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啊。”项铭楷笑眯眯地说道。
“哎呀,怎么办,只要是我爸妈挑的,我肯定不要。”纪翎冲他摇了摇手指。
项铭楷不慌不忙地也摇手指,“没关系,我会让你爸妈最讨厌我的。”
“项公子爱找虐?”纪翎拧眉,小脸上浮起一层怒意。
“我爱找纪小姐。”项铭楷拉开车门,笑着说:“走吧,吃冰火锅去。你喜欢吃火锅的。偿”
“我不能乱吃东西,你不知道?”纪翎冷笑,抱起了双臂,“我劝你还是继续追求我哥去吧。”
“你哥说,我不是他喜欢的类型,他喜欢娇一点的。”项铭楷曲了曲手臂,拍自己的肱二头肌,“我太强硬了。撄”
纪翎撇嘴,弯腰上了他的车。
“你们也来。”她冲那唐果和米恬招手。
“不了,我们还要回家去呢,爸爸担心我们。”唐果跑过来,弯下腰看她,“翎姐姐,改天联络哦。”
“姐姐?”项铭楷从后视镜里看她,笑了起来。
“对啊,姐姐。”纪翎又不高兴了,这些人总把她当小孩子看,她24了好吗?24!
车在鼎香火锅城前停下,银色的迈巴
赫停在一长溜中低端小车中间,格外打眼。
“走了。”他下了车,替她拉开车门,把手递给她。
纪翎看了他一眼,从另一边下了车。
来吃饭是尽地
主之宜,请他吃一顿,然后多从他身上找一点缺点出来,反击爸妈……
老爸睡了19岁的妈,就想着24的她已经是老姑娘了,再没男人,她这朵花就要枯了!这是什么逻辑?到底是什么逻辑!说到底,那两个人肉麻了这么多年,现在嫌她碍眼了,想早点把她拱出去,有个男人管着她看着她,他们好尽情肉麻去!
真是讨厌啊!偏不嫁,就要在他们两个人中间蹦哒,半夜突然去开他们的门,他们亲嘴的时候让小乖过去叫……
她越想越生气,看项铭楷也就越不顺眼。
“哥不来吗?”她抓起了菜单,正反两面用力打了两把大勾,然后给服务生。
服务生被她这样豪迈的点菜方式吓到了,再三确定:“全要吗?两个人能吃完?”
“我们请客,吃不完打包。”她挤出笑脸,让服务生去备菜,然后勾下头开始发短信。
项铭楷端着柠檬水,坐在一边安静地看着她,就像在看一个尽情胡闹的小孩。
他第一次见她是她十五岁的时候,柔顺的黑发辫成一条长辫子,戴着钻石小王冠,乖乖地挽着纪深爵的手,看谁都温柔地笑。但纪深爵一转身,她立刻就把一把辣椒末丢进了一个说她妈妈坏话的胖女人的咖啡里……
那晚上,她捉弄了六个人,没有一个人发现是她干的,她躲在布幔旁边笑得王冠都掉了。
那顶小王冠现在就在他的口袋里放着,正在琢磨,怎么还给他。
“项公子,”纪翎突然抬头,冲他柔柔一笑。
项铭楷也笑了,纪翎要做坏事的时候,都会这么笑。
“你做什么都可以,没关系,我只想吃火锅。”项铭楷拿起筷子,开始烫菜。
纪翎皱了皱鼻子,托着腮看他。
“来了,翎姐姐。”清脆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她把孤儿院的那群大孩子叫来了,一共有二十多个,欢呼着,开始抢座位。
“好好吃,项公子请客,大家快说项公子是大好人。”她笑着冲孩子们挥手。
“项公子大好人。”孩子齐刷刷地向项铭楷挥手问好。
还好啊,不是要把他整得灰头土脸。项铭楷和气地向孩子们挥手回礼。
“你脾气还挺好。”纪翎托着腮,突然说了一句。
“为纪翎服务。”项铭楷笑吟吟地说道。
“男人爱笑,非女干即盗。”纪翎一咧嘴,迸出了一句翎氏名言。
“嗯,天黑了我就变身大恶人了。”项铭楷还是不生气。
纪翎没趣了,把餐巾一丢,“我去洗手间。”
“偷溜不是好孩子,你没那么胆小的对不对?怕爱上我啊?”项铭楷拉住她的手腕,盯着她的眼睛问道。
“项公子,别臭美了。”纪翎背上发凉,立刻推开了他的手。
项铭楷来势汹汹啊,也不知道老爸和老哥给他出了多少招。
咦……不想谈恋爱!
