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燕十年,四月二十八,宜嫁娶。前一日,王咏请人给英王府送了离娘肉,下了喜贴。杨家高兴地接了喜帖,给了准许的回音。
杨荞起了大早,净水沐浴,就坐在待嫁院里,杨蓉、杨芥、杨荠、杨依依、杨霏霏几个姐妹都围在身边。杨芙因为有了身孕,怕冲撞,没有过来。杨茭因为杨荞做为妹妹,嫁在她前面,有点不高兴,称病没过来。
同族里的一位全福婶子进来,给杨荞净面、梳头。头上插了全套的黄金镶红宝的首饰,穿了大红的嫁裳。杨荞本来就长得好,精心打扮一番,简直美若天仙。李夫人就剩高兴了,给了全福婶子一个大红封,在座的几个姐妹也都给了大红封。
王院长不喜欢王家的那些人,安排来中兴城吃酒可以,就别去迎亲了,万一说了什么不应该的,让英王家挑理。
王咏在太学找两个处的好的同僚,还找了封长青、尉迟殿臣来帮忙接亲。找封长青好理解,因为抄书写稿的经常有来往,找尉迟殿臣就有些意思了。
王咏想得周全,自己找的人都是文人,没什么武力值,到英王府迎亲,到时候别连门也进不去。这尉迟殿臣也是杨家未来的女婿,又身高力壮,武艺高强,先来熟悉熟悉杨家迎亲的规矩也好。
到了时辰,王咏就领着人来迎亲了。一行人堵在门口可热闹了。杨荣他们知道王咏是文人,就想在诗词歌赋上让他显白显白。让王咏一连背了五首诗经上的诗歌:《关雎》、《子衿》、《采葛》、《木瓜》、《桃夭》。有些观热闹的童子,都学着王咏的样子,摇头晃脑的吟诵,引得众人大笑。长安、长寿帮着新姑爷给拦门的人发红包,给围观的孩子撒糖果。
好容易进了大门,二门只是一些英王府的管事们虚拦着,吆喝几嗓子,收了红包,就放众人进去了。
三门那里就是王大嫂子领着几个宗族的嫂子拦着,王咏给众人行了礼,依着她们唱了一曲《蒹葭》。又给了红包,就放进去了。
四门拦着的是一些小丫头子,调笑几句,王咏给背了《洛神赋》,小丫头们让王咏给行了礼,发了红包,也放进去了。
五门拦着的是杨依依几个姐妹,王咏先背了《长门赋》,众人都笑一笑,说背得不错,就是不开门。
杨霏霏道:“四姐夫学问好,早听说了。迎亲的人中不会只能文不能武吧。今天三姐夫也来了,听说是天生神力,到要开开眼呢。”众姐妹都看尉迟殿臣,尉迟殿臣给众姑娘看的黑脸上略有些发烫。
杨霏霏指向一副提前准备好的大磨盘,笑道:“看见没有,你们迎亲的人选一个人,把这两扇磨盘搬起来,一一送到三进院的大厨房去,我们就放你们进来。”
王咏看着那两盘磨,心里直哆嗦,看了一眼尉迟殿臣。尉迟殿臣没法子,打量一下那两盘磨,走到前面,把上盘磨竖起来,夹在左腋下。再把下盘磨竖起来,夹在右腋下。一使劲,硬生生地夹起这副磨盘,转身往三进院去。
王咏与几个同僚看的眼都直了,封长青也暗叹这等天生神力,名不虚传。有爱看热闹的仆婢,都跟着去瞧。
杨霏霏又一指放在门外的弓箭,再指挂在树枝上,用红绸系着的一束红月季。道:“看见没有,要把那红月季射中,才能开门。”
杨七本以为尉迟殿臣要射那月季,没想到王咏上前拿了弓箭,掂了掂重量,试了试弓弦,瞄准了目标,一箭过去,月季花连同树枝被射落。众人鼓掌,尉迟殿臣有些意外地看了王咏一眼。封长青解释:“王兄虽是文人,君子六艺,礼、乐、射、御、书、数都精通的。”
杨依依对王咏更满意了,说到:“四姐夫果然厉害。要进门可以,有句话要问问你。我听说过一句话,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都是读书人。四姐夫怎么看?”
