落汤鸡。
其实早在看见这枚戒指的时候我就想过的，这辈子可能都没有把戒指送出去的机会。
但我还是贪心，万一天上掉馅饼，砸中了我呢？
现在看来，我可能还是差了点运气。】
“滴答——”
一颗硕大的水珠砸落在手机屏幕上，姜纪许才反应过自己哭了。
她怔怔地抬起手，抹掉自己脸颊的泪。
凉凉的带着抹涩。
其实从昨天听到宋明珍和陆沥深的对话开始，姜纪许心里就隐隐有了猜测。
陆沥深可能喜欢了她很久。
但她从没想过。
这个久，竟然可以追溯到学生时代。
笔记上面的日期是在好几年前。
她已经上了大学，陆沥深那时候才高中。
从笔记的内容来看，好像比这更早，他就注意到她了。
姜纪许不敢再深想下去，她正打算看看别的笔记，门外却突然传来“笃笃”的敲门声。
“醒了吗？”
响起的男声很温柔，一下子将她从回忆拉回现实。
可女孩眼眶还是发酸，她尽量维持着声线稳定：“嗯，刚醒。”
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听出异常，但男人的确顿了顿才开口。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
“嗯好，我马上下来。”
回答过后，姜纪许切成小号关注对方，收拾好情绪后才匆匆下楼。
--
餐厅里。
陆沥深腰间还系着粉色花边的凯蒂猫围裙，手里端着两杯果汁，有种“贤夫良父”的居家感。
看得姜纪许有些恍惚。
她抿抿唇，踩着毛绒拖鞋快步下楼。
“挑了几样你喜欢吃的，尝尝——”
陆沥深怔了怔，低头看着从身后环抱住自己的女孩，清冷的眉眼温和松散下来。
“怎么了？”
姜纪许将头埋在他宽阔的脊背里，声音有点闷。
“没事，就是想抱抱你。”
男人顿了顿，将果汁放在桌上，然后安静地站在原地，随女孩动作。
姜纪许感觉情绪缓和点，才抬起头用轻松的语气道：“你怎么还穿这个围裙啊。”
陆沥深低头看了眼。
“有什么问题吗？”
他觉得挺好，就是有点紧，勒着有点不自在。
姜纪许感受着掌心下的腹肌，一副若无其事的模样。
“没什么。”
她松开他，随手拉开旁边的椅子：“对了，你昨天送我回房间的时候有看到我椅子上搭着件白色衬衣吗？今天早上起来突然找不到了。”
一旁的男人动作微僵。
几秒过后，才轻咳道：“我给洗了。”
“洗了？”
姜纪许有些诧异。
“嗯。”陆沥深拿起手边的果汁，垂眸避开她的视线，“昨天看见就顺手洗了。”
女孩眉心微动，觉得男人的反应有些奇怪，但也没多想，点了点头：“那等干了我来收。”
陆沥深看她一眼，不知想到什么，欲言又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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早餐过后，二人出门。
别墅区门前，两辆车擦肩而过。
姜纪许看着后视镜里倒映出来的车辆，眉心微皱。
陆沥深注意到她的反应：“怎么了？”
女孩摇摇头：“没事。”
应该是她看错了吧。
林枫的车怎么会出现在这儿？
与此同时，另一辆车上。
林枫坐在驾驶座上：“词哥，这是白潇潇行踪列表上最后一个来过的小区了。”
他看了眼身旁坐着的人：“不过咱们这个时候来这儿真的好吗？”
昨天晚上季氏老宅的聚会过后，今天一大早董事会就发了公告，宣布撤销季延词的总裁职位。
现在公司肯定已经乱成一团，林枫怎么也没想到都这个时候了，季延词居然还能把心思放在姜纪许身上。
副驾上的男人神色如常。
“老爷子说的那个互联网项目你我心里都有数，就凭季延汀那几个草包，也想和对方谈下合作？”
“先让他们蹦跶一阵子。”
“等合约谈不下来的时候，我再出面，爷爷才会知道到底是谁对季氏更有用。”
林枫从后视镜里偷瞄了他一眼，到底还是没把“如果你也没谈成合约”这句话说出口。
车辆最终停在一辆别墅前。
季延词下车，看着面前的大门，上前摁下门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