她脚步重重地冲进了卫生间。身上还是那身职业套装,眼镜取掉,头发散开,又成了一个涩嫩的小丫头。
“嘘……”口哨声从门口传来。
她飞快地抬头看,只见摩托车先生倚门站着,一手转着墨镜,正朝她笑。
“雷霆,你怎么也来了?怎么,难道你也是我爸挑的人?你哪个家族的,家里干什么的?”她抚额,不满地瞪他。
“你爸是纪深爵?”他把墨镜往衣领上一挂,慢步走了过来,低声说:“我是小百姓,无父无母,无家无族。”
“哈,装什么?你是小百姓,能从拉斯维加斯追到这里来?机票不要钱呢?一甩就是二十万美鑫,不要钱呢?”纪翎冷笑,抱起双臂看他,“说,你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钱是有一点,但就是小百姓,高攀不了什么家族。”他平静地笑笑,双手撑到了盥洗台上,把她锁到了身前,“想不想一起开一家面馆?”
纪翎的心跳砰地漏了一拍。
他的眼睛……带着些许淡蓝色,像两片安静的海。他的嘴唇微抿着,勾出一抹淡漠的弧度。
他是混血?
“谢谢,不想,你自己开吧,祝你发大财。”纪翎推开他的手,想绕过去。
“那,想不想去找点乐子?”他退了两步,伸手拦住她,低声说道:“吃火锅有什么意思?”
“吃什么有意思?吃人?”纪翎冷笑,又打开了他的手。
“如果你想吃我,我愿意。”雷霆挑了挑眉,继续跟着她走。
“雷摩托,我讨厌男人这种吊儿郎当还自以为帅的样子,其实……恶心!”纪翎没好气地说道。
“好吧,这个还给你……”雷霆耸了耸肩,手伸到她的面前。
她的发夹!他什么时候从她头上拿走的?
“我帮你戴上。”雷霆低下头,一手抚着她的黑发,一手把发夹往上戴。
“你会偷东西!”纪翎皱了皱眉,盯着他问:“你是混
混?”
雷霆笑而不语。
“你想干什么?”纪翎追问道。不是她爸爸挑的人,却能说出她的名字,隐隐面熟,追着她走……他到底什么来路?
“纪小姐。”项铭楷的声音从门外传了进来。
“你爸给你挑的人?”雷霆扭头看了一眼,小声问道。
“对啊,很好吧。”纪翎扫了他一眼,准备过去开门。
“喂,可以来这里找我。”雷霆拉住她,把一张卡片塞进她的衣领。
“纪翎,你和谁在里面?”项铭楷用力敲门,大声说:“有事吗?”
“没事。”纪翎低头拿名片,回头一看,雷霆已经闪身躲进了格子间里。
要不要叫人进来揪着他揍一顿?
她犹豫了一会儿,拉开了门。
“谁在里面?”项铭楷好奇地往里面看。
“一位大姐,你要进去?”纪翎扫了他一眼,让开了路。
“你哥交待过,除非你上卫生间,不能让你离开我的视线。”他晃了晃手机,无奈地说道:“不是我想盯梢里,是你爸妈担心你。”
纪翎拉住他的袖子就走,“知道啦,我都习惯了。在我们家,我打个喷嚏都是大事……谁让我动不动就倒下了呢?”
她后面的声音有点小,有时候她真感觉自己是个废人,跑不得跳不得,稍有风吹草动就能让家里人仰马翻。
治了二十多年,过敏先生想来的时候,还是会乐颠颠地来,整得她死去活来。
她这辈子,最想要的东西就是“健康”,最想做的事就是尽情的大吃大喝。别看她点这么多菜,能吃的就那么几个,一定得吃清汤。
无聊的人生啊!
她垂着小脑袋往前走,打赢官\司的胜利感一去不复返。
项铭楷用手指顶着门,在门口站了会儿,只见一个格子间推开,一个中年大妈拎着裤
头出来了,一脸惊吓地朝他看。
他赶紧收回手指,大步跟上了纪翎。
雷霆从大妈出来的格子间里慢步出来,在镜子前站了会儿,拉开门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