王咏正色道:“行无愧于人,止无愧于心。我既然娶了妻,必要真心以对。”
杨依依笑了笑,让迎亲的发红包,吩咐开门。杨荆把妹妹背出来,交给王咏。两人去待客院辞别了祖母、英王夫妇、李夫人。英王妃嘱咐了两句夫妇相处之道,递给杨荞一个白玉花瓶,寓意平安。李夫人也摸了一下杨荞的头,嘱咐一句,不要任性,跟丈夫有商有量,好好的相处。老夫人只是抿嘴笑,英王看时辰差不多了,就让杨荣、杨荆一众兄弟姐妹送她夫妇出门去。
到了永兴坊春荞院门口,灯火通明,乐器响起来,有烧爆竹的,有撒糖果,有撒铜钱的。王咏觉得自己占了英王家便宜,省了下马威的环节。直接过了马鞍,一路撒着米豆,拥到后园的大客厅,在王院长与一众宾客面前行了婚礼,送进了洞房。
王咏的心有些飘飘地,念了却扇诗:朱门秉烛赛曙霞,接引天女入吾家。未见神颜心神醉,却扇见仙实堪夸。杨荞笑着把手中的团扇,怀中的花瓶都放下来。有一伙人拥进来看新娘子,要闹洞房。
在众人的笑闹中,喜娘让两人共牢同饮,结了发,撒了帐。那伙人有些闹腾,好在都是王咏的朋友,一伙子文人,就是嘴上的功夫。就这样,杨荞脸都红的发烫了,让良金、纯银给喜娘发了喜钱,喜娘见是两片金叶子,喜不自胜,说了一车子吉利话,才退出去了。
杨荣、杨荆、杨荀、杨茴、杨荃都进来,连拉带哄的把一众闹洞房的人弄走,去后厅喝喜酒。
王咏坐在杨荞身边,小声问:“荞儿,你累不累,饿了没有?”杨荞微微摇头:“还好,你怎么样?”
王咏道:“人生大喜,累一点很正常。你先在这里坐一会儿,饿了就吃点果子、点心,渴了就让人上茶,我还要到后厅去,给亲朋好友敬上一杯酒。”杨荞乖乖地点头。
王咏把两人系在一起的衣襟解开,笑一笑,出门去陪客了。看他走了,杨荞松了一口气,让青玉给泡点茶,红宝给弄点吃的。这会儿就看出来,住自己房子的好处了,每个地方都熟悉,到处都是自已的人,想做什么就是一句话。
良金道:“小姐,这个屋子是四爷府里的依依小姐给设计的,您看这床,像个小屋子一样,精工细刻,费了很大劲,四十个木工雕了好几个月呢。您看那衣柜,不像一般的长方形衣柜,到像是一个小仓库,有门有锁,还有个小窗户。”
纯银道:“什么小窗户,那叫通气孔,防止把衣服捂霉了。”
杨荞道:“今天这嫁衣真重,穿得时候里三层,外三层,看把我给热的。小喜,给我擦擦汗,小乐,给我打扇。”
这边正忙着照顾杨荞,新房来了一个不速之客。一个十四五的女孩领着两个婢女,大喇喇地走过来。那女子自我介绍:“嫂子好,我是新郎的妹妹,名叫王琳,今年十四了。都说新娘子漂亮,特地来看看我的新嫂嫂。”
杨荞想了一下,有些不大明白。屋里的白妈妈在杨荞耳朵边道:“应该是姑爷以前那继母生的女儿。姑爷过继给王院长,这继妹应该算堂妹了。”
杨荞点点头道:“堂妹来了,快请座。小幸,上茶。”
王琳打量了一番新房,又打量一下杨荞。在罗汉床上坐了,接过茶道:“看嫂嫂长相,果然是江南女子的样貌,想来是随了侧夫人的样子了。”屋里的人脸色都不好了,这女子,大喜之日,来的冒昧,说话刺人,不是个好的。
杨荞道:“是随了夫人的样子,我父亲疼爱,我夫君喜欢,”
王琳道:“嫂嫂屋里装修的别致,我羡慕得很呢。要不,我在这里陪嫂嫂住段时间?”
杨荞道:“听说王家世代书香,叔父家的续弦是名门闺秀,想来屋子弄得比我这里好多了。堂妹在那样的家庭长大,还要羡慕别人什么呢?你平日定是要上女课的,住在我这里,怕耽误了你的学业。”
王琳道:“今日,我第一次见嫂嫂,不是应该给些见面礼吗?看,我给嫂嫂准备了一条亲手绣的手帕呢。”
杨荞道:“明日,我要拜见家舅与本家长辈。也要跟族中的同辈相见,见面礼大家都有,不会短了堂妹的。”
王琳有些不满:“都说江南李家富甲天下,又说英王家嫁女嫁妆甚厚,现在看,不过普通。即如此,我走了,不用送。”
杨荞嘲讽地一笑,暗自庆幸夫君过继给了王院长。原来继妹是个奇葩。能教出这样的女儿,想来那位继母也好不到哪里去。要是自己嫁人之后,还要伺奉刻薄的继家姑,应付不懂事的小姑子,日子肯定艰难。
王咏被扶回来时,有些醉了。这人酒品不错,喝多了也不撒酒疯。就是脸红红的,一个劲的傻笑。杨荞也没法子了,摇头笑笑,让两个妈妈给他脱了大衣服,套上睡衣,散了发,擦把脸,放到床上。王咏今日闹了一天了,有些累。给那些亲朋好友敬酒,又喝的有点多,头晕晕的,躺床上就睡着了。
杨荞才让良金、纯银给她卸妆,换衣服。去了满头珠翠,换了睡衣,认真地洗漱一番,才觉得舒服多了。
第二天一早,杨荞朦胧中觉得有什么东西在她脖子上啃,用手推了一下。不想,那东西啃的更用力了。勉强睁开眼,王咏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抱着她亲呢。杨荞清醒了,推了推那男人,问道:“什么时辰了?我们是不是该起床了?”
王咏没空理她的问话,扯了她的睡衣,就扑上来。王咏这会有点激动,手上就没了轻重。杨荞觉得他此刻根本不像个手无缚鸡之力的文人,太用力了,大手抓的她有点痛。
其实杨荞不知道,谁规定读书人就一定要文弱呢。王咏以前在王家没有人服侍,除了读书,其他的事都要自己做。还帮着家里种过田,搬过粮。 王家讲究习学君子六艺,所以王咏在骑射,御车上都很精通的。
杨荞胡思乱想的,两人折腾了好一会儿,杨荞觉得自己的腰都快断了。王咏才放缓了节奏,在激情的余韵中怜爱地亲她。杨荞觉得身上很热,就把被子蹬了。王咏笑笑:“怎么,觉得热了,我还没有尽兴呢。”说着又欺身上来,缠着杨荞亲热。
杨荞打他一下嚷道:“昨天回来,喝的醉成那样,放下就睡了。今日到来了兴致,一大早上的,缠磨人。快点起来了,要给王院长请安去。”
王咏道:“嘿,什么王院长,现在要叫家舅或父亲。”
杨荞问:“以后,我叫你什么合适?夫君?大人?”
王咏道:“在家里叫我的字,玉成就行。”杨荞点点头,催他起身。
王咏道:“没事,父亲年纪不小了,昨日儿子成亲,老人家高兴,喝的不少,这会子估计还没起床呢。”
杨荞听了这话,觉得有道理。就喊了一声,让长安的媳妇去文慧园打听一下,王院长什么时候起身了,就回来报她,准备给老人家请安。
这边,杨荞摆脱了王咏的纠缠。觉得浑身酸痛,还有些粘腻,没好气地瞟了丈夫一眼。让人准备些热水,要冲个澡,好好清理一下。
今日要见夫家的长辈和近亲,杨荞换了新衣服,石榴红的长襦裙,大红色绣牡丹的短款上衣。与昨日的嫁衣比起来,既算不上过分繁复,又感觉郑重。梳了高髻,戴了全套黄金镶红玛瑙的首饰。
杨荞让人给王咏找出来一套新做的红色圆领长袍,一条用黄金镶绿松石做装饰扣的革带。腰上挂了一个红玛瑙的佩饰。穿了这一身的王咏,越发显得玉树临风,看的杨荞心花怒放。心里想着,杨七这妹妹能处,给找的这个人,太合她的心意了。
这时,长安嫂子回来了,小声道:“王院长刚起来了,正要水洗漱呢。”杨荞点点头。让人拿了给老人的礼物,跟着王咏去给家舅请安了。
王院长身边侍候的有四个人,侍妾红袖、添香。男仆文胜、文工。那四个人见王咏夫妇来了,就笑着行了礼,道了一声早。杨荞让青玉给红袖和添香各赏了一个锦囊,里面装了一对黄金枣。给文胜和文工各赏了一个荷包,里面装了两粒金瓜子。
两人进了屋,王院长已坐在正厅里候着了。见新婚夫妇进门,男的玉树临风,女的月容花貌,心里十分高兴。夫妇二人恭恭敬敬地给老人行了礼,杨荞给家舅送上礼物。却是一件亲手做的月白色绫质的长袍,一条黑纱幞头,一条镶了白玉饰件的革带,一双新乌靴。王院长递给新妇一幅字,自己亲手写的《桃夭》。杨荞高兴地双手接过,谢了赏。
这春芥院的后园很大,里面有一个七间八柱的大客厅,昨日的婚宴就是在这里举办的。杨荞决定,今日要见亲戚就在这里。
昨日,众亲戚吃了酒,就安排到隔壁春芥院住去了。杨荞让厨房备好了丰盛的朝食,着人去隔壁请那些亲戚过来。
王院长的祖父因为私下结亲,是被太原王家逐出族的。领着妻儿,带着私产,到武陵落了户,开起了书院。
到王院长这一辈,亲兄弟三人,还有两个妹妹。王院长是长子,名相,字上元。次子王桥,字端午,就是王咏的生父。继妻卢氏,继妹王琳,继弟王琅。三子王楼,字重阳。妻子蔡氏,有三个儿子。王院长的两个妹妹,长妹嫁到武陵安家。次妹嫁到武陵顾家。王咏大婚,王院长都通知了,这些人给大哥面子,不管远近都来了。
王院长还有堂兄弟五人,堂姐妹十一人。因为路远,有些人只派人送来了贺礼,人是来不上了,有两个堂弟夫妇来了。
安排众人落座后,王咏夫妇按年龄长幼给长辈亲戚行礼拜见。杨荞把准备好的礼物献上,男长辈的是两部佛经,一套文房四宝,两只银酒杯。女长辈的是两本话本子,一套化妆品,两枚头模铜镜。一众长辈也回赠了些礼物,杨荞一一谢过。
王咏在这一辈中排行第三,等王咏介绍一众平辈时,双方互相见礼,互赠礼物。杨荞的准备是每人金叶子四枚。至于回礼是什么,杨荞不在意,就是个礼节罢了。
众人开始用朝食。卢氏开始说教起来:“杨氏,我知道你们英王家有权有势。但我朝自来,在家从父,出嫁从夫。你以后要好好听丈夫的话,孝敬长辈,友爱家人。”
众人看她一眼,觉得这人真是不知深浅。人王院长正经长辈还没吱声呢,杨荞不想新婚头一天就弄得尴尬,笑应了一声知道了。
卢氏道:“昨日,你小姑琳琳去贺你,哭着回来的,你是不是欺负她了?一个新嫂子,不知道疼爱小姑。她去贺你,你倒是不知好歹呢。你杨家的家教就是这样的,说不得是侧夫人生的,主母不管,娇惯成性吧。”
杨荞看了王咏一眼,王咏脸色有些不好看。王院长道:“弟妇,大家都饿了,朝食不错,快些吃吧。我吃完了,就要回开阳书院了,今年第一次科举,正经事可耽误不得。”
大家也都说是,吃了饭要赶紧回去,书院里的事要紧。
卢氏不高兴了:“怎么?我们大老远的赶来参加咏儿的婚礼,你们就这么着急地赶客呢。我好容易来趟都城,我和女儿还没住够,要在这里住上一段时间。我夫君的端阳书院忙,可以领着儿子先回去。”
王院长道:“我那开阳书院,没有住的地方呢。要不然,我也不能让玉成在人家李家的宅子里成婚。”
卢氏道:“谁要住城外?我就在我咏儿这里呆着,谁还敢多嫌我不成?”
杨荞实在是忍无可忍,冷笑道:“这不是王咏的宅子,这是我的宅子。虽然我是王咏的新妇,从来没听说,夫家的亲戚强要住在侄媳妇的宅子里。我不同意,谁敢强逼我不成?”
卢氏道:“王咏,瞧你娶得新妇,是个什么玩意?既没把你这个丈夫放在眼里,又没把夫家的长辈放在眼里。”
王院长看事情不对,就喝斥道:“弟妇,你今日就跟二弟回家去吧。咏儿在国子监里,每天要当值。现在快举行科举考试了,他们都忙不过来,哪有空接待你母女。”
王咏道:“父亲说的是。下个月初,各地要进行乡试,为期三天,六场考试。儿子已被晋王点名,成为出题成员之一。后日一早就要进入皇宫内院禁闭出题了,到五月底,改完试卷才能放出来呢。”
王家人多是开书院事从事相关工作的,众人听了这个消息,脸上都现出着急神色来。王楼问:“玉成,你能不能透露一下,考哪些主面的东西?”
王咏摇摇头:“不能。一来我不知道,进了宫,晋王说什么,我那时才会知道。二来,这是天大的机密,说了就可能丢官罢职进大狱的。”
王院长道:“不要逼咏儿了,他不知道。你们就赶紧回去,认真准备吧。左右都是以儒家学问为主,自汉代以来,罢黜百家,独尊儒术。”
卢氏还要说什么,王院长道:“弟妇,啥也别说了。我们现在忙大事,你不赶紧回去,照顾你儿子,向你娘家传递这个消息。”
王楼也说:“是啊,二嫂,侄儿关禁闭一个多月。侄儿媳妇刚过门,跟咱们不熟,彼此不习惯,你何必跟年轻人硬挤在这边呢。今日就跟我们一起出城回乡吧。”
卢氏心里恨恨的,却没有法子。她可以拿捏王咏,可那杨氏一看就不好惹。这宅子是杨家陪送的,里面的人全是杨荞的人,杨荞不待见她,这些人可不会给她好脸色。又想起,王咏过继给了王老大,跟自己只是个亲戚关系。就是告杨荞不孝,都没人理会。
王琳上来道:“都说英王府有权有势,又说江南李家富甲一方,给的见面礼也太寒酸了。如今我们要回去,路费也不说给,枉我们大老远的上都城来,还要自己贴上路费。”
王院长看了王琳一眼,又瞪了二弟一眼。王桥道:“琳琳,闭嘴。虽说咱家不算富,也不差那点路费。王咏如今不是我儿子了,自然不把咱们放到眼里,白养了他二十多年。他不待见咱们,咱们现在就走。”众人听了无语,杨荞同情地看了王咏一眼。
王院长叹口气,叫红袖和添香收拾东西,文胜和文工牵马套车,准备回开阳书院。杨荞听了,叫良金给家舅拿些人参,灵芝,干海鲜,让他带回去补养一下身体。又让纯银给其他人准备些茶叶,点心,果子,路上吃。
其他人觉得没趣,纷纷告辞。杨荞让人都给了一份路上吃喝的东西,送众人出了院子。王咏看了一眼杨荞,觉得她脸色还好。小声道:“对不住了,荞儿。我继母她一向霸道,不懂礼数,你别生气。”
杨荞道:“她不是你继母了,只是你继叔母。以前你没少受她的气吧,亏你一个大男人,竟不敢反抗,我都替你冤。你不必理会她,我也没把她放在心里。”
王咏搂住杨荞:“荞儿,能娶到你,我三生有幸。”
杨荞道:“就会花言巧语地来哄我。我们明天回了门,你就要进宫一个月,我们才新婚啊。”
王咏道:“所以呀,你赶紧抱抱我吧。很快就要分开了一段时间,才新婚,我都不知道怎么熬呢。”